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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西宫有个特点,就是谁都可以揍住在这里的小太监,可以说揍他是对乾西宫最基本的尊重。
    但是揍完你得躺,而且躺下就不能再起来了,这也是另一种尊重。
    所以当秦源站起来以后,曹离就躺在了地上,两个换了姿势。
    只是曹离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一双老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看上去应该不是太舒服。
    “你、你怎么……”
    老太监吓得直哆嗦,更让秦源意外的是,他裤子底下竟瞬间湿了一片。
    曹离打死也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修为竟深不可测,比自己高了多少都无法想象!
    现在,他真的怕了。
    在后宫,像他这样生理缺失导致心理扭曲,以从身体和心灵双重虐待他人为快乐之源的变态太监,其实不少。
    但是往往越这样的人,就越怂。
    曹离开始哀求了起来。
    “小、小秦子,爷爷错了,啊不对,奴才错了,我这狗奴才错了,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秦源看着瑟瑟发抖的曹离,厌恶地皱了皱眉,并不想跟他说话。
    想起小喜子那张肿胀的脸,又想起他次次杀人诛心地对待自己,他自问无法原谅。
    墨家讲究兼爱非攻,秦源尊重甚至认可,但这后宫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像曹离这种人,出去大概还会祸害其他太监的,甚至没准贼心不死,还会来对付自己。
    所以为了兼爱更多太监,他觉得让曹离消失,很重要。
    于是他转过身去,意念微微一动,早已饥渴难耐的阿大发现终于轮到自己了,于是二话不说拔剑,轻松地滑过曹离的脖子。
    曹离死了,死得还算痛快,至少比那些曾经被他折磨过的小太监们要痛快,这是秦源给他的最后仁慈,也是秦源为墨家精神保留的一份体面。
    与上次不同,这次秦源是主动要杀曹离的,这意味着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是难以避免的,在这样一个极限人压迫人的世界里,没有谁能保证内心永远柔软,因为那几乎等同于自杀。
    而不杀曹离这样的人,也近乎等同于在谋杀其他善良而弱小的太监、宫女。
    秦源杀曹离,也并不怕昭兰宫来要人,因为其一没人会相信他能杀曹离,这是基础,其二宫里莫名其妙失踪的太监不要太多,只要不是大寝宫里的,内廷卫是绝不会认真调查的,除非周常在去大闹内廷卫逼他们,可是周常在只不过区区常在,除非以后不过了才会去给内廷卫难堪。
    好了,那接下来回到老问题,尸体怎么处理?
    老问题还是按老规矩吧,继续……埋凤床底下。
    这么下去,等到了夏天的时候,凤床上应该会很凉快的。
    阿大干这活儿已经熟门熟路了,这次还有了阿二的帮忙,处理起来就更快了。
    片刻功夫,他们就重新挖开了地砖,把曹离扔了下去,齐大山现在应该挺快乐的,因为他终于有伴了,就是不知道曹离一直压在他身上,这个姿势他介不介意。
    重新填完土,不过上次因为齐大山一个人占用的空间比较小,土夯实一下还能全都填回去,但这次两个人了,再怎么夯实,都会多出来一部分土。
    秦源其实很想把土倒在围墙下面,然后再去哪弄点土,到时候做一个小花园出来!
    这乾西宫太过死寂了,连一棵树一根草都没有,住着太压抑。
    既然有这么大一座“中式别墅”,秦源就想好好打造下这个空间,让它成为夏可乘凉、冬可暖阳,雨可看景、晴可品茶的好地方。
    再养些花鸟鱼虫,那生活质量就大不相同了……以后哪怕约好看的小宫女来谈心,兼爱一下什么的,氛围也好一些不是?
    未雨绸缪嘛,毕竟二弟随时可能回归。
    不过,要在乾西宫动土,这得内廷卫和尚宫司点头才行,而从这里长期以来都不准有一花一草来看,很可能是一种既定的规矩,光花钱也未必管用。
    看来还得找机会,接触上内廷卫和六尚司的大佬才行。
    毕竟,在这后宫,只好不触及到皇权争端,其他的规矩都可以改。
    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土到底怎么办?
    如果明早被尚寝司的人发现,那免不了要被盘问的。
    片刻之后,秦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要不,倒后面的朝兰宫去?
    等下,差点把那个问题忘了,昭兰宫为什么也缺大门了?
    不会是……
    秦源想到这里,又立即派出阿大去朝兰宫观察了下,然后就赫然发现朝兰宫寝殿的大门又有了。
    他明白了,原来朝兰宫是有人的,而且隔壁昭兰宫的大门,是被他们偷走的。
    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曹离眼皮子底下偷走大门,那人的修为也不算低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那人是谁,是新调来的太监吗?
    另外,他为什么不来自己这偷,很明显自己这看上去比昭兰宫要好偷多了啊——虽然床底下已经埋了两个了。
    想了许久,秦源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知道门是自己偷的,因为不想被自己知道那个寝殿有人,所以才选择去偷别家的。
    对方想的是,只要到天亮,就算被自己看到朝兰宫又有门了,也会认为是尚宫司的人重新按上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昭兰宫那边会直接上自己这来要门。
    ……
    所以现在很明确了,朝兰宫里住着一个低调的高手,有多高不知道,但肯定比曹离要强很多。
    秦源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倒不是指偷门这点小事,而是自己必须告诉人家,虽然自己知道他住在那,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外讲的。
    然后,大家都是低调之人,希望他也不要对外讲自己有纸人的事情。
    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结个善缘吧。
    主意打定,秦源就盘算着怎么行动了。
    第30章 秦源的暴脾气
    读书人的事是不叫偷的,所以秦源又让阿大去隔壁昭兰宫拿来了笔墨纸砚,反正他们家也没有大门。
    周常在好像还在骂,骂曹离还不滚回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后宫的妃子脾气通常都不太好,毕竟平时生活枯燥,皇帝也基本不来,而精壮的汉子又只能做梦才能看到。
    尤其是周常在,今晚好不容易做到了这个梦,却被冷风吹醒了。
    更绝望的是门没弄到,这梦肯定是续不上了,就好比是断了更的书,人家开骂也是正常。
    不过秦源可不管这些,有了笔墨纸砚之后,他就立即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我不知君在朝兰宫,君亦不知吾偷大门,今日之事你我皆忘,如何?”
    写完甚是满意,就这么半白半文挺好,总不见得为这点事还要赋诗一首吧?
    于是就让阿大带到朝兰宫去。
    阿大兴冲冲地来到朝兰宫,正要将纸条塞寝殿的门缝里去,却忽见一道白光骤然袭来,便连忙闪身躲避。
    秦源共享了阿大的视野,此时也不由一惊,心道好快的速度,那是个什么东西?
    再借阿大的视野定睛一瞧,却只见台阶上有一只毛色混白的狐狸,个头不大,略比家猫大那么一点而已,有着一身如雪的白毛,一条漂亮的长尾巴,以及一双幽蓝的眼睛。
    狐狸低鸣了一声,随后再次跃起,如电光火石般扑向阿大。
    阿大顿时兴奋地纸身一颤,二话不说就举着宝剑迎敌,要不是不能说话,怕是此刻会大喊几声助助兴。
    双方于半空中纠缠,那狐狸周身皆是进攻利器,爪挠、腿蹬、牙咬、尾扫,虽身材娇小却是比猛虎更凶,每一次攻击都会带出一股炙热而锋利的气息,而那种气息……竟很像剑修的剑气!
    若非阿大已经七品,恐怕光是这些诡异的气息,就足以将它的纸身撕碎。
    不过,阿大到底是倾注了祖师之力的祖术傀儡,在适应对方的套路后,当即使出了墨子剑法,展开了反击。
    只见夜空中,双方快如闪电,从半空战至房顶,从房顶又战至地下,两道身影交织如梭,又都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
    屋内,气质高贵的少年正坐在床沿,借着狐狸的视野观看战局,嘴角始终浮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但渐渐地,他的笑容有些凝固,继而剑眉微微一拢。
    “想不到,区区一个纸人竟强悍至斯?”
    这番感慨不是没来由的,要知道他的狐狸,可是剑修中极为罕见的剑宠,名为“剑狐”。
    想当初,他偶然在蜀地发现其踪迹,为了追到它,他动用了至少八百名剑修,又让身为大宗师的先生亲自坐镇,就这样也花了足足三个月,才将其捕获。
    剑狐娇贵,需用价比黄金的龙云草养其身,又需用自身剑气养其气,方能形成战斗力。
    但一旦战力成型,它便强悍无匹,据说当年他的先祖,剑仙柴莽在小时候就养过一只剑狐,那剑狐养成后,曾单独击杀过一位百家大宗师,可见其强悍。
    他这只剑狐目前虽只有八品,但与不少七品的剑宠相斗都已绰绰有余,却不想今天在一个区区傀儡纸人面前,竟占不到丝毫便宜?
    众所周知,傀儡术是普遍远逊于剑宠的,原理很简单,傀儡是没有生命的机械,而剑宠是有灵性的生物,这两点差别就决定了剑宠无论在临场应变和学习成长中都要强于傀儡。
    可是少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纸人能像剑宠一样灵活,甚至……它隐约好像在使用人类的剑法?
    它还能学剑法?
    傀儡怎么可能学剑法呢,它到底是什么怪物?
    少年惊诧,他忽然发现,住在前方乾西宫的那家伙,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很多。
    但是强烈的好胜心,让他选择拒绝平局。
    在他的眼里,这世界的任何能力都是有强弱的,任何事情也终究是要分出胜负的,而他从小到大,都要永远站在胜的那方。
    于是他微微一笑,手掌轻轻摊开,手心顿时聚集了一片白色的剑气,随手一甩,那剑气便飞出寝殿,径直入了剑狐身体。
    剑狐得了剑气支持,瞬间庞大了一倍,双目由蓝变红……
    这边,秦源也在感慨这狐狸的强悍,却不想霎时间风云转换,那剑狐越战越勇,阿大竟处了下风。
    心下一惊,怕阿大有所损坏,便立即让它回来。
    阿大不情愿地回来了,但是秦源却心突突直跳。
    好强悍的一只狐狸。
    看样子它的主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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