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跟废话一样的一句。
方清坐在沙发椅上,原不知想说些什么,可才抬起眼,一张口,却又登时顿在了那里,就这样与站在一边,神情甚自责的霍雅四目相望,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好俯首低头眼一闭,索性不做反应,啥也不讲。
久久,才闷出了一句:没事,你别伤心。
……没事,你别伤心。
方清这一开口,霍雅倏忽胸口一窒。那一瞬间,一直处于混沌的脑袋彷彿才终于恢復了过来,也才有那种「啊,眼前的这个,是方清呀」的真实感。
一时之间,当初那种被拋下,被远远甩到一边去的感觉又涌上心头。霍雅不好形容,见到方清,说不欢喜是骗人的,可是说没半分负气那亦更是骗人的。
如此一想,顿又觉方才没多敲他两下,委实亏大了。
毕竟,方清当年一走了之,她面上没甚反应,心底却是伤得不轻。
房内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方清方才有些闕疑地感到不太对劲,不想,一睁开眼皮,霍雅一张脸就贴他贴得老近,慑得他不禁向后一退。
「你干么?」方清吓一跳。
「……没有。就是……忽然觉得有些亏得不轻。」霍雅一脸惋惜。
方清一开始没听明白,足足愣了几十秒。
可是几十秒后,理解过来,还是又给气笑。
伸出长长的食指,将那颗太靠近自己的脑袋瓜向后推了回去,没辙道:「你能不能长点心?」
经年不见,原以为时间与距离会将他们推到世界的两端,可此刻看来,他们却是半点隔阂也无。霍雅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方清便能轻易理解。
时光很长,他们一路走来的羈绊,仿似也不能以任何一种情感来形容,因为无论哪一种,都无以形容。
亲情、友情、爱情,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是,也都不是。
霍雅一颗脑袋被方清推得有点远,拉着脸,惊喜过后是恼火,半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方清有点无奈,却又理亏地不知从何开头。周身的时空仿似凝冻了在这一刻,又好似时光正在逆流,逆流回他们未曾分离的那一瞬。
良久,方清才一声轻叹,语气很轻却又很慎重地与她说道──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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