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也在百货公司的餐厅吃,手机轻微成癮的沫沫才发现手机没开机,一开机就看见一大堆未接来电与讯息,来自连浩然。沫沫一脸困惑,手才按下回拨,一声呼唤从她背后方向传来,「沫沫」。
沫沫转过头,第一眼就是连浩然,第二眼是他怀里抱着的红玫瑰花束,第三眼是他开口说:「我喜欢你,请当我女朋友,好吗?」。
我拿起叉子,捲起义大利麵,看着沫沫激动的衝向连浩然夺过玫瑰花束,沿着走廊追打他,玫瑰花瓣撒满了整个走道。白旻严则是坐到我右手边,低声下气的说:「对不起,我该和你先说的。」。
「你是指哪部分?」我挑眉,「全部。」不管是连浩然的暗恋还是扩音,他答。
「所以,你早就知道连浩然喜欢沫沫了?」我问,「恩,期中考后,算是日久生情。」他再答。沫沫已经停下追击,蹲在地上大哭,连浩然绕着她不知所措。
「我看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将最后一口义大利麵送入口中,「不用,大概晚上就会腻在一起了。」他说。
「羡慕?」「不会。」
和白旻严所说的一样,那两傢伙和好后就黏在一起,甚至就在当天晚上,在游戏里举办了最高级婚礼,我被拉去当伴娘,白旻严自然佔了伴郎的位置。我和白旻严就看着游戏里角色抱着彼此,连现实也要抱在一起的沫沫与浩然。
在毕业典礼前,只要学分和出席率够的学生都可以自主请假,就变成了他们弥补遗失的时光,一起看电影、逛街、上山下海,五天五夜玩个彻底,而我和白旻严就变成监护人的存在,顺便到处玩,拍的照片都可以塞满三本相簿。
放松完,该来的终究还是得面对。
原本吵闹的走廊瞬间变得安静,学生纷纷让出位置。
我和沫沫站在一年a班教室外,因为白旻严和连浩然希望我们能替他们别上毕业生胸花,连b班c班的人都偷偷在远处「围观」,我倒是没有太多情绪,反而是沫沫在典礼前就哭得唏哩哗啦。
「傻瓜,明天不是还要一起出国滑雪吗。」连浩然拍拍沫沫的头,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安慰沫沫了,我转头看向白旻严,他浅笑,牵起我的手。
「气氛太难过了嘛。」沫沫用手背擦去自己的泪水,连浩然拿出手帕替她擦泪。我和白旻严也不打扰他们,在典礼前随意的在校园里逛逛,默契悄悄作祟,我们走到第一次见面的图书馆前。
「你相信缘分吗?」我依照脑中模糊的记忆找到那天夜里的草丛,「如果那天是别人先发现你,会不会现在替你别胸花的人就是别人了?」。
「不会。」他说,「为什么?」我问。
「其实早在你入学的那天,我就喜欢上你了。」他握紧牵住我的手,「替你别新人胸花的人,是我。」。
入学那天,我因为太兴奋,早就忘记是谁替自己别胸花,露出困惑的表情,白旻严也只能用无奈的笑表达他的心情。
「我相信缘分,才会让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的笑容。」他陪我站在图书馆前,「我们註定在一起。」。
「也太霸道了吧,你喜欢我,我就一定喜欢你吗!」我用力捏紧他的手,他丝毫没有动摇,「你现在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说,「那我会再让你喜欢我一次。」他回。
突然的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空气中夹杂着学生们喜悦与分别的哭声,我什么也不想说,静静的感受他掌心的温度。
「谢谢。」这一年以来我已经数不清和他道谢多少次,他早就料到我会说的,只是笑着。
学校教堂里,全校师生聚集,一二年级看着毕业生进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踏进学校礼堂,也代表一年的结束。光是这里的气氛,就够沫沫哭上两回。
一年的时光眨眼间就结束了,从那酒吧里救出沫沫,莫名其妙认识白旻严,他用笨拙的方法追求自己,到后面逐渐了解他的成熟稳重和些许任性。原本以为高中也会和国中一样,和沫沫两个人低调的度过,却被迫高调。
四个人一起去了不少地方,吵吵闹闹的不浪费任何时间。与一年的时间相比,毕业典礼就只是呼吸间的事情。
三年级代表说完致词,乐队奏起有些催泪的乐曲前奏,一二年级整齐的开口唱出送别三年级的歌曲,司仪的声音回盪在礼堂里:「礼成──」,三年级依照班级离开礼堂,走在最前头的是菁英班。
白旻严朝我看了一眼,我笑了。
那天晴空万里,树下我们面对面,我踮起脚尖他弯下腰,轻轻的,用一个吻,替这一年的画下完美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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