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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溪惊讶地接过,“本学期所有课程的课件?”
    薛尧笑着点头, “是呀。”
    大学的上课形式不比高中, 期末的考试内容很多都出自平时的课件,甚至老教授们会直接脱离教材,只讲自己课件上的内容。
    有时候时溪开了个小差, 考点就这么飘过去了。
    薛尧能拿到全部课件,应该费了不少的心思。
    时溪赶紧握了握手上的u盘, 连忙朝他道谢:“谢谢班长, 这个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薛尧笑着摆摆手, 脸上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梨涡, “客气。”
    小卖部的店员拿着两个雪糕出来, 像是提前说好似的交到薛尧手上, 见对面站着一个时溪,还打趣道:“哟,女朋友啊?”
    薛尧脸上出现一个很不自然的表情,眼睛偷偷瞄她,低声道:“还不是。”
    时溪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
    不是。
    这个“还”的用意就很微妙。
    薛尧微勾唇角,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顿时横生潋滟。时溪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眼睛,像是时时刻刻都对人放电,看久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将其中一个雪糕递过来,“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送你。”
    小卖部店员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见色忘友是吧,怎么不见你给我?”
    薛尧将手臂躲开,“去你的。”
    时溪憋笑,大大方方地接过他的雪糕,“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不用。”薛尧笑道,“到时候你来看我比赛就可以了。”
    他似乎还有训练,急匆匆地朝她挥手走了。
    手上的雪糕冰冰凉凉的,过去基地的路上,包装纸上的碎冰刚好化掉了一些。
    正值饭点时间,数学基地没几个人。
    顾延州还在座位上,也不去吃饭,从早到晚一直敲着面前的手提。整张俊逸的脸都被屏幕的蓝光照射,瞳孔倒映着细碎的光,五官立体而深邃。
    这么凉嗖嗖的天,他只穿了件短袖,居然都不怕冷的。
    时溪知道他今天没课,但是一整天对着电脑还是挺伤眼的。她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想用冰凉的掌心触碰他的脖颈。
    谁知道还没碰到他,顾延州就发话了,“又想偷袭?”
    她嘟着嘴坐过去,“我才没那么幼稚。”
    手上的雪糕快化了,时溪赶紧拆开包装,旁边幽幽地响起声音:“又吃雪糕?”
    她翘着腿,嘚瑟道:“我们班长给我的。”
    话落,顾延州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了停,视线还是对着屏幕,语气却多了几分不屑,“噢,班长的雪糕就那么好吃?”
    时溪故意气他,撕着手上的包装,尾音往上飘,“对啊。”
    包装已经全部撕开。
    时溪正要张口,顾延州突然凑了过来,速度特别快,底下的椅子也被弄得吱呀作响。
    他当着她的面,在雪糕前停下。
    雪糕上的冷气冒出来,在上方形成一缕很清浅的白烟。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能触及到对方的鼻息,暧昧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亲到。
    她没动,也不敢动。
    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闷声响起:“那给我试试?”
    时溪盯着他翕动的薄唇,“我不——”
    那个“不”字还没完全发音,顾延州就往雪糕上咬了一口。
    趁着她没反应过来,还从她手上夺走了雪糕。
    她愣在原地,甚至连手都没收回来。
    顾延州拿走了她的雪糕,自顾自地咬了一口,单手还在键盘上快速地输入英文。
    时溪偷瞄了一眼,只看懂了一个“f(x)”,其他的完全没看懂。
    她想从他手上拿回雪糕,见他躲开,气得往他的肩膀上锤了一下,“顾延州,你好霸道啊!我都没说要给你!”
    听说是别的男生送的雪糕,顾延州就直接当着她的面抢走了,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见时溪盯着,顾延州拿着雪糕递到她面前,故意挑逗她似的,“嗯?”
    她又锤了他一下,“你吃过的,拿走。”
    “嫌弃我啊?”他吊儿郎当道,“伤心了。”
    “......”
    那句“伤心了”像是撒娇似的,低低哑哑的声音像滚过舌尖,烫得人全身都酥酥麻麻。
    时溪看着他悠然自得地吃着雪糕,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气得掐住他的脸颊,“说,你是不是在吃醋?是不是?”
    顾延州将雪糕举起,朝她挑眉,“吃什么醋?没看到我在吃雪糕。”
    时溪:“......”
    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时溪往他的下巴上捏了一把,结果力道太大,不小心将某人给捏痛了。
    顾延州闷哼一声,蹙眉,蓦地单手捏着她的后脖颈,强硬地将她压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甚至只要他偏偏头,想对她做点什么都能轻而易举。
    基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时溪挣扎地喊他的名字,“顾延州,有人来了。”
    “怕什么?”顾延州玩味儿地凑近,“反正我们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
    她警惕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推他,“那是你好嘛!”
    “噢?那当初是谁来数学基地主动找我的?”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尾翘起,“明明那个人是你。”
    在谁主动这件事上,谁都不肯低头。像是一场博弈,生怕先低头的那个人就输了。
    卢一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顾大佬,你吃饭没有?我给你带了晚饭。”
    听到声音,时溪感觉身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把底下的椅子移动,离得他远远的。
    顾延州慵懒地往后靠,单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拿着雪糕,看她的目光沉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像是在嘲笑她。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与此同时,顾延州的消息弹到界面正中央,【平时在我面前胆子倒是挺大,怎么在别人面前就那么怂?】
    时溪轻哼,从兜里拿出u盘插上,电脑响应一声,在桌面弹出一个文件夹,所有科目的课件齐全。
    她打开薛尧的微信,给他道了声谢,恰好顾延州经过时瞄了眼,轻嗤,抬手揉她的头,“上课了。别跟其他野男人聊天了。”
    “......”
    薛尧是野男人,那他是谁?
    顾延州将吃了几口的雪糕顺手扔了,抽了张纸巾擦手,对刚好进来的卢一悟喊了声:“准备上课。”
    卢一悟应下,“好嘞!”
    吴兴师兄也笑,“老顾,够意思的你,为了讲课这么早就来了。哟,弟妹也在呢。”
    时溪:“!”
    弟妹?
    顾延州转头看向她,没否认也没承认,唇角暧昧地轻勾。
    基地里的人陆续到齐,相比起之前多了不少新面孔,大部分是男生,他们的视线时不时就往时溪身上瞟去。
    时溪坐在前排认真地做着笔记,为了听课,她还特地将两边的碎发梳上去,在后脑勺处扎起一个高马尾,显得整个人元气又活泼。
    这不是顾延州第一次当众讲课。
    高一时,因为他的成绩卓越突出,于是在期中考试结束后被邀请上台讲解易错题。
    少年身着蓝白高中校服,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台上,为了看他的脸都不得不将下巴抬高。
    有些人是做题天才,但在讲课方面却天赋一般。
    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题目很简单,上面已经给出了已知条件,将选项代入直接排除acd,选b。”
    两秒钟讲完。
    全班同学看着这道错误率高达98%的压轴题,一下子陷入沉默。
    连数学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半是提醒半是引导地问他:“为什么代入选项就能直接排除?”
    顾延州看傻子似的看数学老师,说了句至今想起还是会让时溪发笑的话。
    他说:“这么简单的问题,您为什么会不知道?”
    三年过去,顾延州早就被时溪锻炼出一套讲题思维。
    按照是什么、为什么、怎么解三步走,一套流程下来可以将题目讲解得特别清晰。
    这是时溪教他的。
    现在顾延州站在白板前,手上握着白板笔,手臂上的青筋一显一隐,布料下的肱二头肌也被带起,肌肉线条特别好看。
    他在其中一道题上停留,嗓音磁性喑哑:“往年的数学竞赛都会给出两个答案相近的选项,遇到这种题如果选择直接计算只会浪费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入选项,快速排除。”
    时溪抬头看白板,又低头做笔记。
    听得不是太懂,毕竟她连这个知识模块都没涉及过,但她还是很给顾延州面子,装模作样地在本子上画了个少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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