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乔西宁再次上门拜访。
熙然在花厅里见了他。
她过去时,他早已等在了花厅里。
一进门,熙然就看到了站在花厅里的少年。少年一身华服,身形瘦弱,站得笔直,如松一般。
听到身后的动静,乔西宁转过身来。
窗外有一束光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棱角分明。
“温姑娘。”少年哑声道。
他唤她温姑娘……几年不见,两人生疏了不少。
熙然那一颗砰砰直跳地心顿时安静了不少,她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朝着乔西宁福了福身:“见过世子。”
乔西宁眉头皱了皱。
二人落座,有仆从上茶,随后又默默退下。
乔西宁一直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小姑娘。
几年不见,小姑娘长开了不少,脸不似从前那般圆润。身上少了灵动,多了几分拘谨。
他清了清嗓,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局。
“你给我写的信我前些日子才看到。”
熙然抬眸看向乔西宁。
乔西宁:“信送到了侯府,我院子里的嬷嬷不识字,并未把信件转送给管事的,所以我一直没收到信。”
竟然是因为这个,她还以为他不管她了。熙然抿了抿唇,道:“哦。”
两个人再次沉默下来。
按照乔西宁的性子,既然对方不再提,他定不会多管闲事,然对面的人不是外人,而是他未来的妻子。
乔西宁:“这件事是我不对。今日看到你出现在伯爵府,我安心了不少。伯爷是不是没把你送走?这件事你是如何解决的?”
熙然静静地看着乔西宁。
若是四年前,她定会扑到他的怀中诉说自己的苦,如今看着这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她却没了倾诉的欲望。
乔西宁会错意,道:“这是你的家事,你若不愿说便不说了。”
熙然:“嗯,也没什么好说的。”
事情已经过去,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况且,她厌倦了京城的生活,反倒是想回到山中去,那里才是她的乐土。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乔西宁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读书,都是跟男孩子一同相处,不知如何和姑娘家交流。此刻心中尴尬不已,端起来茶水喝了一口。
该问的事情已经问完,该见的人也已经见了,乔西宁准备离开。
“我不会再离开京城了,若你以后有了困难可以随时给我写信。”
“好。”
乔西宁看出来熙然的疏离,但他不知该如何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他站起身来,道:“今日我还有其他事,就先离开了。叨扰了。”
说着,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熙然一时不察,险些撞在他的身上,幸好及时止住了脚步。
乔西宁看着近在咫尺地小姑娘,低声说了一句:“你放心,我未来的妻子只能是你,我不会娶其他人。”
二人离得极近,尽到熙然能看清楚乔西宁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呆呆地应了一声:“哦。”
第140章 番外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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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伯得知乔西宁对女儿很满意, 心情大好,晚饭时多喝了几杯。
他跟杜氏说道:“永昌侯府这几年対咱们府上甚是冷漠,我还以为永昌侯府不想要这门亲事了。还好世子坚持要娶熙然。”
杜氏尴尬地笑了笑, 道:“是啊, 世子品性极好。”
忠顺伯又喝了一口酒, 说道:“嗯,这个女婿好啊。这几年熙然没怎么学过规矩, 你跟教习嬷嬷说,让她留在府中,好好教教熙然。”
杜氏脸上的笑容一滞,问:“伯爷的意思是让熙然留在府中吗?”
忠顺伯:“她是我的长女,自然是要留在府中的。玉哥儿也四岁了,身子一直康健, 你不必为此烦忧。”
杜氏当年赶走熙然,一是因为不喜这个女儿, 二是因为她的好亲事。听到丈夫这番话, 她的如意算盘即将落空, 自然不高兴。
“嗯,熙然听话懂事,我自然希望她能留在府中, 要不是当年那个道士那样说,我也不想她走。只希望玉哥儿别生病就好了。”
忠顺伯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笑着说:“放心就是。”
然而, 第二日一早, 忠顺伯尚在梦中, 就被人吵醒了。
“出了什么事?”
“少爷病了。”
忠顺伯的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熙然醒来后便看到田嬷嬷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发生了何事?”熙然问。
田嬷嬷:“大姑娘,不好了, 三少爷又病了。”
熙然冷笑一声:“病得还真是时候。”
她有时不得不佩服杜氏,心竟然那般狠,为了赶她走,每次都把儿子弄病了。
田嬷嬷:“这可如何是好?”
熙然:“收拾收拾东西吧。”
温家虽是伯爵,但这个爵位在满是权贵的京城中真的是不够看的。伯爵府的院子甚是狭小,住得人很压抑。
田嬷嬷有些迟疑:“您昨日才刚刚见了世子,还没能说上几句话,这就又要走了吗?”
熙然:“走吧,这院子这样小,住得也不舒服。”
田嬷嬷皱了皱眉。
熙然又说了一句:“与其在这里担心被人害死,倒不如去庄子上待着,还能多活几年。”
闻言,田嬷嬷眼神变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接下来几日,府中的消息一桩桩传入了熙然的耳中。
杜氏希望送熙然离开,忠顺伯没同意,为儿子请了一位郎中。
郎中来了,说玉哥儿吃坏了肚子,一副药下去,玉哥儿好转。
第二日,玉哥儿又开始腹痛。
老夫人想要送走熙然,忠顺伯犹豫了,又请了一位郎中。
几服药下去,依旧没好。
玉哥儿病了的第五日,忠顺伯来了熙然房中,通知她收拾东西明日一早离开京城。
熙然站起身来,道:“父亲,不用明日,女儿今日就走。”
忠顺伯:“用不着这么着急,你先好好收拾收拾东西。”
熙然:“东西早已收拾好了,就等您的消息了。”
忠顺伯神色微顿,看着房间里的箱笼,眉头皱了起来。再看女儿脸上了然的神色,心情顿时变得复杂。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熙然:“父亲,您不必解释。弟弟每次病了我都要离开,不是吗?”
忠顺伯不悦,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熙然:“女儿说的是实话。”
父女俩再次不欢而散,熙然离开了京城,回到了庄子上。
春去秋来,半年的时间过去了,熙然再次看到了伯爵府的嬷嬷。这一次倒是比从前来得勤了些。
熙然:“这次又有何事?”
王嬷嬷:“永昌侯世子要见你。”
熙然:“哦。”
过了几日,熙然再次见到了乔西宁。
乔西宁:“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出门去参加宴席?”
熙然:“我不喜欢出门。”
乔西宁:“下个月是我祖母的寿辰,希望你能来。”
祖母不喜熙然。只是碍于这门亲事是祖父在世时定下来的,她不好取消。
熙然:“嗯。”
见熙然依旧木讷拘谨,乔西宁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规矩学起来不必太过刻板。”
熙然:“知道了。”
乔西宁前脚离开伯爵府,熙然后脚也离开了。
她养的羊这几日就要生了,她得亲自去盯着,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走到门口时,恰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忠顺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