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这里见过加茂老师的
乙骨和里香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此处山林空无一物但敏锐的术师能察觉几分异样。两人对视一眼,默契间有了决断.
里香带着人往后退。
乙骨抽剑凝集起咒力往前方攻击而去,四周的空气小幅度停滞再犹如碎玻璃般裂出蛛网,漏出不一样的光,瞬间打开了结界内隐藏的宅邸.
田中棋压下了点讶异,此地果然如羂索说的那样,需要咒术师才能开启,想来借用这两人,他很快就能见到加茂昭笙了.
削瘦阴郁的少年勾了点笑,眼神明灭不清。
这几日的事情一沓接沓,乙骨考虑到校内各方人员的倦怠疲惫,那么由他与里香一起进去是最好的选择。他冷静的打量起这间府邸,虽现今落败但也能见过往的雅致小筑,安静的环境下无端有几分迫人。
里面怕是危险重重,机关众多。
喂,先说好,你要跟我们进去倒时候保不住你,可不关我们的事里香瞥了眼身边的田中一眼。
她没什么过分清楚的救人观念,只信奉救活重要的人。
三人是前天才认识的,乙骨将这人当做死灭回游的受害者才带在身边,原本两人是想将他送出去交给顺平。
但是,田中提到了加茂昭笙,这才让两人跟着他一起来了这地方。
要不是他说自己在这里见过榴月又执着跟上来,他俩也不会同意把这人带上.
里面看起来风险极大,很难保证对方安危,尤其是这么个不会使用咒术的人,更是累赘.
田中君别生气,是里香怕保护不到你,不如我们先联系人把你接走可好
乙骨这话说得滴水不落,他虽笑着言辞礼貌,但更偏向维护的是祈本里香。
少年摆摆手忙说自己没生气,也小小表示想与他们同去,也提了嘴想去救下加茂老师.
里香若有所思,这人出现的莫名,一路上的观察来看他确实是个胆小怕事的,但微妙在对于加茂昭笙的事情格外执着。
而榴月姐从没有提过这个人。
乙骨不好将人就这样放在这里,咒灵和诅咒师一行出现的行踪不定,田中棋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帮他们找到了加茂老师,他们还需要感谢此人。
考量下,只好再带上田中棋。
借着遮挡的刘海,田中棋看向身前这对情侣,他很清楚只要等里面的机关启动,将他们除掉,自己即可再次见到加茂昭笙。
这是他与羂索约定的.
门吱吱呀呀的敞开等待他们的是未知之地。
另一边的羂索也收到了田中棋带着乙骨和祁本进入那处禁地的消息,意料之中的顺利。
这群人都是一样的好玩弄,加个榴月的砝码就往里钻,明知道是陷阱。
一个乙骨可能引不起他的在意,但战局上加入了同有特级实力的祈本里香,这两人联手的杀伤力还是有些威迫。
这就颇为棘手,所以羂索才想借着榴月和宿傩的那地方除去这两个.
至于田中棋这位引路人,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把称手的暗器.谁会去管武器的死法呢?
愚昧好骗。
1007年,宿傩看到了后面的记忆。
原以为会落得点榴月的惩戒,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望着那两人的生平讯息不语,眉眼淡淡的。
这样的态度让阿蛮生出了燥气,空空的无所适从,原本的云淡风轻也收敛了一些.
他甚至虚妄的生出了几分宁愿被训斥的荒谬.
为什么杀他们呢?
死掉的那两个人究极生平虽未做过大恶大奸的事情,但小偷小摸不落,附近街坊都小有怨气。
这是榴月第一次知道阿蛮出杀招,往日他气急也只是将邻居都捉弄一遍,她稍稍好奇原因。
她打心里相信他不会随意作恶。
少年一个愣神,他想起了自己那时候是因为他们对榴月不尊敬.但这个理由他说不出口.
莫名的好像说出来比凌迟还别扭痛苦一样。
要打要骂随便你他垂下戾气深深的眉,其实一紧张就会攥拳头的细节不变.
倒惹得榴月发笑,少年别扭的要命。
接到阿蛮疑惑恼怒的表情,她压了压嘴角只说了以后不能伤人.榴月抬手熟练的扣在他皱起的眉心.
温柔道静心
不要被任何外物影响了心神.
榴月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柔和娇美,就像是水中月,清晰可触、教人移不开眼。
阿蛮竭力侧过头握拳缓和,不情不愿的嗯了声当做答应。
后续那两人的处置阿蛮便不太清楚了,榴月不是那种事事说出口的性子,他亦不是什么都去问的人。
倒是银湾整日越加对他横眉冷对,其它倒也不苛责他,这女人也是嘴硬心软的很,阿蛮不予理会.
冬日将至的时候,银湾被一项外出任务拖住、迟迟未归。榴月不久也跟着要出门,他想跟上去头次被制止.
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他不知道为何,整个人都很燥郁,抿唇不同意。
榴月拿人没办法,带阿蛮回了之前在仙台的山中隐屋,让他在此处等.
再次离开的时候,仙台下了大雪,遮挡了路上所有的色彩,天地间只有白片,一如他记忆里与她初相识的那天.
你要是不回来,不早点回来,我就天天诅咒你,我…
少年语气恶劣凶横,十四岁的年纪稚嫩间更多的是阴戾,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关系.
他站在门口,满脸都是清楚的不高兴、毫不掩饰。
榴月实在拿他没办法,反而笑着保证七天,我七天内绝对回家
她说家的时候很自然,风雪中少女容色更甚,美得不像话。
阿蛮一愣,犹如一只正在猛吠狂叫的巨型犬被突然带上了止咬器,又很舒服地被顺了毛,连着凶恶的表情都还凝固着,就转换成了爆红不自在的假凶狠.
他才想起了什么,匆匆跑进去拿出了披风,动作不自然的盖在榴月身上,猛地系紧条带。
他平日做不来这些,这都是银湾做的。
榴月愣了下,抬头笑意更深。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她走远后才收了轻松的表情.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
但,她已经将后续都完善了,阿蛮深负诅咒、堕落的命格她已经移转在自己身上,连带着偷偷换了他的恶因,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换进了她的骨头。
羂索想利用阿蛮同化整个国家,她不会坐视不理.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对羂索心软,她还是信错了。
但这次,榴月想带着银湾和阿蛮在小院里生活下去,等一切她亲手了结。
雪越下越大,年节将至,小院里很是冷寂肃静,只有风声、雪色做伴。
第一天的时候,他颇为闲散又小烦的等待。
第七天的时候,他压了点即将见面的心情独自等到了天亮。那日年节,远处的烟火人声久久不停歇,他没什么感觉,只是坐在门口覆了一晚的雪,唯一记得的是久违的冷。
冻到骨子里的牙齿发颤,将他唯一的温暖卷走,一点点剥离。
第一年的时候,他等不下去了,可不知为何却迟迟不离开,固执的守在里面。
一年过得很快,阿蛮整整等了三百六十五天,是七天的不知道多少倍,冬去春来,秋去冬来轮转。
很快又过了一年,一年,一年。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不出意外的又被抛弃了,像个傻子,愚蠢的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他居然、居然相信了自己真的找到了归宿。
阿蛮看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巨树,它倒是自在,没有人养护也开的这么茂密,从前他就有砍倒破坏过巨树,那时候还有人在院子里忙碌。
少年身上的衣服还是四年前的款式,早早小了又破败。
“骗子”
他在心底念着,一遍遍的念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欺骗、辜负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他要,要她也和自己一样痛苦,不得解脱。
要她付出代价。
1012年世间诅咒力量大盛,一位自称宿傩的咒术师凭空出现,他生杀不忌,也独来独往。短短一年间手下死去的人类、咒术师、诅咒都数不胜数,宛若修罗之势全凭心情屠戮。
所到之处,人人自危。
宿傩成为现世最残忍的诅咒师。
某日他遇上了叫羂索的咒术师,他给出了两件咒具,一个可以找到榴月的下落,一个可以让他忘记榴月。
他拿走了第一件,作为交换,宿傩许下在意愿范围内满足回报羂索一件事。
见宿傩这个选择,羂索稍稍扬眉,但也没离开他的计划内,大致还能扭转回来。
五年前将神骨剥给宿傩的榴月当年就元气大伤,她用了魂魄骨血创造了一个什么狗屁咒灵城,结果自己搅进去五年。
还有她那衷心的手下,呵,其实羂索很好奇的想知道无法复活银湾的榴月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是痛苦的、让这位高高在上的被世人奉为神女的榴月崩溃。
真是太可惜了,无法亲眼去看。
如今榴月刚从咒灵城里出来,又将大批的恶鬼驱散进了一处洞穴封印,她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打乱了他原本的布局。
但,一旦宿傩站在自己这边,那不管榴月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绝无仅有的诅咒之王,天赐良机。
啧,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该怎么让宿傩变成诅咒,该用什么方法杀掉呢?
那就只能借榴月的手了,羂索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为他俩准备的人间剧本,爱恨交织啊。
宿傩是在一间野外温泉馆找到的榴月,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榴月正被一个咒灵扣着脖子。
他想也没想的动手将那人掀开,狠狠的攻击袭去,桥伶抵死爆发出一击,泼出粉色的雾气。
榴月趁机将她关进咒灵城,此刻也彻底的将那座城池落下紧闭的枷锁,不得任何咒灵通行。
她脱力的要跌在地上,墨衣少年快她一步扶住,拽着她肩膀的力量生硬。
“对了…谢谢你”要没有他出手,自己指定要多花时间。
“谢?”他这字嚼的很重,还轻笑了一声,格外耐人寻味。
榴月顺着看向少年的脸,此间雾气深重,隐约勾出他的脸。
此人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容色俊逸出众,身形挺阔,只是因为身上自带的极重杀伐气,让俊美无铸的人显得阴戾。
看上去是个不好相与却很熟的人。
粉雾盖着两人,默不作声的开始点燃空气的温度。
宿傩伸手掐着榴月的脸,看她对自己没有印象的样子,还真是…让他闷的喘不上气。
她忽得想起了什么,只是因为在咒灵城失去咒术困了太久,内里时间不一定,也让她一时没有认出已经长大的阿蛮。
“你…”
疲惫的身体先带走了她的意识,榴月只记得自己没有跌在地上,她跌在了一个冷硬的怀抱里。
宿傩下意识的接住了昏迷的人,两人就这样重逢。
身体里另一股燥热不停歇的涌上来,直直盖过他的气性躁郁,不对劲…
该死。
宿傩想到了那咒灵撒的东西,那时候以为是毒遭不成影响,没想到…
他抱着榴月相接触的皮肤开始点点发热,整个人被填充了明火一样,他压了压反倒势头更猛。
不对,他是要折磨榴月的,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要她付出代价的刑法。
少年眼神落在她身上,报复、厌恶、恨。
那就没有什么比用自己这样低下、被人憎恶的身体去玷污这位神明来的更好的报复了。
我是如此恨你。
榴月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直到身体被压着触到更深的热源,她才记起什么似的。
“醒了?”
宿傩语气里还有浓浓的未退却的情欲,他衣衫半褪,此刻环抱着榴月压在自己怀里。
空气里的暧昧、麝香味不退,榴月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下去的,只剩下外袍还松垮着。
而她下腹正抵着一处异样,她几乎想也没想的要推开人,却被宿傩一手控腰一手攥手臂的制住。
“你还是别动比较好”他说着去吻榴月雪白细腻的脖颈,重重的磕了口“你看,你现在逃不掉了”
“松手…松手!”她小小喘了声,试图挣扎开。
因为短暂咒力无法使用,男女天生的体型压制下,她根本无处可逃,被宿傩的气味包围。
推拒间很快就凝了汗,宿傩扶着她腰肢的手开始缓缓移到她后背。
“怎么了?被我这样的怪物占有是不是很恶心,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榴月”
少年的眼瞳极黑,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嘲笑的口吻,可那笑不达眼底,无端让人心凉。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阿蛮会变成这样,他身上的血腥气是长久的浴血弑杀才会有的。
在她不在的时间,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宿傩扯下了一直伪装的好人皮,进了他自己习惯的领域,不受控制。
他狠狠地吻了上去,带着猛兽标记雌兽的攻击性,扫荡开她的唇齿,试图让她沦为自己的玩物。
一只手不停的往榴月底下的穴腔摸去,那地方又润又紧,还没有被人造访过。
他甚至在她未醒的时候就将人摸了个遍,自顾自发泄了几趟,他还没进去,等会脔进去,一定会让她痛到流泪发抖吧。
宿傩粗鲁的结束了这个吻,也挨了榴月一巴掌,极响的打在他脸上。
阵阵余痛与灼热涌在左脸上。
他兀自体会了下,是疼的。
榴月讨厌自己,也许她一开始就没想怎么带着他,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跟个恶心的跟屁虫一样缠着她。
她和银湾那女人也是一样的吧…
都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讨厌他。
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吗?
他现在死皮赖脸的找上来,到底是为什么来自取其辱。一个可笑的…重逢。
那就彻底崩坏、摧毁好了。
他又复压了下去,这一次不带余地的控着她在床上,却听见榴月声音发抖。
她说,阿蛮,静心。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自己模样,令人恐怖的、强制恶人。
榴月在他这瞬息失神里动了咒术让他陷入沉睡,接着他软倒的身体,带着温度的身体。
她伸手环着人,道了句歉。
榴月现在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她拥抱住了误入歧途的少年。
没关系的,有我在呢,我会帮你的,阿蛮。
再给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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