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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疚、嫉妒以及厌烦,一切不该出现在朋友身上的坏情绪,全部都是那个时候的他面对项谨川时而产生的。
    敷衍的把项谨川送走,他关上门,拿出那封情书,只是看着,没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色都已经朦胧下来,他才像是找到点安全感,阴暗的心思借着昏沉的环境肆意生长。
    没打开那封情书前,他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或许是其他人拖桑吟转交给项谨川。
    打开后,他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是桑吟写的没错。
    他一边不愿意看她向别的男生倾诉爱慕,一边又不舍错过她的少女心事,一字一句看完,目光停留在结尾处的一句──
    “亲爱的x”。
    既然没有明确的写上名字,他可以卑劣的将这封情书据为己有。
    当成是桑吟写给他的。
    虽然他原本也没打算把情书还给项谨川。
    项谨川从未跟他提起过情书的事情。
    霍砚行不知道是他太过信任自己,还是他压根就不在乎桑吟的这份心意。
    如果是后者,他生气于项谨川的不知好歹,但是也有些庆幸他的轻视。
    后来项家全家移民出国,他说不上来是对他这个朋友的不舍多一些,还是因为他会离开桑吟的欢喜多一点。
    桑吟很舍不得项谨川,哭得稀里哗啦抱着他不让他走,霍砚行看的心烦,强硬的把她扛回家,好像还训她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把小姑娘惹恼了,把手边的东西都丢到他身上,让他滚,去和项谨川交换,说她再也不想看见他。
    后来他按照家里规划好的路线出国留学,他走的那天,桑吟没有去送他,他在候机室给桑吟打过一个电话,她好像在睡觉,很久才接,带着些鼻音,不耐烦的跟他说了声再见。
    大概是很久没见,有些新鲜感,他第一年假期回国,桑吟还挺高兴的,围着他问东问西。
    等到后面几年,新鲜感过去,他假期回国,桑吟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再后来,是他受邀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回长立参加校庆,给学弟学妹们演讲。
    那个时候因为忙论文,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国,硬挤出来时间回去,演讲到一半,他看到大礼堂的后门开了一条缝,一抹纤细的身影悄咪咪溜了出去。
    即便背着光,他也在瞬间认出那是桑吟。
    他的思绪竟也跟着她溜走,后半段演讲有些心不在焉。
    结束后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她没回,找去她班级,看到她和其他男生说说笑笑的离开。
    而他,站在高三楼层的位置看着他们走远。
    原来不是项谨川,她的身边也会有别人。
    这些年,他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她换过一个又一个男朋友,长久不能得到实现的渴望,压抑得久了,好像也没什么存在感了。
    直到桑家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桑吟又被男友背叛,他才动了念头。
    既然所有人都可以陪在她身边,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不喜欢就不喜欢,只要他能护着她,让她开心就好。
    然后项谨川回来了。
    人的本性是贪得无厌,看到徐清嘉发来的照片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也是想让桑吟喜欢上他的,这样她就不会离开,可是他又怕她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会委屈,怕她碍于情面不好讲,那就换他说。
    结果闹到最后,居然是一场天大的乌龙。
    霍砚行不善言语,心里明明想十分,到嘴边也只会剩下三分。
    桑吟听着他用最平淡直白的话语将这些事三两句话带过,一时间心情复杂。
    其实他霍砚行出国那天她压根不是在睡觉,是躲在家里哭,她不想他走,但是又不能成为他奔向前程的绊脚石,所以干脆选择不去送他,不见面,不亲眼看着他离开,她或许会好受一些。
    在看到霍砚行来电的时候她故意拖长时间,接起来后困倦又敷衍的和他道别。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性格会变得古怪、暴躁,她不再是外人眼中那个坦荡自在的桑吟,一切不美好的词语像是藤蔓,全都紧紧缠绕在喜欢霍砚行的她身上。
    她和他之间有五岁的年龄差距,她咿呀学语的时候,他已经能坐在棋盘前和老爷子对弈,她还不知道“喜欢”两个字具体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的书包里已经开始出现其他女生送来的礼物和情书。
    她好像怎么都赶不上他的脚步。
    更何况后来相隔万里,距离和时差,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她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黄毛丫头要怎么去抗衡,更何况在那个时候的她看来,霍砚行还不喜欢她。
    她该怎么告诉霍砚行,在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同样对他患得患失呢。
    她总是抱怨霍砚行嘴笨,可是现在,她竟然也讲不出什么。
    千言万语都无从说起,嗓子一哽,抓起霍砚行的手又是一咬。
    “真烦透你了。”桑吟到底没舍得多用力,意思的咬了下把他的手丢开:“我后来让谨川哥问过你理想型的女生是什么样儿,他不告诉我,那肯定就是和我一点关系都不沾。”
    “因为心虚,骗他的。”霍砚行顿了顿:“我没有理想型,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
    许是第一次表达,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僵硬。
    桑吟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霍砚行抬起手按在她泛红的眼眶下方,附身亲了亲她的鼻尖:“我们不闹了好么,好好过,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桑吟瞅着他不吭声,漂亮的一双眼水光潋滟,无声朝人放钩。
    霍砚行眼神不动声色的沉下去,虎口拖在她下颚处,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缓缓靠近。
    桑吟不躲不避,等他离自己嘴唇仅有毫厘距离时,忽地用额头撞了下他。
    霍砚行鼻梁骤然一酸,下意识拧眉。
    “被你误会这么多年,说两句甜言蜜语就想让我原谅你?”桑吟推着他的脸往后:“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我们来商量下,不出意外的话一直到月底都是双更,一更在九点,二更如果十一点前还没发你们就第二天再看,如果是双更合并会在十一点前发出。
    第55章
    虽然没能把人彻底哄好, 不过还算小有成效。
    至少桑吟不再赶霍砚行走了。
    晚上霍砚行留桑吟在套房睡,桑吟能吃苦,但是有福可以享受的时候她绝不假清高, 总统套的床是商务标间不能比的,她同意住下,但是把霍砚行赶去了别间卧室。
    把他拒之门外。
    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柴轻月的消息蹦出来。
    【柴轻月:你老公被逐出霍家族谱啦?】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桑吟不明所以的回个问号过去。
    【柴轻月:就是霍伯伯今天回华臣坐镇了啊,然后你老公又突然消失,圈子里都猜你老公是不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被赶出家门了。】
    不仅是圈外人对他们这个圈子有诸多猜测,圈内人更甚,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不消一个晚上,就能被编撰出数十个不同版本。
    幸福美满有什么意思,大家最爱看的还是撕逼大战。
    尤其像霍砚行这种站在云端俯视一切的人,多得是人想看他笑话。
    仅仅只是一天没有去华臣, 就被揣测逐出族谱的荒唐言论了。
    不过她并不准备把她和霍砚行之间这些弯弯绕绕告诉柴轻月,一是因为说起来太复杂,二是因为闹离婚这件事又没有什么可值得到处宣扬的。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
    【三又桑桑:我生病了,他过来照顾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所以我霍爸才去的公司临时帮忙。】
    【三又桑桑:而且霍家没有族谱。】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秒,柴轻月的视频弹了过来。
    桑吟接起来。
    “你生病啦?”柴轻月整张脸怼到镜头前, 关切问道:“怎么弄的啊?现在好了吗?”
    “冻着了,现在好了, 没事儿。”
    柴轻月稍稍放心, 她本来也没相信那些站不住脚的谣言, 只是觉得好玩说给桑吟听听,现在得知真相,不免八卦:“你和霍总的进展看起来很顺利嘛,生个病抛下公司不管猴急的跑过去照顾你。”
    “这有什么。”桑吟不屑一哼:“那是他应该的。”
    “把你上扬的嘴角收一收,你的无所谓能表达的更好。”
    桑吟一顿,反驳:“我没笑。”
    柴轻月在那边“啧啧”出声:“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嘴硬。”
    “……”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套房里除了桑吟就是霍砚行,敲门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不和你打了,我有事儿。”桑吟匆匆挂断视频,扬声问:“干嘛?”
    霍砚行低沉的声音经过门板过滤,有些朦胧:“你洗澡了么?”
    “洗了。”
    “要我给你吹头发么?”
    “我吹完了。”
    安静几秒,门外传来一声“好”。
    桑吟不得其解的眨眨眼,搞不懂霍砚行这一出是想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
    “桑桑,牛奶给你热好了。”
    桑吟刚开一局游戏,不想动:“你先放在外面,我一会儿去拿。”
    门外又是一声“好”。
    顺风局,很快打完,桑吟暂时退出游戏,穿上拖鞋去外面拿牛奶,才走到门口,房门第三次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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