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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菜来了。
    两个人都默默吃着,没有接着刚刚的话题聊。
    都吃好了,谢惟燃站起身来。
    “出去走走吧,这边有个湖。”
    誓洇招来服务员结账,谢惟燃在门口打了个电话。
    他们一同走在湖边,四周似乎没有人跟着,誓洇收回目光,看向湖面。
    “你是怎么习惯的呢?每天的生活都在密切监视之下,每个走近你的人都需要被调查……抱歉,我一个人过惯了,不太理解这样的生活。”
    谢惟燃从远处收回视线。
    “从决定回国的时候开始,接受一切安排,慢慢地就习惯了。”
    誓洇却想到那再没有给他拨通的电话,在那样的情形下拨通,想必是用了很大的决心,不过,现在想哪些,又有何用呢?
    誓洇深呼了口气,似是喟叹,似是放松。
    围着湖走了一圈,誓洇停下来。
    “就到这里吧,我有点困,想回去补觉。有缘再见吧,谢惟燃。”他就站在光影的交界里,笑着说有缘再见吧,谢惟燃。
    谢惟燃的心无端颤动了一下,他点点头,看着他走远。
    攥起的拳头,又缓缓放下。
    回去吧,谢惟燃,回各自的位置上去,各司其职,各安天命。
    第二天,谢淮光果然派了司机去接他。
    车子开到一家野外鱼庄。
    才下车,谢淮光就跑过来。
    “誓洇!我今天带了我弟来给你掌眼。”誓洇被推着进了门。
    看清那人以后,誓洇却扭头看谢淮光。
    “怎么,这个也养弯了?你们老谢家怎么回事?”
    谢惟隽走过来,笑容干净,目光清澈。
    “誓洇哥哥,好久不见!”
    誓洇看着他那和谢惟燃如出一辙的高个子,连长相都七八分相似,除了那颗眼角的红色泪痣。
    “怎么?想来云南玩了?”
    谢惟隽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小子年纪轻轻,可是投行的老手了,他家里那几个温泉池子,他确实没看上。”谢淮光拍了拍他二人,坐到鱼塘边。
    “来坐来坐,一人一杆哦,看谁钓的最大,大的就烧烤。”
    誓洇拿起杆,想起那时他们坐在一起吃过饭,谢惟燃拦着他不让走,执意要喝茶。
    可把话说清楚了,他也不见得有多好过。
    誓洇也哀莫大于心死,投河自尽。
    这一世,也没有谁是好过的,除了远走的他。
    誓洇才从回忆里脱身,手里的杆就一沉。
    往上一拉,好大一条鱼!
    “我去……你确定你第一次钓鱼吗?”谢淮光和谢惟隽赶紧帮忙拉杆。
    “誓洇哥哥,这鱼起码八斤重了吧,我得发个朋友圈感叹一下,你可真是神人啊,这个运气不如去买彩票!”谢惟隽赶紧拍照发朋友圈。
    谢惟隽:云南来的哥哥也太神了吧,八斤的鱼耶,有口福啦!
    配的那张图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摸着鱼唇,半截白皙的手腕没入灰色运动服里。
    誓洇看着他发了朋友圈,轻笑着摇了摇头。
    小孩子就是喜欢展示一切欢喜。
    谢惟燃午休刚醒,拿过手机刷了刷朋友圈,停在谢惟隽的最新的那条朋友圈。
    他一眼认出了那只手的主人。
    看了眼定位,是一家野外的鱼庄。
    距离有些远,要是现在去再回来,赶得上做晚饭。
    正思考着要不要去,誓涟给他发消息。
    誓涟:想喝鱼汤
    谢惟燃:现钓吗?
    誓涟:我出差了,晚上回去。
    谢惟燃:那还是去现钓吧。
    誓涟:行。
    打定主意,谢惟燃在那条朋友圈下面回复。
    谢惟燃:这鱼不错,一会儿我过去试试能不能钓到。
    谢惟燃到的时候,谢淮光已经上钩了两三条。
    “哥!来了!快来,这个位置挨着誓洇,特别灵!”
    誓洇刚收杆,抬头看他,礼貌地点点头。
    谢惟燃拿过杆坐下,看了眼誓洇桶里的鱼,“很厉害。”
    誓洇抛出鱼饵,“谁知道呢,这些小鱼不怕我,一头接一头地往我钩上撞。”
    他面上带着笑,实则想到,一具尸体躺在河里喂鱼喂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招鱼呢?
    谢惟燃等了很久,杆子安安静静的。
    谢淮光凑过来打趣他。
    “哥,你这气场太强了,鱼都给你吓跑了。”
    谢惟隽也接话,“估计是咱哥的光辉太刺眼啦。”
    誓洇又收杆,那大鱼一头接一头。
    看得周围人都有点眼红。
    “得了,这些够吃了吧,我累了,去那边坐坐。”誓洇放下杆子,起身去放躺椅那边躺下来。
    这几天来来回回地遇到谢惟燃,光是要保持脸上的笑容都很艰难,更别提心头泛滥的情绪,誓洇一时只觉好累。
    再醒过来时,烤鱼香味已经飘过来,谢惟隽正过来叫他。
    “誓洇哥哥!过来吃饭啦!”
    入了座,谢惟燃不在,他朝谢淮光看了一眼。
    谢淮光咳了一声,“噢,他买了两条鱼就回去了。”
    实则后面的话他又给咽下去了,谢惟燃没有对他隐瞒和誓涟的事,当着他的面接了誓涟的电话。
    “你下飞机了?我买两条鱼这就回去,先炖一条……”
    谢淮光的表情暗含他意,誓洇也只当不知道。
    “躺饿了都,开吃吧,这味道真可以啊。”
    “那是!这鱼就是你最开始钓上来那条。”
    “下次过来钓鱼也叫上誓洇哥哥吧,这技术,属实不赖啊!”
    三个人吃一会儿聊一会儿,还是由老陈送了誓洇回酒店。
    “誓洇哥哥,我说的那个展会你记得来啊!”谢惟隽冲他摆手,他也点点头。
    “洇啊,等我忙过这一阵,一定来我家里吃顿饭。”谢淮光这周要去一趟外地,过两周才回来,他怕誓洇又走了,赶紧和他约定好。
    “知道了,我会等你回来的。行了,都回去休息吧。”
    摆摆手,他慢慢往回走。
    回了房间,洗去烤鱼的味道,他坐在床上,想了想这一天,含燃量过高。
    无端地,他想起谢淮光口中说的车祸,一车人,活了驾驶座上的谢惟燃。
    想起那个他算是有点神通,说不定,是他出手保住的谢惟燃。
    他在那个世界心灰意冷,却在这个世界默默守护所有人。
    誓洇啊,你太善良了,你没有错。
    如是想着,他慢慢睡着。
    睡梦里,还是他一个人。
    白茫茫一片的世界,他坐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截刹车线。
    “其实,我是不想救的,可是为了你,我还是要救。你与他还有缘分,别灰心。”
    一觉醒来,誓洇犹如在水下憋了很久,大口地喘着气。梦里那句“还有缘分”仿佛就响在耳边。
    起身换身衣服准备出门跑步,打开门的时候他忽然福至心灵,顿在门口。
    “今天的日程就按计划的来,福克斯那边继续跟进……”
    那声音走远,进了电梯,直到消失不见。
    誓洇松了口气,打开门。
    走到电梯门口,上来的电梯刚好打开。
    四目相对时,誓洇仿佛听到自己的血液逆流。
    誓涟很快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拽进电梯。
    依旧那么霸道,且力大无穷。
    好在电梯里监控还亮着,他也只是抓着誓洇的手臂,抓得很紧,生疼那种。
    一路拽,一路走,打开车子把人塞进驾驶副座,一言不发地开车。
    誓洇乖乖坐在车上,随他去。
    开了一会儿停下等红绿灯,他忽然开口说话。
    “安全带。”声线很冷静。
    誓洇赶紧低头扯安全带,却怎么也扯不动。
    “哥,卡住了。”
    听他温声软语地喊哥,誓涟心头颤了颤,倾身过去给他扯安全带。
    挨得很近,闻得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誓涟又凑进嗅了嗅,联系到谢惟燃那天说的话。
    原来,那个喝醉的,是誓洇。
    否则照谢惟燃的个性,别说扶一把,看都不会看两眼。
    誓洇吓得不敢动,誓涟替他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继续开。
    看这架势,是要把他带到公司去。
    誓洇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誓涟一边开车,一边拿起水杯递给他。
    “自己拧。”
    誓洇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
    下火的菊花茶。
    哥他看起来很上火吗?
    誓洇摇了摇头,盖上杯子,放回去。
    “不好喝?”
    誓涟一边开车,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没,我不渴。”
    不渴咽什么口水?
    誓涟扭头看了他一眼。
    誓洇又吓得不敢动弹。
    好在他也快到了。
    车子停在车库里。
    誓洇打开车,自觉地跟在誓涟身后。
    一路上电梯,到了他的办公室。
    誓涟打开他休息室的门。
    “进去待着。”
    誓洇乖乖走进去,那门咔哒就锁上,誓洇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今天就不该出门。
    誓涟坐到办公桌上,打了个电话。
    “804,麻烦到我房间取一个u盘,稍后会有人去前台取。”
    誓洇听着他打电话,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要回去拿东西,可巧,他就站那里等电梯。
    失策,该走楼梯。
    休息室里有一张床,誓洇脱了鞋过去趴着,给谢淮光发消息。
    誓洇:我被我哥在酒店逮了个正着。
    谢淮光:我一不在你就漏马脚!
    誓洇:我现在在我哥公司里。
    谢淮光:他不能再揍你了吧?
    誓洇:我打不过他。
    谢淮光:你不是练了巴西柔术吗?
    誓洇:他可是黑带!
    谢淮光:你自求多福吧,抱他大腿叫哥哥,他心软也许就不揍你了。
    誓洇把手机一扔。
    走到门边。
    “哥,我饿了。”
    看着打开的门,誓洇慢慢走出去。
    窗边的茶几上,刚好放着冒热气的三明治和咖啡。
    “坐那吃。”
    誓涟继续回办公桌工作,噼里啪啦地打字。
    誓洇坐过去,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吃饱了,他扭头看了眼办公桌那边,
    低头看文件。
    “吃饱了就进去待着。”
    誓洇慢吞吞站起来,进了休息室。
    拿过手机来,谢惟隽给他发消息。
    谢惟隽:明天的展记得来哦,入场券我已经让人送到前台去了。
    誓洇:好。
    谢惟隽:誓洇哥哥在做什么?
    誓洇:在等死……
    谢惟隽:蛤?受伤了?在哪里?
    誓洇:啊……不是那个意思,是这样,我很多年没有联系的哥哥见到我比较激动,把我抓到他公司来关着,我觉得我今天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谢惟隽:那你发个地址来,我看看你哥哥何方神圣?
    誓洇:地址……………
    谢惟隽:是我老板……你自求多福吧!
    誓洇叹了口气,关上手机。
    誓涟,确实很年少有为,和谢惟燃是如出一辙的天才少年,各有天赋。
    望着白色的吊顶,誓洇忽然想到,他们也会在这张床上做爱是不是?
    据他所知,誓涟属于百里挑一的猛1,谢惟燃也算半个1,他俩都很猛。
    他脑海里忽然出现监控里看到的画面,那时候看到简直心都碎成渣了,现在回想起来,啧,真激烈啊,猛1互攻啊,画面太美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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