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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在高架桥下整齐有序的排成一列,桑吟随便挑了辆上去,报了柏壹公馆的地址。
    她没告诉霍砚行她的行程,决定给他个惊喜。
    前天熬了个大夜拍戏, 杀青宴上又喝了不少酒,但是桑吟现在一点都不困,反而有些亢奋。
    幻想着霍砚行看到她突然现在眼前时的表情,肯定还是板着一张老头脸,然后训她怎么一个人大晚上赶飞机。
    霍砚行有时候比桑伯远还像她爸,桑伯远都没有霍砚行管她管得多。
    想着想着突然笑出来,引得司机师傅频频看向后视镜,以为自己载了个精神病。
    机场到市中心有一段距离,桑吟靠在后排刷手机。
    和霍砚行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上飞机之前, 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最后一条是霍砚行发来的,说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当时已经上了飞机,没能及时收到这条消息,两个多小时过去,霍砚行也不知道找找她。
    正要讨伐他,一条推送弹进来。
    她无意间点开, 文章标题言简意赅──
    男人被戴绿帽,深夜持刀报复杀人。
    附带一条视频。
    满满营销号风味的标题, 桑吟不屑的嗤了声, 只觉得是在博人眼球夸大其词。
    正准备退出去, 一抹略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直播画面里,一只手正在往下滴着血。
    周围是红□□光不断交替闪烁的警车和医护车。
    男人被拥簇着上了医护车,视频到此结束。
    桑吟“噌”一下坐直身子,将进度条往回拉,反复看了两遍,确认受伤的是霍砚行,立刻给他拨去电话。
    等待接通时的忙音敲的人心慌,明明才过去几秒钟,桑吟却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
    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她像是才从虚无的状态里回到现实世界。
    “你在哪儿?”她迫不及待地问,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变调。
    接电话的人是严鸣:“夫人,霍总在开会,海外分部临时──”
    “放屁!”
    桑吟直接骂回去,前方开车的司机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方向盘一个打滑,车身都跟着晃了一下。
    “我打电话就是知道了,到底在哪儿,别让我问第三遍。”
    严鸣默了默,报了个地址,说在警局。
    桑吟立刻让司机掉头去警局。
    严鸣在那边安慰她说没什么大事,让她不要着急,最后岔开话题说霍总如果知道她提前回来一定非常高兴。
    桑吟哪还有心情听他逼逼叨叨,嫌烦,直接挂了电话。
    凌晨的路上车辆极少,在桑吟的一再催促下,司机师傅几乎是擦着限速迈数一路飙到的警局。
    桑吟付完钱,推门下车。
    着急的左脚绊右脚,差点在警局门口的台阶钱摔一跤,跑进警局大厅,严鸣一眼看见他,赶忙迎上去:“夫人。”
    “他人呢?”
    问完,霍砚行恰好从左侧走廊拐出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另只手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白衬衫上溅了点血,在屋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桑吟三两步冲过去,急得嗓子都哑了:“怎么弄的啊?疼不疼?”
    霍砚行刚才在审讯室做笔录,手机在严鸣那里,还未来得及得知桑吟回来的消息,乍然看见她,真就愣在了原地。
    直到她的眼泪啪嗒掉落在他的手腕,溅开小片水花,他才像是被烫到一般回神。
    “没事儿,不哭。”
    他举着包扎好的那只手去给她擦眼泪,被桑吟中途拦下。
    “怎么回事儿啊。”桑吟揪着自己的袖子胡乱擦了把眼泪:“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瞥见两名警察架着一个垂头丧脑的男人从霍砚行身后走过来。
    是视频里持刀的男人。
    桑吟认出他来,一股子火登时冲到天灵盖,怎么都压不住,绕过霍砚行,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男人脸上。
    “找死是不是?自己家事管不好就报复社会,出生的时候护士把你脑子当胎盘扔了?”
    深夜的警局不似白天热闹,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厅,昏昏欲睡的值班警察听见这声音立刻清醒,以为有人闹事,“嗖”一下站起来警惕地观察四周。
    男人只是受到刺激一时冲动之下做了错事,见血的那一刻已经醒悟过来,现在被抽了一巴掌,懵得眼都忘了眨。
    旁边架着他的两名警察同样被桑吟震慑在原地,甚至连桑吟准备二次动手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霍砚行从后面揽着桑吟的腰才阻止了她在警察面前打人。
    桑吟快要气疯了,被霍砚行拦着也不忘去伸着胳膊去揍男人。
    霍砚行单手抱着桑吟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她和男人之间的距离,淡声:“桑桑,我手疼。”
    一句话成功让怒火中烧的桑吟冷静下来,她转过身,捧着霍砚行的手,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掉:“是不是伤到骨头了啊,拍片子没?这什么破警局,受伤了不先送人去医院就拉过来做笔录,还人民公──”
    耳听着桑吟要在警局里大放厥词,严鸣咳嗽两声打断:“夫人,已经去医院包扎过了。”
    “包扎过就行了?”除了霍砚行,桑吟现在逮谁怼谁,红着眼瞪向严鸣:“没伤你手上,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严鸣:“……”
    他闭嘴。
    “没伤到骨头,伤口也不深。”霍砚行把西装外套递给严鸣,指腹揩掉桑吟的眼泪,轻声哄:“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家好么。”
    桑吟听话的点点头:“好。”
    霍砚行是受害者,带过来只是做个笔录,在案件单上签个字就可以回家。
    桑吟眼睛片刻不离开霍砚行的手,上车之后也小心翼翼的捧着,跟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老婆的关心,霍砚行自然是享受的,但是看桑吟这么提心吊胆,他也心疼。
    亲了亲她的眼皮:“真的没事儿,只是包扎的有点吓人。”
    “我在视频里看到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没事儿。”桑吟极其不爽他的轻描淡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大半夜不回家跑人家小情侣战场去干嘛啊?”
    霍砚行耐心解释:“他们是莱景的住户,我今天正好有饭局,回家的路上接到消息说有人持刀闹事,就过去看了眼。”
    “拉黑,把他们那对情侣还有那个三儿一起拉黑,这辈子再也别想住咱们家酒店了。”桑吟愤愤道。
    “好。”霍砚行笑了笑,转移话题:“怎么这么晚跑回来了?”
    桑吟看到视频的时候都快要吓死了,哪怕是现在看见霍砚行全须全尾的在自己身边,只是伤了个手,她也一阵心悸不安,扭捏作态的矫情儿统统不见了,不在乎车上还有别人,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下,黏黏糊糊的撒娇:“想你了。”
    严鸣适时升上挡板,给后面两人留出二人空间。
    霍砚行怔忪不动,好半晌才淡淡的“嗯”了声。
    “没啦?”桑吟皱巴起脸:“你不想我?”
    “想。”
    “那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什么表示?”
    “你亲亲我。”
    桑吟仰着下巴嘟起嘴,霍砚行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下,桑吟这才心满意足,挽着他的胳膊盯着他快被包扎成猪蹄的手看。
    “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好啊,得吃点什么补补……”
    她嘟嘟囔囔地念叨着,摸出手机单手打字搜索手伤的注意事项。
    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男人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游状态。
    折腾这么一大通,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开了门,霍霍闻声赶来,桑吟头一次没有先去抱它,搀着霍砚行往屋里走,只是手掌受伤,却弄得霍砚行好像是什么四肢不全的残障人士。
    霍砚行洁癖严重,衬衫上的血腥气让他抵触不已,到家之后直接进浴室想洗澡。
    桑吟烧上热水回到客厅没有看见霍砚行,扬声喊他。
    “在卧室。”他说。
    桑吟顺着声音摸过去,听见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连忙跑过去:“你干什么呢?”
    “洗澡。”霍砚行完好的那只手正捏着衬衫最上端的扣子。
    “洗什么洗,你不能碰水。”桑吟拨开他的手,训道:“感染了怎么办,这点注意事项都不懂?”
    霍砚行决计不可能带着一身细菌睡觉,他低声和桑吟商量:“碰不到水,我注意点就好。”
    桑吟看他这么坚持,眼一闭心一横:“那我给你洗。”
    作者有话说:
    好吧,下一章,我争取明天中午十二点赶出来。
    第60章
    桑吟说完, 浴室里有两秒时间的安静。
    “确定吗?”霍砚行问她。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了,桑吟梗着脖子点点头:“确定。”
    怎么看都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霍砚行轻笑一声, 后靠在洗手池边缘,挺拔的身姿松散下来:“那来吧。”
    一副随桑吟摆弄的模样。
    桑吟看他一眼,又飞快的垂下眼睫,说要帮忙的是她, 怂怯手足无措的也是她:“怎么、怎么弄……”
    霍砚行牵着她的手放到衬衫领口,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先脱衣服。”
    他话音落完,桑吟手指一勾,指甲刮蹭过他的喉结,明显感受到它的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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