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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砚来了。”桑伯远笑眯眯应了声,发觉桑吟在旁边装哑巴,点她:“叫人啊。”
    桑吟得给她爸面子,干巴巴挤出一声“霍总”。
    桑伯远瞥她:“还越大越害羞了,你小时候可都是跟在阿砚屁股后面喊他阿砚哥哥的。”
    “……?”
    桑吟被“阿砚哥哥”这四个噎了下,下意识去看霍砚行,依旧是一副平淡模样,完全不在意她给他的称呼。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爸你别造谣。”
    “怎么没有。你小时候一口一个‘阿砚哥哥’叫得不要太亲近。”
    桑吟无语,没见过出门在外这么不给自己亲闺女面子的爹。
    还想反驳,却被霍砚行截走话语权。
    “没关系桑叔,一个称呼而已,桑桑不愿意就算了。”
    桑吟瞪过去。
    她闻到了好浓郁的一股绿茶味。
    “还是阿砚──”桑伯远话刚起头,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来看了眼,拜托霍砚行:“阿砚你看着点桑桑,我出去接个电话。”
    桑吟觉得她爸这句话十分莫名其妙:“我不用人看!”
    桑伯远恍若未闻。
    霍砚行点头,侧身让出位置:“伯父您忙。”
    等桑伯远走后,桑吟看向霍砚行的眼神更加不善。
    “桑桑是你叫的吗?怎么一点亲疏远近的自觉都没有。”
    霍砚行游刃有余:“上午你还发消息叫我陪你参加宴会。”
    “?”
    多大脸?
    这人到底多大脸?
    做生意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
    桑吟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逼近他,声音压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都说了发错了发错了,你就没有发错过消息的时候吗?”
    随着她的靠近,她身上那股荔枝和桑花混杂的味道逐渐清晰起来。
    自然的果香,清透感十足,甜而不腻,是她惯用的一款香水。
    俏丽脸蛋因为气愤而变得格外鲜活。
    霍砚行淡淡道:“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堵得桑吟一阵心梗。
    这人就是故意找她不痛快!
    桑吟张了张嘴,本打算继续跟他吵,但是想起他刚才皱起又松开的眉头,突然觉得没意思,不想再在他这里浪费时间,放下酒杯要走。
    霍砚行拦下她:“去哪儿?”
    “关你屁事。”桑吟语气很冲。
    霍砚行再次拧起眉,明晃晃表达他对桑吟这句话的不满:“你爸让我看着你。”
    “你那么听他话,你当他儿子得了。”
    柴轻月一直在楼上,估摸着桑吟差不多要到了下来找人,老远看见她和霍砚行站在一起,也没多想,走进之后才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想着悄咪咪离开,结果却被桑吟逮个正着,只能折回去,先是老实巴交的和霍砚行打了个招呼,才看向桑吟:“桑桑,上楼玩吗,他们都在顶楼热闹呢。”
    “走。”桑吟才不想待在霍砚行身边当个乖乖巧巧的挂坠。
    霍砚行知道她要去哪后,不再阻拦,只叮嘱一句:“少喝酒。”
    桑吟笑眯眯转身,一双眼弯成月牙:“就不。”
    霍砚行眉心皱的更加厉害,桑吟理都不理,挽着柴轻月一起往楼上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霍砚行才侧头吩咐跟在身后的助理:“过去看着点她。”
    -
    庄园里的别墅一共三层,顶层是露天花园的设计,比起楼下的精英荟萃,顶层是二世祖们的场子。
    背景音乐也从高雅的交响乐转变为夜店风的劲爆舞曲,年轻的男男女女凑在一起,奢靡又张扬。
    泳池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群人,边打牌边胡扯。
    其中一个人环顾了一圈后,挑起话头:“怎么这宴会都快过半了,还没看见桑吟呢。”
    “人家现在是桑导儿,忙着拍片呢,哪有空让你见。”
    斜坐在沙发扶手上的人拍了拍身边的蒋信泽:“我没有,那咱蒋少总有吧,好歹是前男女友呢。”
    蒋信泽是蒋利的儿子,也是今晚宴会的主角之一。
    听到旁人的调侃,他咬着根烟,笑着骂了句“滚蛋。”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桑吟看着跟个花瓶似的,还有这能力,国际电影节,牛逼啊。”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不出一天,基本上能把每个人的耳朵传个遍,他们这群人仗着家底无畏潇洒,没个什么真正正经的事情干。
    对于长相过于出挑的人,很少有人能去关注这张脸之外的特点,这好像是一种普遍现象,所以当初桑吟获得电影节影片提名这件事情出来后,在圈子里流传了好长时间。
    美貌加上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更何况桑吟单是凭借一张脸,已经足够瞩目。
    “什么能不能力的,谁知道她那个提名到底是怎么来的,没准是她爸给她砸钱砸出来的呢,娱乐圈水深着呢,多得是为出名不择手段的,前段时间那热搜,不就有个女明星为了资源爬床,被原配拖街上打了一顿吗。”
    在场的多是些不学无术的人,但也不至于听不出来这段话里的指桑骂槐。
    蒋信泽脸色稍沉,丢出最后一张牌,正想说点什么,一道含笑的女声先他一步。
    “你要想砸你也可以砸啊,又没人拦你。”桑吟双手环胸,站在沙发一侧,隔着一张茶几居高临下的睨着对面的人:“哦对,忘记你没有可以参赛的作品,不然我帮你拍一个?名儿我都想好了,就叫’长舌妇‘,你本色出演,肯定能捧个最佳女主角的奖项回来,到时候别忘请大家吃饭。”
    孙含薇被刺的神情一僵,而后也笑起来:“随便说说而已,谁还不知道娱乐圈乱。”
    “的确,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薇薇你肯定知道。”桑吟勾着笑,一口一个“薇薇”喊得格外亲昵:“毕竟我们这些人好像还没有过抓三儿的经历。”
    柴轻月很捧场的扑哧笑了声,然后按住翘起来的嘴角:“不好意思,没忍住。”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孙含薇的父亲在外养了个小情儿,娱乐圈的一个小明星,开始瞒的挺好,后来不知道怎么泄露了风声,她妈带着她一起冲到藏娇的金屋,来了个捉奸在床,这件事儿在圈子里更加不是秘密。
    大圈子里又分小圈子,不是谁跟谁都能处得来。
    孙含薇和赵艺妍一伙人跟桑吟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见面总得唇枪舌剑一番。
    桑吟大多时候都处于无视状态,但是架不住她们上赶着找骂。
    她本来不想扯出孙含薇的家事,好歹孙含薇的爸爸也算是她的长辈,可孙含薇造她黄谣,这她就忍不了了。
    果然,一提这件事情,孙含薇脸色“唰”一下变得难看,再一看旁边,各个都在看戏,她恶狠狠瞪了桑吟一眼,起身离开。
    场子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离开冷却,而且先撩者贱的道理大家都懂。
    孙含薇走后,其他人继续玩,该怎么样怎么样。
    蒋信泽站起来,笑容挺灿烂的迎上去:“好久不见了桑桑。”
    “诶──”桑吟拿着手包挡在两人中间,阻止他想抱自己的动作:“好久不见就好久不见,上手就别了。”
    蒋信泽也不尴尬,放下手,装模作样的“啧”了声:“好歹咱俩也有过一段儿,这么不给面子。”
    桑吟和蒋信泽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段时间,很短,也就一两个礼拜左右。
    那个时候讲喜欢跟玩一样,糊里糊涂在一起又糊里糊涂分开。
    桑吟的性格比较两极化,属于那种处得来会很喜欢,处不来就很讨厌的类型,蒋信泽跟她还算合拍,分手后也没什么矛盾,做朋友后反而亲近不少。
    “我过来就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做人别太贪。”桑吟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从手包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递过去:“欢迎回来。”
    “什么东西啊?”蒋信泽接过去:“别是求婚戒指。”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蒋信泽打开,是一块儿卡地亚男士手表。
    “谢了。”
    蒋信泽摘下手腕上的表准备换上桑吟送他的这一款,但是手里还拿着个盒子,不太方便。
    桑吟看不过去他磨磨叽叽,上手帮忙。
    得到霍砚行命令的助理严鸣一直隐在角落留意着桑吟的一举一动,收到霍砚行问他桑吟喝没喝多的消息后,严鸣看一眼泳池边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
    低头打字。
    【严鸣:没有。桑小姐滴酒未沾。】
    这个回答许是在霍砚行意料之外,他又问了句桑吟在干什么。
    【严鸣:桑小姐正在给万锦百货的小蒋总带手表。】
    作者有话说:
    霍总:带个表而已。
    第3章
    晚宴一直进行到晚上十点才散,桑伯远期间出去接电话便一直没有回来,桑吟和柴轻月他们分道扬镳后,找了一圈桑伯远都没看见他人,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才看见他一小时前发给自己的消息,说有事先走。
    她当时在楼上玩得开心,压根没看手机。
    司机跟着他爸离开,现在能搭顺风车的人都已经走没影,她站在别墅门口风中凌乱。
    正思考着把柴轻月叫回来接她,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靠在面前。
    后排车窗降下,霍砚行的侧脸缓缓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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