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嘶吼、咒骂与泪水,都像是假的。
一层纱雾蒙蒙地遮住了刚才的记忆,所以显得那么不真切。
林衍在门口等着,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几分,也不确定书房的隔音到底怎样。
她看向他,目光不知道在寻求些什么。
二人在房门口分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走廊的灯逐渐熄灭,整个房子都归于黑暗。
然后林衍推开房门,站在她门前,他轻轻扭转房门把手。
门没有锁。
推开门,她蜷缩着坐在床上,目光沉沉,带一些谴责他来晚了的目光,像是等了他一万年。
他缓慢地爬上床,轻轻贴近她的脸,他闭上眼,一下一下地蹭着她柔软的脸颊。
她也闭上眼,感受他柔软的碎发与依从。
林榆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她不必睁开双眼,黑暗在整个房间蔓延。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迫戴上了假面,学着使用它。
她刚才在情绪爆发的最后一刻,忽然回忆起自己的目的。
她在最后的时间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不想跟你们待一块了,我要提前出国。”
林维康并不想撕破最后的脸皮,他答应了她。
她利用这场吵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她应该为自己骄傲。
她做得很好。
林榆的眼泪又一次夺眶。
她太喜欢流眼泪了,这样不好。
越是这么想着,泪水就越发停不住。
林衍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手,他指节往下勾。
她的人生在无知无觉之中,驶向了她从未考虑过的道路。
先逃,逃开就好。
“阿衍,我会提前走。”
她睫毛的阴翳洒下来,像一簇长势很好的小草。
林衍睁开眼,他的眼睛与她贴得那么近,近得仿佛她能从他的眼里读出情绪。
他忧郁的双眸仿佛移开她就会消失一般地注视着。
她失笑,“你如果一直用这种眼神看人,在大学一定会很受女生欢迎。”
“我不在意受不受欢迎,姐姐。”
听完他这句话,她嘴角刚刚泛出的笑意也淡下去。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错觉,就好像她和林衍会像这样缠绕一辈子,林衍永远也不会放过她,他的追随带有一种令人恐惧的占有欲。
她的一切看似是她自己的选择,却总有一种微小的声音在提醒她,也许这一切都有人在操持。
如果说这是林衍干的,她不会奇怪。
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林榆想,这像拷住她的锁链。
“我一直很相信你,阿衍,你一定能辅助好父亲,做他最好最好的接班人……”她另一只手抬起,抱住他的脑袋,手指插入他后脑勺柔顺的碎发。
有些强制地把他的脸压向自己的脖颈。
“你要尽早成长起来,”她感受着他唇舌之间顺从的吻,“再强大一些,强大到……让我再也不需要逃跑。”
他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吻愈发细碎、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林榆从唇缝里漏出情欲催生的小声喘息,她眼眸往下扫去,在吻她时,林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她捧起他的脸,他被欲望点燃的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欲力。
她本该恐惧的,可她好兴奋。
谁不喜欢驯服野狼?
他在低头取悦她时,谁说没有征服的快感呢?
她也许确实是有疯子基因的。
假如林衍的靠近是因为爱,那么她的不抗拒是因为利用。
他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指是镣铐,那么她搂住脖子的手臂是枷锁。
“你希望我做到最后吗?”他问她,即使他已经被撑得有些胀痛,“你今天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她的手指往下滑到他的胸口,尖尖的指甲在胸口的软肉上印出一个月牙。
“让我的脑袋抛下一切,使我忘却痛苦一般地操我,”她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别的东西,她缓慢地说,“假如我的眼里除却你还有别的东西,就不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