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震惊的便是苏秀自己,她什么时候有过孩子了?
好在常年在长辈面前表演温婉贤淑,苏秀那表情管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是我混账,没考虑到当时秀秀还在念书,她自己也一定很慌乱,不敢声张,结果……”郑毅说到一半,哽咽了一下,伸手握住了苏秀的手,“只是缘分还没到吧!”
见郑毅不愿详说,其他人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都打着圆场说着“好事多磨”。
他们都以为郑毅口中的念书是指苏秀在京城念研究生的时候,难怪当初婚结得那么急,不等苏秀毕业就办了婚礼,看样子是“奉子成婚”啊!
这时,缓过神来的苏秀总算想起自己确实有过那么一个“孩子”,内心不由得发笑。
那是在她和郑毅婚后快一年的时候,哪怕过了新婚期,这厮在床上依旧像喂不饱似的,整天想方设法磨她。
苏秀隐约能察觉到郑毅心里有股怨气,虽然他从未明确表露出来,可在床上赤裸相对时,难免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那时候他在性事上很是狂野,不同于高中那次时的粗鲁莽撞,富有做爱技巧的男人真能让人欲仙欲死。
各种姿势体位的开发,不同场所情景的尝试,哪怕只是用舌头和手指……都好几次让苏秀招架不住,不得不拉下面子哭着求饶。
弄不明白他的怨气从何而来,苏秀自认为自己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儿来,哪怕是婚后他们各玩各的,那也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完全没必要有怨怼的呀?
思来想去,苏秀猜想可能还是和当初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有关。
那晚之后,她故意回避了他,不和他有任何联系,难道是因为这个?
为了避免自己哪天因为“腹上死”而登上本地新闻的奇闻版块,苏秀觉得自己有必要撒个小谎来拯救自己的小命。
于是在一次性事结束后,她窝在郑毅怀里,趁他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便和他扯起了往事。
“你是在怨我当年故意躲着你吗?”
涂有蔻丹的纤指抚摸着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触碰到那一道道她留下的红痕时,火辣的刺疼感再次变得鲜明,让郑毅不禁身子颤了颤。
他今晚要得特别急,甚至带了股戾气,都没戴套就入了进来,气得苏秀逮着机会就挠他。
她越是挣扎反抗,他越是强势冷酷,在释放的时候都故意抵在了最深处,一股股激射,似狠了心地想要让她怀孕一般。
苏秀怎能看不出他的想法,奈何她一直有服短效药,他费多少心思都没用。
冷静下来的郑毅也知晓自己在做无用功,只拉着一张俊脸,没有回应。
苏秀则是笑了,用气声狠狠骂了他句“混蛋”。
“当年你也是这样,毫不顾忌地在人家身体里射了那么多……我还不到十六岁,人生的第一次性爱没有一丝呵护,甚至是……保护。”
她将脑袋搁在郑毅肩头上,似乎是在漫无目的地自言自语,却是让郑毅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你……”他沙哑的起了个音,不敢将话继续下去,哽咽几许,听到枕在他肩头的女人这样问道。
“你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她拽起枕住的这边胳膊,引导着他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腹:“当时我慌张急了,我还在念高中,来年就要经历高考,然而却有人将一颗种子埋进了我的身体。”
“若换做其他人,这或许是一颗结出希望果实的种子,但于我来说,却像是寄生在我体内的恶魔之种……”
“我不知道该告诉谁,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当我鼓起勇气想找他商量时,得到的是他去参军入伍的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秀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郑毅一把狠狠搂入怀中。
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环住,似要把她纤瘦的身子揉进他的骨血,他呼吸急促,连带着身子也在轻微震颤。
原来竟这样,当年她不敢露面,竟是因为……
“告诉你?告诉你之后对结果能有什么改变吗?你难道还想要我生下来?郑毅,我当时才十五岁。”
她说得轻飘飘,可每个字砸下来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十五岁,连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
苏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一下子变得冷漠,连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寒意,冰得郑毅僵了全身。
那一晚,郑毅搂着她说了不计其数的“对不起”,颤抖的双臂若擎千斤,顶住由良心压下的块块巨石,支起一隅以供两人喘息。
当年偷吃禁果的少年少女,终究还是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那两小无猜的时光,只剩下成年男女的算计与试探。
自此,郑毅在床上终于学会了克制,只要苏秀一声表态,哪怕再怎么“箭在弦上”,他该戴套的戴套,该停止的停止,之前的那股怨气也消散不见,变为了在床上的尽心服务。
苏秀自己都没曾想到,这么一个小谎言竟然如此有用,早知如此,她应该早点用才对的。
只是时间一久,连她自己都忘了以前曾撒过这样的谎,好在她表现得够淡定,才不至于当场露出马脚。
但苏秀转念又想,以郑毅的聪明才智,不应该发现不了这谎言中的破绽啊。
当时她还未成年,去医院做人流是需要家长陪同的,可她妈今天的表现显然是不知情的。
虽然她也可以狡辩自己去的是小诊所,但只要继续刨根问底下去,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可她观察了下郑毅,发现他依旧面色凝重,一副陷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完全没有发现这当中有逻辑不自洽的样子。
他这番沉痛,到底是出自于对她的愧疚,还是出自于失去孩子的遗憾呢?
苏秀细抿了口汤水,不愿深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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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电视上的春晚已换下一波又一波节目,宴席上的人们也酒足饭饱,准备撤席。
二姨支起了麻将桌后便去收拾餐厅的残局,杨玉叫上老公和大哥入座麻将台,却还是三缺一。
杨泽深在帮忙打扫,炎祎不会打椿城麻将,苏秀瞥了郑毅一眼,一脸“交给你了”的暗示。
郑毅接下任务,笑着入座,对着三位长辈丝毫不怯场,仿佛多年的老牌友,麻利地码起了牌山。
苏秀和炎祎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春晚,今年的节目依旧不咋地,勉勉强强打发时间。
“阿泽人挺不错,你找了个好男人。”
苏秀看着杨泽深在餐厅厨房进进出出的身影,不由得感叹。
在离席后,她尝试了最后一次勾搭这位“表妹夫”,将人堵在了厕所门口。
此时没人注意到他们,不需要再装模作样,可还没等苏秀先敞开天窗说亮话,面前这个一直表现出谦逊随和的“表妹夫”一下子变了脸孔,好看的俊脸霎时阴沉。
“请表姐自重。”
他故意和苏秀保持着距离,一副做好了负隅顽抗的架势。
见对方都如此表态了,苏秀只好退步让了路,别整得好似她在强抢良家妇男一样。
她虽随性,但也不爱去吃那强扭的瓜,既然人家这么钟意她那个憨憨表妹,她又何苦去做那拆人姻缘的狐狸精呢?
杨泽深得以放行,一脸凝重的表情好似罗刹,在和苏秀擦肩而过时还不忘提醒:“表姐不如去多关心关心你那位丈夫?”
说得那番义正辞严,倒是溜得挺快,苏秀回想着杨泽深当时那恨不得脚底抹油的背影,不觉噗嗤笑出声。
炎祎不知她在笑什么,只好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嗯,谢谢。”
苏秀接着又是叹了口气,“我挺羡慕你的,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
陈自力那个妹控自不必说,郑毅这个义兄也待炎祎十分宽厚宠溺,现在这个准妹夫更是对她死心塌地,苏秀若说不羡慕,那绝对是骗人的。
自从对男人彻底失望之后,苏秀就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寻欢作乐,游戏人间,成了她这几年的信条。
可看到杨泽深对炎祎那般坚定不移,苏秀多少还是会生出一丝新奇,内心希望这两人能一直走下去,让她也见证见证所谓爱情的真谛。
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和炎祎闲聊几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
那边的麻将散局了,意味着到了该各回各家的时候。
杨玉是今晚的大赢家,苏诚松和杨旭也略有小赢,只有郑毅自己输得最多。
有眼的都能看出他在给长辈们送钱,有好几次点炮都是故意放出去的。
郑毅这个女婿,做得十分体面,哪怕是尖酸刻薄如杨玉,在他身上也挑不出毛病。
苏家人临走前,杨玉被炎祎给叫住,说是有礼物要送。
郑毅趁此机会给苏秀发了条微信。
【要一起走吗?】
苏秀回得很快。
【不了,我先送爸妈回去,大年三十,你的小情人儿等急了吧?你先想想怎么哄她吧~】
收到这样一条回复,郑毅没有多说什么,朝苏诚松说了“爸,我先走了”后,便匆匆离开了。
炎祎给舅舅叫了辆滴滴,苏诚松因为喝了酒,开车的事便交给了苏秀。
没曾想车子刚发动,杨玉就突然发作起来:“你看炎祎那丫头多会用心思,把自己男人收得服服帖帖,你看看你和郑毅,像什么样……”
女婿开着自己的车就跑了,都不送送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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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1.小小剧透一下,下章或许会有男二登场了。(但这本除了男主,其他的男二男三男四……本质上都是炮灰(:3っ )へ)
会出现女主和男二的肉了,之前012章作话里的投票依然在统计哦,投票结果会影响到主角与配角之间的肉是否会详写,没投票的记得投出自己的想法哦!
2.关于男主不洁。
为什么要安排一个不洁的男主?
只是蛙鸽我想写这样的男主而已,想挑战一下这样的人设。
人生在世会有许许多多的错过与过错,我想写一个“历尽千帆归来仍是你”的主角,所以才有了二哥与秀秀。
虽然不洁的TAG会让我失去一部分读者,但我还是想试试将二哥塑造成一个有魅力的男主(虽然我的笔力可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二哥他有过去,但他其实不渣。
当然,我不会写男非女处,要么双处双洁,要么双不洁,以后也会尝试写女非男处的1V1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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