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着,并从床上惊起,额头上冷汗直流。
「大白天的你杀人啊!」下一秒夏常安推门进来,嘴上还叼着牙刷。
我愣愣地望着她,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但梦里的那场景、学校的楼顶、还有班上同学的面容…全都真实的像是发生在现实。
还有在梦里,那个许久不见的她的笑容……
「你、又作那个梦了?」意识到我的不对劲,夏常安的态度也软化了些,狐疑地打量我,嘴中的牙膏泡泡还差点掉出来。
「嗯,好几天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后下了床铺,拿了放在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流过了我的咽喉,让我再次感觉到眼前这一切才是现实。
「真是怪了,高中刚毕业时都没有那么严重,是因为最近课业压力大吗?」夏常安依然待在门口不走,嘴里喃喃说着看起来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问题,「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不如我介绍你去吧?」
「不用、谢谢。」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不起就是失个恋,看医生太浪费医疗资源了。
「嘖、你别拒绝的那么快嘛老弟,有病就要看医生啊,放心吧我绝对帮你保密,不会告诉阿姨。」夏常安像个跟屁虫一样走在我身后,「你这症状都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而且每天早上都要这么喊一下那女孩的名字……我是真怕你这样下去相思成疾。」她说完啊了一声,「莫非你这梦就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徵兆?」
「你脑内小剧场那么丰富怎么不去读个戏剧系。」我忍不住损了她一番,打从高中开始,夏常安的父母,也就是我的阿姨跟姨丈,因为事业繁忙就将两个女儿送来我们家住,夏常安开朗直率的个性很快就和我们家的人打成一片,有时候我甚至会忘记她是大我三个月出生的表姊,比起血缘关係我们更像是认识很久的知己。
但宋梣悠的事,在我开始作梦之前,我不曾向她提起过。
一方面是因为男生本来就不会跟别人诉说这种事,另一方面是觉得要事告诉夏常安,愚蠢如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跟宋梣悠重新连系上,我的话是没什么差,但我不希望她打扰到宋梣悠。
「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每天梦到她梦到不想醒来,不如直接去找看得见摸得着的真人。」夏常安又开始说着自己的理论,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才能,好好的话都可以被她讲得有那么点违和感。「再说了,你每天这样喊她的名字,我记住也就算了,连我也梦到就是太夸张了吧……」
「你梦到了?」我瞪大眼睛,抓住她的肩膀奋力摇晃,「你梦到宋梣悠?怎么可能、你们高中时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你梦到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梦里的她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
牙膏泡泡因为摇晃而掉了一些到地板上,但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
「捂……你先停下来……我都快被你晃到吐了。」夏常安挣扎着甩开了我的手臂,将牙刷拿下后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她啊……而且这梦还很奇怪……虽然梦境本身就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但通常出现在梦里的人都是跟现实生活有关联的人,可是我跟那个宋梣悠顶多在高中时曾经擦肩而过,她出现在梦里这点真的不太对劲……」她想了想又说,「欸而且你知道我梦到的都是些什么吗,我梦到我跟她是好朋友,还一起去吃过早餐……你说这怎么可能嘛我跟她怎么可能会是一起吃早餐的关係……周焕、周焕?」
夏常安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我摸着太阳穴吃痛得靠着墙,梦里的那些场景如海浪般席捲而来,快要将我吞没。
毕业三年,这是我第一次梦到宋梣悠,虽然知道梦境的一切都是光怪陆离,但梦里的她对我说的话、还有她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实。
「不过你有听过那个说法吗,梦是窥视多重宇宙的窗口。」见我松手,夏常安走进浴室将口中的泡泡吐出来,漱了口之后再走了出来。
「你最近跟老秋去看了漫威吗?」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欸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她惊呼,「你猜到我去看漫威也就算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跟老秋去看?」
「因为你从小到大只有老秋一个朋友。」我如实回答。
「虽然这句话是事实,但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非常让人不爽欸。」夏常安面带微笑,我赶紧跑出浴室,以免她等等故作不小心地将我的头摁马桶里。
如果是现世报那倒还好,至少我这几天会特别小心防备,但如果换作是夏知音就未必了……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出于同住一屋簷下的室友之情,我随口问了句。
「今天啊……跟老秋去咖啡厅赶一下期末报告,然后跟周楠讨论一下联谊的事,之后一起去接姐姐回来吧。」
「夏知音今天要回来?」我张大嘴巴,泡沫差点掉出来,「那我今天晚上开始住秋家。」
「你干嘛啊,姊姊难得回来一趟,你一脸嫌弃是怎样?」夏常安皱眉,随即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弄坏了她什么东西……」
「我刷完牙了,我先走了。」
「你很可疑喔,你是不是真捅出了什么篓子……」
「喂?羔羊嘛?我现在从家里出发你等等我啊——」
「周焕你给我回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
「啊啊啊听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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