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呢,就是让他们正大光明地挑刺用的。
裴永年这一回算是避无可避了。
施向南想一想她们那儿一个村子的人,他有可能会面临的问题,都忍不住替他紧张。
更别说裴永年本人了。
他是真的很紧张。
他七岁就到了施家洼,在那里长大。
说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一路从首都紧张到了云山县城之后,那种紧张感又加重了一层。
施向南看着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有意思。
就是,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
裴永年明显能理解到她看热闹的那种心情,只好擦着额头的汗水露出一点无奈的苦笑。
“南南,你看够了笑话记得帮帮我。”
对此施向南只有一句话回答他:“再说吧。”
她可不是开玩笑。
大家挑裴永年的刺是为了她好,怕她结婚后过得不好。
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她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因为她要是着急忙慌地做什么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打趣她舍不得自己男人了!想嫁人了!
而且她自己家的人,因为舍不得她所以要小小地为难一下她对象。
她要是赶紧着急忙慌地去阻拦,那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么?
“我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哦!你自求多福、自力更生吧!”
施向南越说越想笑。
裴永年忍了一路,车子到羊滩镇和进施家洼的那个三岔路口的时候,他才突然说道:“要不咱们去一趟羊滩镇?我再去超市里多买点糖、饼干瓜子讨好他们?”
施向南哈哈大笑。
“你以为糖衣炮弹就能腐蚀我们家的人啊!也太小看我们家了,不行不行,赶紧走!家里人肯定都等着了!”
大路修通了以后,车子可以直达施家洼。
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反正裴永年是觉得,这是他回施家洼速度最快的一次。
一眨眼就到了。
就像他猜到的那样,一大群人,直接等在施家洼的村口。
离得还很远就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他可是要娶走咱们施家洼最有出息的规矩啊!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了!”
“是啊是啊!这会儿不流行前些年那种结婚当天拦门、考验女婿了,估计也就这么一回,咱们可得来真的!让他知道知道咱们施家洼一枝花不是恁好娶的!”
“得让他知道厉害,知道结了婚要是不对咱们南南好,咱们就能全村打上门去教训他!”
……
裴永年:…………
他求助的眼神看向忍笑的施向南。
结果两个人的眼神一对上,施向南更想笑了。
她狠狠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忍住:“行行行,他们要是真的欺负你,我会帮你的!”
“南南,你别骗我啊。”
他可怜巴巴地说道。
施向南差点呛到:“知道了知道了!”
她前世、重生后的这一世,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居然顶不住男人的撒娇。
咳咳。
两个人走到了村口,迎上施家洼的众人。
第326章
施开阳和张秀珍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还有个唐青娥,特别显眼,一眼就能看见。
连施开凤今天也特意空出一天来没有出摊了,早早地就到了施家洼等着。
被这么一大群人注视着,之前的紧张都没有很外露的裴永年也忍不住外露出来。
结果所有人、包括施向南在内,一看到他紧张的模样,其中有一些像是张秀珍、唐青娥还有施向南的大嫂二嫂、还有二婶三婶这些人……
看见他紧张,她们一个个都笑得很开心。
他眼神一转就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施向南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那还能怎么办呢?
只好认了。
村子里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还有老头老太太们,全都一股脑地涌过来看热闹了。
这会儿看见确实是裴永年。
还是个熟人。
施家洼的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这男娃娃性子很好。
在村子里那么多年没有见他像别家的小孩儿那样打滚哭闹过。
不,应该说就没有见他哭过。
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很讲道理的小孩儿。
因为长得也很好看,裴永年小的时候施家洼的人经常会把他当成一个小姑娘。
实在太秀气了!
不光是读书读得好,而且这小孩儿从小就不会扯着嗓子大声说话。
不,施家洼的小娃娃,尤其是小男娃们,那扯着嗓子都不能说是大声说话,而是扯破喉咙的那种破音的嘶吼。
还有爱哭爱闹的。
好些小娃娃因为爱哭爱尖叫,平日里一多半时候喉咙都是哑的,可想而知脾气有多坏。
裴永年就从来没有那样的时候。
男娃娃里面,他是施家洼唯一的例外。
再加上学习又好,每一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老师点着名的夸奖。
大人们很难不喜欢他。
也很难不去注意他。
因此,施家洼人人都知道这小娃娃脾气好得很。
比好些喜欢发脾气的大人都强得多。
于是到了这种时候,施家洼的男女老少们就特别放得开,啥都敢说。
在施家洼那么多年呢,刚来的时候有小娃娃欺负裴永年他都不会发脾气大哭大叫什么的。
更别说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了!
那肯定是他们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
那大家不得好好为难为难他!
总不能就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他们施家洼最有出息的女娃娃给娶走了吧!
“哎哟,永年回来了!还认得五奶奶不?”
“好长时间不见,看着又俊了啊!你是咋跟我们南南谈的对象?是不是靠着你这张脸啊,哈哈哈!我看是真的像!”
“不声不响地,都考到首都上大学去了,咋突然又回来把在咱们村里最出息的女娃给追到了!可真有本事!”
“可不是么,这男娃打小脑子就聪明,要不怎么每次考试都考满分哪?!这脑子好的人,找对象都不用家里头惦记着的,看看人家这找的!多好啊!俩人多般配啊!”
要不是三太爷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行了行了!都别堵在村口了!像什么样子!有啥话都回村里头说!”
于是一大群人挤挤攘攘地往村子里走去。
还有人边走边笑着大声说话。
“哎哟!说来永年可是三太爷家的亲戚啊!这南南嫁给了永年,那也是三太爷家里头的亲戚了!”
“可不是嘛,三太爷的儿媳妇的侄子,那按理说跟三太爷家的孙辈是一个辈分的,这么算的话,南南跟永年辈分不对啊,这不就乱了么?”
“哎哟!芹芹妈你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三太爷家跟阳娃家里都出了五服了,永年还是三太爷家里儿媳妇的娘家侄子,跟咱们都不是一个姓的,那关系更是拉的天远!哪有什么辈分不辈分的。”
就有脑子转地快的人连忙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永年几岁大的时候就在咱们施家洼了。咱们村里的人要真是认他这个三太爷家孙辈的辈分的话,他刚来那时候小娃娃们咋还能一群一群地欺负他玩?三太爷家孙辈的辈分,可比村子里的小娃娃们都要高的。”
“是啊是啊!再说咱们村里的小娃娃们也没有喊永年叔叔辈啊!还不都是天天裴永年、裴永年地叫他!”
“哈哈!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差不多年纪的小娃娃们玩在一起,永年跟其他小娃娃是没有叫什么叔叔、姨姨的……”
说话间,一群人一起进了村里。
本来有不少人想去三太爷家,毕竟今儿是施向南家里的大事儿嘛。
人群一窝蜂地去她家里好像不大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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