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创回头,凄惨惨地说道:“哎!你不在,我作业都没法写,还让我去送作业,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江想回道:“自己写。”
袁创叹口气,“江想,那你比赛加油。祝你拿到第一名!等你回来,我们给你庆祝。”说着他推推同桌张星阔。
张星阔欣然答应,“成啊,想怎么庆祝?”
“岁晚,要不要一起?”袁创真是胆大。
张星阔心里满是吐槽,大胆!竟然这么直接!
连当事人江想都觉得唐突。“奥数竞赛没那么简单,强者很多。”
“别怕。我信你!周日我会吃斋为你祈福。”
江想:“……”大可不必。而且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岁晚——”袁创期待地看着她。
岁晚轻轻扯了一抹笑,“等尘埃落定再说。我不喜欢提前许诺。首先——”她转眼看向江想,“他得拿奖。其次,你们想庆祝时间、地点。”
“你考虑的很全面。”袁创突然觉得岁晚很有气势啊。“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
“等你们的消息。”岁晚拎着书包,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江想有着无奈,袁创和张星阔面面相觑,总觉得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那条路又堵了,交通几乎瘫痪。
岁晚正在接电话。
黄秘书和司机被堵在了路上,“晚晚,估计要等上一会儿了。”
“没事。你们到了再打我电话。”岁晚挂了电话去了学校对面的一家炸鸡店。
炸鸡店每天到放学时生意爆好,大都是女生。
这会儿,店里排了两路队伍。
“孙舒然说没看清楚岁晚的眼睛。我猜就是割了双眼皮。”
“可能之前的眼睛不太好看,才去割双眼皮吧。一双眼睛拯救一张脸。”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款式。”
“会不会欧式双眼皮,现在很流行。”
岁晚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等前面的人拿到炸鸡,欢欢乐乐正要回去时,突然看到了岁晚。
三人尴尬不已,拉着手,慌乱地要走。
“等一下。”岁晚叫住她们,“想知道我为什么戴墨镜?”
三人抿着嘴。
岁晚扶了扶墨镜,“如果你们好奇,我可以拿下墨镜给你们看看。”
“不用了。岁晚,我们没别的意思。”说完,三人连忙跑了。
等出了炸鸡店,三人大喘一口气。
等她拿到炸鸡块,车也开进来了。
她捧着炸鸡上了车。
黄秘书看到炸鸡块,“晚晚,你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好,暂时不要吃油炸食品。”
岁晚没说话。那么深的伤口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吗?
马路边的人行道上,江想和袁创站在一起,两人注视着黑色奔驰车。
袁创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贫富差距了。人家坐着几百万的奔驰车上学,而我骑着几百块的自行车上学。”
江想目光沉静,一言不发。
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平,我们改变不了,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努力地更好地活着。
袁创心知刚刚自己说错话了。江想家的条件更差呢。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想也不会计较这些。“走了。”
周末傍晚,岁晚与父亲约好一起吃饭。
宽敞的包厢,桌上的菜都是岁晚爱吃的。
此时,她没有戴墨镜。岁晚原本就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星星一般。只是现在左眼下方多了一道五厘米长的疤痕,如此不和谐。仿佛一件艺术品被毁了一般。
周宇恒望着女儿的脸,满心的心疼,还有惋惜。
“晚晚,最近还好吗?”
岁晚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父女俩好久没见面了,如今变得陌生了。这孩子以前很粘他。
“爸爸这次出差给你买了礼物。”
“什么礼物?”
“礼物在车上,你等等我去拿。”
“周总,我去吧。”黄秘书起身。
岁晚看着父亲,周宇恒今年刚刚四十岁,气质儒雅,一派成功人士的气场。老天不光给了他聪明的脑袋,还给了他优质的外貌。
哪怕父亲家里家徒四壁,哪怕外公外婆觉得他不适合母亲,母亲依然要嫁给他。大家都说她着了魔。
后来,他们终于结婚了,母亲很快生下她。
外公当初应许他们结婚的条件就是,孩子姓岁。
在岁家人眼里,周宇恒就是上门女婿的,加上周家条件实在太差,亲戚们觉得他是有所图谋,对他的态度自然不够尊重。
可是父亲对岁家所有人都很好,对母亲更好。连着母亲的堂妹、表妹都羡慕母亲。
老公爱她,女儿漂亮聪明,妥妥的人生赢家。
岁晚也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她的家庭是模范家庭。她是老师的宠儿,同学羡慕的对象。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恩爱的夫妻怎么就离婚了。
母亲接受不了,她也接受不了。
爱可以伪装的吗?
黄秘书拿来了礼物,周宇恒亲手递给她。
一个名牌包包,很适合小女生。
“爸爸挑了很久。”
“谢谢爸爸。”岁晚礼貌地回道。“我很喜欢。”
用餐期间,周宇恒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声音温柔。“我大概七点多回去。”
“回去”一词,让岁晚有些刺耳。
回哪儿?反正不是他们的家了。
岁晚没什么胃口。“爸爸,晚上我要回去练琴。”
“那好。早点回去吧。下次有时间我再陪你。”周宇恒轻柔地摸摸她的头发。
岁晚上车,坐好后,她突然转身探向车窗外,“爸爸——”
周宇恒一愣,往前走去,靠近女儿,“怎么了?”他也满是不舍。
“爸爸,我会有弟弟妹妹吗?”
第4章
周宇恒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时间僵在原地。
车窗缓缓关上。看着父亲变幻的神色,有没有答案都无所谓了。
岁晚敛了敛神色,“董叔叔,今天先送黄秘书回家。”
黄秘书照顾岁晚近四个月,也知道岁晚的性格,大小姐今晚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了。父母离异,孩子是最可怜的。
“我在前面的车站下就好了。”
有时候独处才能解决问题。
等黄秘书下车后,岁晚开口:“董叔叔,转转再回去吧。”
“晚晚想去哪儿?”
岁晚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满身疲倦。过了一会儿报了地方,“去一中附近。”人总是要适应新环境的。
七点不到,暮色已经笼罩了城市。路灯都亮了,一片暖黄的光。
“我下去走走。”岁晚道。
董臣给岁家开了20年的车,早已把岁晚当成亲人一般。“我停好车来找你。”
“董叔,我想一个人。”话语简单,透着不容拒绝。小姑娘到底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人虽小,气势不小。
董臣思索半晌,“好。”
岁晚今天出来背了一个斜挎包。她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了一家米线店前。
店门口挂着牌子“陆家米线”。店里坐满了人,连着路边都放了几张折叠桌,桌面油迹可见。
周围还有几人在排队等候座位。
岁晚一身精致的连衣裙站在这儿,倒有些格格不入。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找不到路啊?”一位年轻的阿姨关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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