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房中的李煦听到宇文麀的声音之后,幽幽的睁开了双眼后说「宇文麀…你大清早的就来扰寡人清梦…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吵死了啦…」李煦说完之后又接着把头埋进月莲的怀中。
「王上!你不要再装睡了!你已经两天没上朝了!大臣们一堆事情要跟你商议,无论如何你今天都要跟我上朝去!」宇文麀说完之后便大力地将门推开。
一进去之后…便看到李煦窝在月莲袒露的胸膛中…这本来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幕…但是现在看在宇文麀的眼中只觉得无比的辛酸和诡譎…他清了清喉咙后转过头去说「咳…王上,今天无论如何臣都一定要架着你上朝去,你要骂臣也好、罚臣也罢,等下朝后臣自然会来跟你领罚…朝中之事已经堆积如山了…你要臣一人该如何处置呀…」
听到宇文麀的声音好似不是在寝宫外,李煦才睁开双眼后发现宇文麀早已经走入殿中,他赶紧拉起被子盖住月莲的身体后便下床跑到宇文麀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宇文麀!是不是寡人太放纵你了,现在越来越不懂的君臣之礼了!寡人的寝宫也是你这样随便就可以闯的吗!看寡人今天不整治你一下,你还真忘了寡人是一国之主了是吧!」那隻拉着宇文麀耳朵的手越抬越高。
「啊!!!!!王上啊!!!!!很痛啊~~~~~~臣知道错了啦!臣今天是来请王上上朝的啦!!!!王上松手啦!!!!你在揪下去臣的耳朵真的会掉了啦!!!!这样以后臣怎么听你说话啦!!!!放手啦!!!!」宇文麀吃痛的一直扶着自己的耳朵,深怕下一刻就真的会被李煦给拉掉。
看到宇文麀的样子,李煦笑了笑后把手撤了回来说「知道了!让舞莥来吧!替寡人打一盆水来,你就在这候着吧!寡人等等与你一同上朝去」
听到李煦终于松口要去上朝了,宇文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后跑去找舞莥…
过了一会儿后,舞莥拿了一盆水放在一旁的盆架上后说「王上请洗漱,奴已安排女官们去准备热水和药草了,等等莲后的身子就让奴帮忙洗漱吧,请王上切勿掛心,和宇文将军上朝去吧」她说完后便退至一旁等候。
待李煦洗漱及更衣完后,他转过头去对着舞莥说「月莲就交给你了,寡人先上朝去了!宇文麀走吧!」李煦说完之后便与宇文麀一同离去…而宇文麀在离去时转过头看了舞莥一眼…舞莥只是低下头与宇文麀点头致意,但也了解了宇文麀的意思。
待女官们将浴盆及药草都弄好后,舞莥屏退了左右,自己走到月莲的身边,喃喃自语「舞族先灵,赐我返阳之力,呼请巫王之子月莲前来」,顿时间天空由蓝转黑…乌云密佈…
而在要往朝堂上的李煦也看到了这幕…他不解地转过头看着宇文麀说「这天…是否有些许奇异…刚刚明明还艳阳高照的,现在说变天就变天了…」
宇文麀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舞莥的关係,但他只是笑了笑后说「王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瞬间变天之事也不是多奇特的事了,走吧!大臣们都应该准备上朝了!」
听到宇文麀说的后,李煦也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便也没多想的往前走去…
而在乌云散去的那刻…月莲也缓缓地坐起身来…他疑惑的看着舞莥说「你就是舞族之后,舞莥吧,谢谢你,让我可以留在王上的身边…」
「参见莲后…莲后的致谢奴不敢当…奴今日唤醒莲后是有一事相告…但奴却不知当说不当说…」舞莥恭敬的跪在月莲的面前说着。
「起来吧,你帮了我与王上如此大忙,你就是我们的恩人,无需行此大礼,就说吧」月莲轻柔的说。
听到月莲说的之后,舞莥站起身来后说「莲后…您的尸身接下来腐化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终究有一天…会…」舞莥欲言又止地看着月莲…
「我懂…人哪能永保完整的躯体下去…但我能怎么做…我不愿就这样离王上远去…我不愿他再次为了我紧皱眉头…」月莲有些哀伤的低下了头…
「续阳之术…虽能利用活人的献祭…而延续逝者的寿命…但是,望莲后谅解,奴不能当不忠之人…轩元帝对奴有恩…奴实在不能看王上再这样献上自己的生命只为了夜晚时分能与您相见…希望您能了解…我们必须将王上还给天下…」舞莥边说边跪了下去。
「我明白了…能请你为我磨墨…我想要留一封书信给王上…我有足够的时间吗…」看着舞莥的样子,月莲对于她的意思也了然于心了…他最后能为李煦做的…也只剩一封书信了…
「回莲后…您有一炷香的时间,奴现在就为莲后磨墨…」舞莥说完之后便搀扶月莲至案桌前坐下后,便站在一旁磨墨…
待月莲写完之后…将信交给了舞莥后说「王上等等回来后…必定会坐在这边处理奏章…此信就先留在你的身上…今晚我必定无法再次甦醒…等到那时…你再交给王上吧…」月莲虚弱的说完之后便将眼睛缓缓闔上…
看着月莲的眼睛闔上之后…舞莥心痛地叫了外面的女官进来帮她将月莲的身驱放进浴盆中…她仔细地擦拭着月莲的身子…却也发现…他脸上出现了一块尸斑…她知道…月莲的尸身也撑不了多久了…如今在此打住…也不愧对对轩元帝的誓言了…
而因为李煦许久都未上朝了…今日他被大臣们拖到深夜时分才回到寝宫中…一回到寝宫里,他立马将续阳油灯点起来,如同往常一般让人安排了酒菜等候月莲的甦醒…但是都等到三更天了…月莲却都没有甦醒…而续阳油灯也在此时熄灭了…他赶紧叫人将舞莥找来…
等到舞莥一进殿之后,李煦立即将她拉到月莲的身边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月莲没有醒来…你告诉寡人,你做了什么…今天清晨的天气异象是否和你有关…告诉寡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对月莲做了什么!」李煦勃然大怒的吼着。
看到李煦愤怒的脸庞,舞莥连忙跪下来后说「王上…奴不可以愧对对轩元帝的誓言…奴必须将您还给天下…您不可以为了莲后再继续消耗自己的生命了…您应该以天下为重的…」
「寡人不要听这些,寡人要知道你对月莲做了什么!你告诉寡人!」李煦一把将舞莥从地上拉起质问着。
只见舞莥畏畏缩缩的说「奴…将续阳之术收回了…」
「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不经过寡人的同意就自己做这样的决定!你把月莲还给我!你把月莲还给我!!!!!!!!」李煦一把将舞莥丢到地上后怒吼着。
「王上,奴这边有一封莲后留给您的一封信…看了您就会明白了…」舞莥连忙从袖口拿出月莲交给她的那封信递给李煦。
李煦一把将信抢过来后,双手颤抖地将信打开…印入眼帘的是如月莲那样般温柔的字体…
“煦君吾爱,当君看到这封信时…莲应该准备入轮回之门了…望君切莫伤心、切莫忧愁…这些日子以来是莲感到最安心、最快乐的日子…莲从未想过可以有一个名份的待在君的身边…莲也从未想过能真正的成为君之发妻…莲对君有浓浓的感谢…也有深深的情意…但却也只能希冀来世能够再与君相遇了…望君莫念…望君莫伤…古书言:莲带两色,一色谓之生,一色谓之死,人随两念,一念谓之离,一念谓之留…莲曾在君的生命中存在过,对莲来说就已足矣…君仍然是天下之主,仍需以天下为先,莲不愿君一同消逝生命…只为每夜之重逢…望君身体康健…莲会在轮回中…静待与君再次相见的那日…。莲绝笔“
「不可以…你不可以没有经过寡人的同意就走…寡人不同意…寡人不同意!!!!!!!!」李煦紧握着月莲给他的那封信后放声大哭…
「王上…莲后已逝…望王上宽心…」舞莥跪在一旁说着。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把我的月莲带走了…你还给我!!!!!你把月莲还给寡人!!!!!舞莥…舞莥…你告诉寡人…续阳之术一定可以再执行一次的对不对,你快点再施展一次…你快点啊…」李煦一把将舞莥拖到月莲的身边后将续阳油灯点燃…但这次无论怎么样…续阳油灯再也点不着了…
「王上…续阳之术只能施展一次…您仔细看看莲后的尸身…他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了…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舞莥低着头说。
「不可能!!!!不可能!!!!月莲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寡人!!!!月莲不可以就这样离开寡人…不可以…寡人不同意…」李煦赶紧拿出放在矮柜中的脂粉一层又一层的涂在月莲的脸上…好不容易遮住月莲脸上的尸斑后,他又转过头看着舞莥说「你看…寡人把尸斑遮住了…月莲又跟以前一样了…寡人求求你…把月莲还给我…求求你…」李煦跪在一旁绝望的哭喊着。
「王上…就算您今天要了奴这条命…奴也绝无怨言…但只求王上保重龙体…这才是莲后所乐见的…」舞莥不停的磕着头说。
彷彿全身的力气连灵魂都被抽走的李煦,两眼无神地盯着月莲的身体说「你走吧…寡人再也不要见到你…滚!!!!!!!寡人再也不要见到你!!!!!!!滚出去!!!!!」李煦发了疯似的将舞莥推至寝宫外。
诺大的寝殿中…只剩下李煦与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月莲…他失神地拖着脚步走到月莲的身边…一把将他扶起后又像之前那样…在他的双手旁绑上木架固定在桌子的那头,而他自己则是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独自的喝着酒…
「莲…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莲花糕了…我今天让女官们一早至莲月阁採收后做的…你嚐嚐…」李煦说完之后便夹了一块放到月莲的盘子上。
「还有这个,你记不记得这个…这个是你最喜欢的菜色…你也嚐嚐看…」李煦又夹了一点菜放到月莲的盘子上。
就这样…李煦一个晚上…彷彿就像在跟空气说话一般…他只能夹着菜…喝着酒…或许是酒意上头…他看到月莲在他对面如同往常那般的拉着琴…他不可置信的缓缓往月莲那里走去…只见月莲不发一语的只是扬起那醉人的笑容看着他…
而李煦也扬起了如孩子般的笑容…拾起了月莲的一缕长发…轻轻的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