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去探究头顶的灯,源出自为何,只想护好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帕斯特深吸了口气,随手关起了身后的房门,逕自解释成老闆们本身就是这里的灯源开关,随时都能切换,还不用花费一毛水电费……天杀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利,什么都不用钱……日子未免也太好过了!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尽可能地放下那些愤世忌俗的繁杂心绪,转过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穿越拱门,踏入厨房,他便看见了那隻大松鼠恰巧正扭开水龙头洗手的景象。
「……」
一见此,帕斯特已经不想再去了解那些水源的来源……只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或许有些事最好别知道太多,对自己的身心健康会比较好……也能活得比较久……
一想到这里,帕斯特又哀伤了。
「……夏夜先生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不愿再让自己沉浸于哀伤之中,毕竟哀伤不可能帮自己解决任何大大小小的问题。也不可能为他指出任何一条充满希望的生命出路……
对此,帕斯特只好转移注意力,寻求他人解开自己刚刚的疑惑。
听见后方响起的声音,大松鼠关起水龙头,抖了抖浸水鼠掌涌出的水流,随后将其扭乾。
「你说夏夜啊,他刚才到楼上去看老闆的状况。」
「……」
大松鼠的自行扭乾之术,帕斯特觉得自己可能一生都不可能会看得习惯……
随后从大松鼠的话中,令他不禁联想起曾听说过黄莲这几天的身体状况似乎开始逐渐下滑,即使与他认识不深,却也多少为他表示关切。
「……?」
将自己的鼠掌中的水给挤得差不多后,大松鼠侧过头,瞧见了帕斯特此刻的神情,大松鼠诧异地摇了摇尾巴,回过身甩了甩被他给扭到变形的鼠掌后,便转身走向了对方。
察觉对方靠近的帕斯特,对于同为人类的幽灵大松鼠,他努力尽可能放下对布偶的成见,稍微将脸上的懊恼缓和下了一点,语气听来有些微弱。
「……那个……布斯。」
「什么事?」
大松鼠来到了帕斯特身侧餐桌旁的那张椅凳旁,努力地爬了上去,一个侧身,好不容易在椅凳上坐了下来。
他晃了晃悬在半空中的双脚,望着帕斯特,不解对方怎么会突然叫他的名字,而且还是用那种表情。
「……」
帕斯特凝望自己不自觉开始搓揉的双手,半垂下了眼帘,或许是这几天的心是太多了,找不到可以好好谈心的对象……直到今日他终于稍为放下了对他人的一丝成见,心中的那道墙终于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缝,心事化为细水从隙缝中流淌了出来,也令他不由自主地将先前在过往记忆中衍生的想法倾吐了出来。
……以及他对于自己人生的幸与不幸的观点,也随着情绪将其分享了出去。
「……」
半晌,等他将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后,心里确实舒服多了,却也多少在意起了大松鼠的想法,连带着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紧张的神色,身子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在大松鼠静望帕斯特片刻,他这才出了声,嗓音听起来稍微低沉了些,仍不减话语中的那一丝温柔。
「每个时期的人类是不是都会有这种想法。幸运的,找到追寻事物;不幸的,一生皆无所获。」
说着这句令人有些摸不着头绪的话,大松鼠抖了几下耳朵,坐直身子,又说了下去。
「我这么说好了,幸运的人不会永远幸运,不幸的人也因此不会永远不幸,这项观点本身就是错误的。你想要的幸运与不幸全看你的心如何抉择……或者说,你早已走在自己想要的那条道路上。」
「……」
「若你还是不懂没关係,慢慢来,以你的步调往前走就行了。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以一步登天的……一切万物都有祂们存在的理由,端看你怎么去面对。逃避也是一种面对方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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