听到褚函确切的消息后,方小俞愈发好奇昨夜晨星讲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告了御状,若是寻常的事情,长风商会的会长怎么可能亲自被喊去都城,风月楼这边因着并没有在司幽国这边开设过多的分楼,所以许多消息是得不到的。
这边的方小俞正想着要寻本书看,门外管家领着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得往过来赶,因着白日天气好,方小俞总喜欢敞着门,所以小丫鬟还未走近只远远瞧见方小俞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原地。
这一幕把方小俞和管家都吓了一跳,方小俞放下手里的书,往前走了几步就认出了服饰,正是昨夜见过的晨星跟前小丫鬟穿的,管家自然瞧出了些别的意思,看到方小俞往出走便识趣地转身走了,小丫鬟抬起头看她。
“是晨星姐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方小俞伸手要扶起来小丫鬟,小丫鬟却没有就这这个劲站起来:“姑娘这次被打的不轻。”
“又是郡主?”方小俞拧起眉毛,说话间步子已经迈了出去。
“姑娘说,只让您知道就行了,让你万万不要去。”小丫鬟见她迈出去了步子,人已经重新挪过去挡在了她面前:“说是我讲了您就明白缘故了。”
迈出去的步子一缩,方小俞瞧了眼小丫鬟:“你是出事后直接就跑来的吗?”
小丫鬟一愣:“是。”
“那我喊人给你要点东西吃。”方小俞说完转了身,再也不打算出门。
果然,姑娘说的没错,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年,就这么一句,眼前的这人就懂了,小丫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沉闷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怎么还不起来?地上凉。”方小俞轻飘飘撂下一句,小丫鬟这边顷刻间就站了起来,方小俞走的不是很快,她几步就追了过来,“还没有问你叫什么?”方小俞偏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隔着半步的小丫鬟。
“秋月。”
“是个好听的名字。”方小俞停住步子:“倒也不用离我这么远。”
秋月低着头,避开了和方小俞的眼神对视:“晓得了。”
管家很快就让人送来了早膳,秋月想必是饿极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拿起一个大包子就啃起来。
“你方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担心晨星姐姐吧。”方小俞正在写信,笔下未停,忍不住问她。
秋月嘴里还塞了一口包子没有咽下去,听到这话,抬起头止不住盯着方小俞看。
“晨星姐姐只被买了二个月。”方小俞取出一块令牌,手中的信此时也写好,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开口道:“晨星姐姐的身体经不起再折腾了,还得劳你跑一趟,取着我这块令牌往巫溪城去,令牌只需挂在腰上就会有人来找你,然后把我这封信给来见你的人就行了。”
秋月收下了信,却是没有问太多:“我吃好了。”明明手中还抓着半个包子却是怎么也不肯再吃的秋月如是道。
“那便辛苦你了。”方小俞不点破,又取出一个荷包:“这些你不可推辞,巫溪城距此虽然不远,但是来回还费些时间,你出去租辆车,也好省些脚力。”
秋月没有推辞,悉数把东西一件件装好,又把荷包揣进怀里:“我这就出发。”
方小俞这次没有多说什么,只讲了一句:“因为我这边情况特殊,所以全仰仗你了。”
秋月点头,又给方小俞行了一礼后,起身离去了,方小俞看着进来的丫鬟收拾桌子,不知怎么,又提起了笔,等方小俞反应过来的时候,笔下已经写了一个褚字。
这是今天的第二封信,方小俞也不知道为什么写,但既然已经落笔了,那便.....
笔下,方小俞把晨星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还简单说了一下巫溪镇中有一处新设的风月楼的分楼,不过自然,风月楼这三个字二人用了专门的暗语,除了褚函,旁人截取了信也看不明白说了些什么。
等到墨迹吹干,方小俞才为自己这写信的行为想了一个最佳的理由,如今自己身在褚函家中,若是擅自带了另外一人进来,自然是需告知一声褚函一声,对,定是如此,自己写这封信也定是这原因,想明白了这一点,方小俞满意得放好信,交由丫鬟一并带了出去。
秋月按照方小俞的要求去巫溪城送信之事情按过不表。
且说京城那边在秋月离开后的第三日传回了消息,褚函已经解决了麻烦,不日就要回来了,不知怎的,方小俞得知褚函安然无恙后,那一日心情都变的好了些。
七日之后,送信的秋月几乎是和褚函一同进门的,褚函背着一个包裹进门的时候,正好瞧见秋月向方小俞行礼,因着方小俞在信中简单说了事情,所以褚函只反应了一下就大概知道这是谁了,方小俞扶起秋月后就看到了褚函,面上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秋月识趣得退了出去。
两个人紧紧抱住,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等到这个拥抱松开,方小俞这才瞧见褚函眼中布满着鲜红地血丝,不由心中一酸:“你这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无碍,只是有些.....”褚函欲言又止,但是眼中的意思异常明确,很快,接收到信息的方小俞很快就在褚函的视线中不断放大,两唇相贴,几乎是瞬间,一声轻咳,等到两个人分开后,管家这才迈着步子缓缓走出来,“大小姐,膳食准备好了,要不先用一些?”说话的时候管家的视线刻意控制了一些,这才让褚函早已经通红的面颊褪了些颜色,只听她轻咳了一声:“好,我一会去。”
此刻的两个人依旧牵着手,方小俞把轻轻她推了一下:“你先去吃些东西吧。”
“嗯。”褚函点头,手里却依旧拉着她。
“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此刻若还是不懂就有些迟钝了。
果然听见这话,褚函的喜悦已经掩盖了倦意,两个人就这样拉着手,在管家的带领下去了正厅。
厅内的桌上一早就布好了膳食,全是褚函爱吃的,两个人落座,方小俞便顺手开始替褚函布菜,她布什么,褚函吃什么,这顿饭褚函便是如此吃的十分愉快。
等到残羹冷炙都撤了下去,方小俞偏头想问问要不要出去走走的时候,便瞧见了正在净手的褚函露出的皮肤上布着一道血痕,十分触目惊心,因着目光过于炙热,褚函很快就发现了方小俞在盯着自己的胳膊,略微有些不安,褚函很快就抚下了衣袖。
可能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负责伺候的丫鬟很快就被管家带了下去,管家甚至贴心地替两个人锁好了门。
知道自己瞒不住了,褚函就很大方地把袖子拉上去给她瞧:“去天牢住了一阵子,没多大事情。”
方才匆匆一瞥只看了一个大概,如今衣袖完全拉上去后,褚函原本光洁得手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得鞭痕,方小俞鼻子一酸,伸手就把人拉进了怀里,褚函也在这一刻知晓了她的心意,用手不住在她后背抚摸安慰:“好了,真的没事,我不是安稳回来了吗。”
因为要忍着眼泪,方小俞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反而是把怀里的人锢得更紧了些,生平她从未安慰过人,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褚函一直在柔声说着宽慰的话。
情绪好不容易平复,方小俞红着眼睛问她:“身上是不是也有?”
褚函嗯了一声:“太医嘱咐上药就没事了。”
“所以....你是带着伤快马加鞭回来的?”这话问出,方小俞只觉眼前像带了水雾一般,泪水夺眶而出,好难受,心里也堵的慌,从来没有人能为她做到这一地步。
“自然是得了医嘱,不然你回来瞧见我那副模样,不得更担心。”这话说的风淡云轻,但是听在方小俞耳中却沉的要命:“我听说,风月楼是可以选择退出的。”
不自觉间,褚函竖起了耳朵。
“不过我不知道办法。”
“既然听说过,那便是有迹可循,不急。”
没有要求什么,褚函总是这样,两个人再次拥抱,方小俞这才开口道:“晨星姐姐那边.....”
“无碍,尽早接出来也好,郡主确实喜欢动手。”说话的时候,褚函不自觉看着方小俞,方小俞拧眉:“是啊,上回我去.....”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解释:“我担心你,所以托晨星姐姐打听。”方小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只是觉得,此刻应该解释一下的。
果然本来听说方小俞又去了郡马府见晨星,褚函有些不悦,但是听到她同自己解释,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我明白,所以,我背上的伤,晚间你替我上药吧。”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