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空坠下来的声音,和弹跳击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不一样,钟岱怎么会听不到身后有人。
钟统连,郑祯月,无论谁在那,无论谁看到,都是一场灾难。
但他太了解钟统连,由自己一半缔造出的生命,有年纪尚轻演绎出的轻狂,看到自己爸爸与自己妻子缠绵无间,必定会选择他年龄所侧重的解决方式。钟岱却不了解郑祯月,既然都下定决心走近揭穿,怎么又选择离开。
但褚青黛的唇好软,他此时只知道,亲吻这双唇,会让褚青黛开心,也会让他开心。
褚青黛在淋过雨的石头上站不稳,她扶着钟岱的肩膀,故意假装要滑下去。
钟岱环着褚青黛的腰,紧紧抱在怀里,褚青黛越发笑个不停。
笑声肆无忌惮,连雨声都要被比下去。
褚青黛笑得乱颤,钟岱也无可奈何笑了。
“被人发现就这么有意思吗。”钟岱问。
“偷情的乐趣在于被发现的边缘极致享乐,而被发现时享乐愉悦指数会攀升。”
“爸爸,我们刚开始偷情,就被人发现了。”
褚青黛故意叫钟岱爸爸,束缚在裙子里的双乳却挺立着,随主人轻轻扭动的腰肢剐蹭钟岱的胸膛。
褚青黛说得委屈又欲言又止,连眼泪都要渗出来,可挑逗着自己的柔软却让钟岱却知道褚青黛在演戏。
“原来我们的行为是偷情。”钟岱加重偷情两个字,手掌托住褚青黛的脸颊,勾起两指玩褚青黛垂在耳朵上的一大颗珍珠。
“我是有夫之妇,你是我的情夫。”褚青黛微垂下半边脸,细腻的皮肤摩擦着钟岱的手掌,亲吻着钟岱手掌连着大拇指的那块肌肉。
褚青黛顺势伸出舌尖,顺着钟岱的生命线,从手腕内侧舔弄到掌心,钟岱松开珍珠,滑下手,食指中指含进褚青黛嘴里。
褚青黛捧着钟岱的手,手指灵巧地绕着两指打圈,如浪潮般一股股涌过手指的是褚青黛湿热的舌头,钟岱抬高雨伞,顺着雨线透过来的光扫在褚青黛脸上,钟岱紧紧盯着褚青黛的双眼,缥缈,虔诚的一双眼,一如那日上午,褚青黛跪在钟统连身下,舔干净钟统连精液的那双眼。
钟岱分开插在褚青黛嘴里的两指,修长分明的手指抵住褚青黛舌头,舌头动弹不得,只能空张着口,褚青黛定神投去疑问的目光。
只一眼,褚青黛便能看清钟岱恍惚闪动的眼神在想什么。
她不禁在心里笑了。
褚青黛也盯着钟岱双眼,舌头在两指逼仄间像条小蛇般探出头,舔下指缝,用力勾起,一下一下,钟岱能看见褚青黛舌下的血管翻涌不止。
褚青黛再次舔弄钟岱指缝时,钟岱撤出手指,低头轻轻咬住褚青黛虚探在空中的舌尖。
这不就哄好了。
褚青黛掐着钟岱的手臂,既怕自己滑下去,又是无声的鼓励。
钟岱在情人的鼓舞下,在唇间冲锋陷阵。
略凌乱的长发垂下,随着呼吸飘起落下。褚青黛抵着钟岱,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发丝垂下,遮住褚青黛瞳孔,钟岱拨开,将头发别在褚青黛耳后,复又看清褚青黛的眼。
钟岱早已过了一遍遍说爱的年纪,他擅长将情绪隐在眼底,褚青黛看这双眼,便能看到沉默喧嚣的千言万语。
“比那晚怎么样。”褚青黛依旧在说爱的年纪,她既要钟岱看到,也要钟岱听到。
太多晚,在她家自亵的那晚,在医院依偎的那晚,钟岱想。
“我一个人跑去医院的那晚。”褚青黛继续说。
“本来想第二天和你谈下,你却当没这回事一样。”
“没心没肺。”钟岱见褚青黛记得这事,略带忿忿说道,如果不是自己,而且其他人,她也会在那间输液室,和别人亲吻吗。
“我当时真以为在梦里。”褚青黛连忙打保票。
“那我当然不好意思说,在梦里,吻着不该亲近的人吧。”
“那现在怎么确定不是在梦里。”钟岱继续问。
“因为那晚的触感,和现在太像了,我可梦不到那么具象的你。”
褚青黛谈的只有他。
“你还没回答我。”
“嗯?”钟岱反问。
“比那晚怎么样。”褚青黛又说了遍。
每一晚都好,钟岱低头想再覆上褚青黛的唇,褚青黛却侧过头,兴致勃勃地从伞沿下探出一角目光。
“雨停了!”褚青黛兴奋地和钟岱说,仿佛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钟岱无可奈何笑了,褚青黛像一株攒劲钻出土的蓬勃植物,乘着春雨抽枝生叶,乘着春雨肆意嬉笑。
她带着浓厚的生命力,落土在他的山脉,空谷迎春。
钟岱收了伞,褚青黛扶着钟岱的手臂从石头上下来,两人挽着手臂,穿过坠着琉璃水珠的一簇簇浓绿,褚青黛伸手碰破这一滴饱满的水珠,叫声凉,又去戳开另一滴。
钟岱另一只手握着长柄雨伞的中央,看褚青黛探着身,溶开一滴滴水时脸上的心满意足。
“这么好玩吗。”钟岱问。
“因为是我在玩,你才觉得有意思。”褚青黛敬回一句。
“这话在理。”钟岱自洽,再没意义的举动,由褚青黛演绎出来,就变得有意思了。
褚青黛牵引着钟岱的手,撞开一脉绿叶脉尖噙留的剔透晶莹。
水渍留在钟岱指尖。
褚青黛没松开钟岱的手,而是拉起裙边,将钟岱的手引到自己裙下。
手沾着夜雨冰凉,有意无意触碰着褚青黛温热的肉体,钟岱喉结凝固,只由褚青黛操控。
褚青黛勾出裹着身体的长丝带一角,交给钟岱手里,钟岱拉着着,松散挂在褚青黛身上的长长丝带被一点点从裙摆下扯出来。
长裙下的不是打底,而是自胸部交缠裹下的丝带,一直缠绕到大腿才停。
没了丝带束缚的双乳将胸前的布料挤出明显的两座小山,钟岱的大手伸展,挂着长长短短坠落着的,带着褚青黛气味的丝带,风一吹,像吹起擎在高处的条条旌旗。
褚青黛接过丝带,抻开一段抬起比划在钟岱面前。
钟岱会意,半跪在褚青黛面前,由褚青黛将丝带绕着裹了几圈盖住双眼,褚青黛伸手在钟岱脑后打结,挺立的乳尖隔着薄薄的裙子布料,蹭着钟岱的嘴唇。
钟岱微张口,便能含住乳尖。
丝带太长,钟岱起身后,褚青黛松出一段富余,将丝带尾绕着自己的手腕系紧。
钟岱眼被蒙住,只能透进断断续续的光,却看不清成像。
褚青黛系着丝带的手握住钟岱的手,给他指路。
“钟工,我不知道你卧室在哪,记得给我指路。”
钟岱由褚青黛牵引,走向主建。
“白墙黑瓦,绿树青竹,钟工你在之前承设的隐山茶室,也用暖色烘青绿。”
钟岱知道褚青黛在说他们此时路过的院子。
看不清东西,钟岱只能侧耳仔细听园里的一草一木。
“园林色彩需要小心着色,古松探空,和白粉墙和灰瓦,添一角鲜艳,才能统一色彩,清静无为。”
“喔,所以这藤本月季才能开在这。”
钟岱点点头,丝带在身后随之摇晃。
“上台阶了,爸爸。”褚青黛又故意叫她爸爸。
钟岱伸出脚,在褚青黛一步一步提醒下,走进大厅。
过回廊,绵长的白壁只有中间有一大片凹凸装饰,四方套四方,呈八角,外有满圆套八角,褚青黛看着像藻井,却不确定,藻井在天顶,为什么会在墙上。
褚青黛牵着钟岱的手,覆在凹凸的花纹上,示意他们在这。
“微型藻井。”钟岱说。
“为什么会嵌在墙上。”褚青黛问。
“做装饰用。取其祥和寓意,繁复花纹和图案,在一片素墙上只取一圆,不会太杂,也不会太无趣。”
“我知道外圈是飞天神女,这些细致的不了解。”
钟岱凭记忆思索了下,“应该有青莲纹,香橼纹,荜拔纹,请朋友帮忙画的。”
“好细致。”
过藻井,上楼梯,钟岱扶着木质扶手,搀着褚青黛一步一步踏上去。
“爸爸,哪边。”
钟岱踏出台阶,停在地板,凭着楼梯的位置判断方向。
“左,第二间。”
两人走到左边第二间房门前。
褚青黛打开门,开灯,两人走进卧室,褚青黛关上门,探秘游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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