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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都听说过,姚灼自从怀了孕就爱吃辣的。
    这会儿有爱吃酸的多半怀的是儿子,若是爱吃辣的,则是小哥儿或是姑娘的说法。
    但谁家不想第一胎是个大胖小子?
    往后再生姑娘或是哥儿就无所谓了,还能凑个好彩头。
    因而这话就算是戚灯晓,也不好直白地说出口。
    怎料姚灼却自己道:“现如今每顿饭里,不加点辣椒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嘴,若真应了老话,是个哥儿就省心了。”
    方三嫂听到这,实在没忍住,多嘴了一句,“严童生也喜欢哥儿的?”
    要知道严家现在可是有大笔家产可以传给子孙的。
    姚灼莞尔道:“他都喜欢,但比起上蹿下跳的小子,更喜欢哥儿。”
    方三嫂心道,这严童生的想法就是和别人不同,嘴上也道:“那是最好不过,要我说,生什么还不都是自家的心肝了?现在家里也富裕,生个哥儿,还能好生娇养着。”
    这话一出,其余两人纷纷连连称是。
    此番,到底只是回村暂住。
    到快走时,两人还都有些舍不得村里的生活。
    尤其而今是盛夏酷暑,石坎村靠山,要比县城里凉爽许多。
    院子里还有茂盛的葡萄架,仰头看着便令人心情舒畅。
    这颗葡萄藤,乃是严之默从商城里兑换出的巨峰葡萄。
    果实晶莹剔透如紫色宝石,个头又大又圆,饱满多汁,最重要的优势便是,栽种下去一年就可以收获,而传统的品种,都要两到三年。
    只怕到时候孩子生下来都会满地跑了,这葡萄都还没熟。
    奈何眼下县城里有生意不说,严之默去清风书院报到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虽今年下场绝对没戏,但若还不正经学起来,怕是后年的也没指望。
    其实因着姚灼有孕,严之默甚至想直接放弃这一年的入学机会,等到孩子降生,他再去考一次书院也无妨。
    对此,姚灼劝道:“你如今因不放心我,所以不去书院,等孩子出生了,你便又会因为不舍得我和孩子,依旧去不得。这么想来,还不如赶紧去了,等回头家里真添了丁,白天晚上有的闹腾,你怕是还会少许多安生读书的时候呢。”
    严之默这么一想,也着实有几分道理。
    直播间的人看到这里,都忍不住要发表看法。
    【主播好像那个开学前不想上学的我】
    【哪有人开学不疯的!硬撑罢了!哪有人开学不疯的!硬撑罢了!哪有人开学不疯的!硬撑罢了!】
    【该说不说的,等灼哥儿生了,默宝肯定是个孩子奴2333】
    两人最终也只在村子里住了五日,就又要准备离开了。
    姜越知道姚灼要回县城,百般舍不得的,每日都要来瞧一眼,陪姚灼坐上一会儿。
    近来蜡烛的原料已经不够用了,严家的工坊早就停了普通黄蜡的生产,只做限量的香薰蜡烛。
    至于肥皂,则也加了用猪油做原料的版本,虽多了个收购猪油的工序,可为了做长久生意,卖价仍是没有变。
    毕竟之前用的原料,成本几近于无。
    现在维持原价,利润变薄了些,可并非全然没有。
    活少了一些,姜越也不似之前那么忙。
    他紧赶慢赶,连夜给姚灼缝了一个靠枕,还有一个圆柱形状的长条枕。
    外面一层布套,皆用的透气细棉布,角落绣了花样,一只狸奴,一只小狗,比着九月和十六的模样来的,看起来有一种毛茸茸的可爱。
    靠枕里塞的是棉花,长条枕里则是新打的荞麦壳。
    “再过几个月,月份大了,你身子就重,难免腰酸腿疼的。这个你就带去垫着腰,比枕头好用。这个用来把腿垫高,不然会害浮肿。”
    姚灼摸着那些细密的针脚和精致的刺绣,爱护地抱在怀里。
    “我晓得了,你若不忙,什么时候想我了,就让大山载着你去城里看我。”
    姜越点点头,两人又聚在一起,说了好半天话。
    回城的日子很快到了,驴车里装了不少地里的新鲜瓜果蔬菜,还有家里养的鸡鸭下的蛋。
    搬去县城时,家里的鸡鸭都没带走,如今是双哥儿每日来照顾,下了蛋就摸出来攒着。
    再加上各家串门子送的,马车里堆放了不少包袱和筐子。
    如意提前进去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之后,明哥儿才和严之默一起,扶着姚灼小心落座。
    而严之默帮着姚灼,把姜越送的靠枕垫在腰后,各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稳,驴车便悠悠启程。
    ……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立秋。
    可秋老虎仍在,只早晚天气变凉。
    严之默已去书院上课半月有余,因他家中情况特殊,故而不需在书院居住,成了所谓的“走读生”。
    他基础差,脑子却灵光,故而凭借当初入学考评的成绩,被编入了甲乙丙丁四个班的丙班,不至于吊车尾,严之默已经十分满足。
    俗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他在丙班待了这半个多月,熟悉了之后,已经游刃有余了许多。
    在书院里,大家都穿统一的书院服,严之默也极力低调,到点上课,下课便匆忙离去。
    起码到现在为止,书院都无人知晓他是县城里大名鼎鼎的严灼记的掌柜。
    同窗有时邀请他去参加诗会、酒宴,乃至去勾栏听曲儿,严之默都一概以家中夫郎有身孕,需要人照顾为由通通推拒了。
    故而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书院里已经都传开,说他是个惧内的妻管严。
    再加之,听说他娶的是夫郎,肯定不如姑娘家温柔小意的,都猜是不是那种出身乡野,自幼干农活的彪悍哥儿。
    这猜测你传我,我传你,一层层添油加醋,班里同窗一时间几乎笃定,严之默家有体壮如牛的河东狮。
    直到七月初六,七夕的前一日,是严之默的生辰。
    这个生辰,并非过去原主的,而是严之默自己的阴历生日。
    他将真相告知姚灼后,两人便打算过这个。
    因知道家中夫郎要给自己庆生,严之默这日听课就有点神思不属,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他就收拾好书本放进书箱里,准备和往常一样速速撤退。
    偏偏又被最后一堂课的夫子叫住,指点了两句他的功课。
    这么一耽误,他就不得不和书院下学后的大部队一起,朝书院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严之默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快到下学的时候,元宝都会赶着车在门口等候,严之默早已习惯。
    唯独今日,他瞥见元宝掀开车帘,似在朝里头的说话。
    过了一瞬,就见几根葱白的指尖,撩起窗布,朝外望来。
    严之默心头一跳,转而教欢喜填满。
    他快步朝外走,到后面,甚至变成了小跑。
    等到了车前时,姚灼大半身子都已探了出来。
    “夫君。”
    严之默把书箱递给元宝,高兴道:“你怎的一起来接我了?”
    姚灼看向严之默,觉得自家夫君倒是难得露出这副有点傻的模样。
    “因为今日是你生辰,不是寻常日子,何况……我还没接过你下学。”
    姚灼说话间,抬眸稍稍朝书院的方向望去,他其实是有些好奇书院里的模样的。
    这一看,却看见了好多双眼睛,都在往这边看。
    姚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迅速坐回了车内。
    严之默似有所觉,也浅浅旋身向后望了一眼。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眼熟的学生,客气地抬了抬唇角,也进了车内,吩咐元宝快些离开。
    驴车消失在街角,书院门口的一群人才终于闭上了因惊讶而微微长大的嘴。
    其中有一人,率先用略显恍惚地声调问道:“你们……可都看见严兄的夫郎了?”
    也有那虽是读书人,却用词直白的,“怪不得平日里严兄多一刻也不留,巴巴地回家去,盖因家里有位天仙般的人物!”
    再联想到他们对人家的无端揣测,一个个都觉得害臊。
    他们这些书生,都是被家中寄予厚望的。
    过去常被灌输,等高中了必要娶大户人家小姐的观念,骨子里都是看不上娶哥儿的。
    可这会儿,一个个被姚灼晃了神,都觉得哥儿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有那早就惦记着想娶亲的,想要回家跟家里替,看看有没有适龄的哥儿可相看的。
    至于远处,无人得见的车内,严之默正与姚灼靠坐在一起。
    “阿灼给我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姚灼笑得眼睛眯了眯,“不告诉你,你且回家自己寻去。”
    第116章
    严之默最后在床帐子的缝隙里, 寻到了姚灼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那是一把金丝棕竹为扇骨,上等丝绢做扇面,再绣以青绿山水的折扇。
    上面的刺绣针法, 一看便知是出自姚灼之手。
    这等精美的成品折扇,放到铺子里去,怕是可以卖几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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