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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买不起,就是心疼得慌。
    乔苏祺郁闷地关掉系统商城的面板,摸了摸呆呆的羊羔脑袋,“实在不行,我就先自己牧两天吧。”
    她喃喃自语,目光呆滞,第一次鲜明地感受到“一分钱难死一个汉”是什么感觉。
    “宿主,有人在敲您的门。”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乔苏祺茫然抬头,扫了一眼周边的草原,片刻后才意识到,系统指的是现实中的木屋。
    她从系统空间出来,门外的敲门声徐徐响起,不急不缓的节奏入淙淙流水,在室内微微回荡。
    乔苏祺打开门,一张熟悉的侧脸露了出来,“沈南舟?”
    “嗯。”沈南舟低低应了一声,目光不期然地和乔苏祺的视线碰撞到一起,他像是被烫到似的低下头,避开了女人的视线。
    他扯了扯手中的棕色绳子,“老板说,你现在可能需要它。”
    乔苏祺的视线顺着绳子往下落,在看到那东西时,眼眸一震,浮起毫不掩饰的惊讶。
    只见绳子牵着的,正是一只幼年的牧羊犬!
    第59章
    “说说吧,关于你知道的,和‘老板’有关的一切。”乔苏祺在某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沈南舟松开了棕色绳子,手上乖巧地搭在膝头,他坐在懒人沙发上,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脊背挺直,目光下意识追随着那个站在厨房岛台前的身影。
    “事实上,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老板。”
    乔苏祺切橙子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她原本以为,乔宏,即本应该是她的生父的人,在假死之后骗过了他的亲生女儿,和经国的军队搅和到了一起,还在军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和人脉。
    但现在看来,真相和她所想略有出入。
    “7年前我考进了军校,军校和普通的大学不一样,真正的学制只有两年。大二结束后有一场考核,通过了就能够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当然,如果没有通过,就只能被遣送回军校像普通大学生一样读完大三大四,除了拥有一份军校毕业的文凭,实则和军人军队没有关系。我很幸运地通过了考核,成为军人的当晚,见到了老板。”
    沈南舟一顿,深邃的瞳孔中忽地闪过一丝犹豫和迷茫,过了几秒,他复又开口,否定了自己刚刚的说法:“严格来说,我并没见过老板,我只是通过耳麦和他交流过。”
    “带领我入军籍的前辈,就是华安辰。他解释说,老板就是我的直系上司,让我听从老板的命令就好了。他还说,不用称呼老板长官之类的词,过于严肃,老板不喜欢,叫他老板就可以了。”
    “然后你就按照乔宏的意思,执行了各种行动?”乔苏祺端着两杯鲜榨的橙汁儿走过来,一杯送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另一杯递到了沈南舟的面前,努了努嘴,“家里没有其他饮料,你将就一下。”
    “这样就很好了,多谢。”沈南舟一怔,连忙双手接过玻璃杯。
    杯子在大手中转悠来转悠去,他继续说道:“老板几乎没有下过任何指令,还让我和在军校时一样,继续训练。但是这时候训练的条件提升了很多,军队中的待遇也比其他人要稍微高一点。我不知道老板手下究竟有多少人,我接触到的,只有华安辰和贾亭西两个。”
    贾亭西是军三代,爷爷还做过军部总司令,或许是为了避嫌,这才被调到了老板的手下。至于华安辰的来历要更复杂一些,和国外有点关系,据说华安辰进入军队的政审都是老板帮忙安排的。
    “两年前,我们仨终于接收到了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南川市发展黑市,而黑市中的原料由老板负责,我们只需要把这个市场做大即可。”沈南舟说了不少话,唇|瓣略有些干涩,他下意识舔了舔唇|瓣,手一紧,指腹贴到了略有些冰凉的触感,才想起来手里还握着一杯橙汁儿,连忙喂进嘴里解渴。
    沈南舟喉结动了动,把沾在唇上的橙子舔进嘴里,“军队其他领导对于我们离开去执行任务毫无异议,或者说,他们无权干涉老板对我们下达的命令。来到南川市后,我们按照老板的意思开设了黑市,苦心经营了两年。直到一年前,我忽然接到了单人任务。”
    他掀起眼皮,自踏进这所木屋后,第一次正视了乔苏祺的眼睛,“老板让我不惜一切代价跟随你,保护你,不管受到什么驱赶都不得离开。”
    话音出口的同时,沈南舟的指尖蜷缩着,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等待着乔苏祺的反应。
    “啊。”乔苏祺沉默许久,努力在乱成一团麻的脑子里理出一条清晰的线,“可是乔宏,我的父亲,两年前就死了。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沈南舟也不明白老板安排这一出“假死”是为了什么,他一滞,半晌后才犹豫不决地说:“但老板确实是你的父亲没错。他指示华安辰把你带来黑市,让我们引导你去齐宏药业……”
    他列举了一些乔宏的任务安排,总结道:“老板没有明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猜测,或许是想让你在天灾中安然地活下去?在黑市里购买盐、武器等,在药业里拿到各类药品……对了,崔若若暂存在你这里的那几十个集装箱的物资,也是老板为你准备的,只是借了崔若若的名头。”
    “你见过他吗?”
    随着沈南舟越说越多,乔苏祺的眼神忽然平静下来,宛如一池无法被任何外物惊动的安静湖水,没有产生一丝涟漪。
    沈南舟察觉到这个眼神,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地方,只好顺着乔苏祺的问题回答:“没有,老板都是通过耳麦联系我。”
    乔苏祺把喝空了的玻璃杯放到一旁的木质小茶几上,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身体舒展地靠在沙发上,睨着对面的人,“你的耳麦带了吗?”
    “在这里。”沈南舟指了指自己的右耳,五年前刚接触到老板时,一颗米粒大的耳麦就被埋进了他的耳骨中,此刻早就与他的血肉长在一起了。他补充道:“耳麦是单向的,我几乎无法主动联系老板。”
    “几乎?”乔苏祺敏锐地抓到这个关键词。
    沈南舟咧嘴一笑,“老板就在长安基地,我要是去长安基地,自然就能联系上他。”
    乔苏祺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青天白日地笼罩上一层阴暗的乌云,是下雨的前兆。
    她淡淡开口,“天色不太好,你该走了。”现在这个系统傻不愣登的,她不确定它是否还具备提前预警危险的作用,还是只能等待天灾出现了才慢吞吞地播报一下。
    所以她不清楚这只是普通的下雨阴天,还是暴雨天灾的征兆。
    毕竟这个乌云,实在太多了些。
    乔苏祺顺着落地窗看着窗外,黑云压得极低,恍若伸手就能触碰得到,无端地在人心头罩上一层阴霾,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南舟连忙把杯中剩余的橙汁儿一口闷下,放下杯子站起身,“不好意思,今天叨扰了。”
    他兀自转身出门,一只脚踏出了门扉,又扭过头来补充一句:“那只牧羊犬没有名字,今后就是你的所有物了。”
    等到沈南舟的身影彻底离开了这片区域,乔苏祺的视线才从窗外收回来,落到了旁边乖巧坐着的牧羊犬身上。
    接收到她眼神里的信息,牧羊犬往前迈了几步,在她脚边低下脑袋,拱了拱她的小腿,低低地呜呜叫了两声。
    乔苏祺摸了摸它的脑袋毛,和豆包的触感大相径庭,“以后,你就叫橙汁儿吧。”
    她站起身,行至落地窗前,席地而坐,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端详着外面的天色,“橙汁儿?”
    “汪!”一声响亮的叫声在木屋里回荡,伴随着爪爪踏在木地板上的哒哒声,橙汁儿跑到了乔苏祺身边,卧在她的身侧。
    乔苏祺一怔,随后莞尔一笑,嘟囔道:“还真是够聪明的。”当初给豆包取名字,还是她喊了许久,豆包才意识到这两个字是在叫它,可现在仅仅说了一遍,牧羊犬就反应了过来。
    真不愧是众人公认的高智商狗狗。
    豆包睡了个饱觉,醒来时没有找到乔苏祺的身影,它也不担心,自己去咬开了猫粮袋子,爪爪一推,猫粮便洒了一地。
    它嫌弃地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粮食,随后把目光投向了袋子里干净的食物,张大着嘴巴哐哐炫。
    填饱了肚子,某个无良主人依旧没有现身,它心虚地看了一眼被弄得乱七八糟的猫粮,愧疚的心情只存在了半秒,然后便甩着尾巴,精神抖擞地走出余意小屋,找它的小伙伴——兔子们玩耍。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豆包跑遍了整个系统空间,也没有找到乔苏祺的踪迹,它气鼓鼓地回到了余意小屋,看着被它弄得乱糟糟的客厅,没有丝毫的悔过,反而思考着怎么继续拆家才能把乔苏祺叫回来。
    视线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沙发上。
    豆包后腿一噔,直接跳到了目标上,刚要下嘴,它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客厅的正中央。
    “喵~”它欣喜抬眼,刚想凑过去撒个娇,不期然对上了另一双冷静的眼睛。
    豆包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一坨是个什么东西,“喵!”它又急又气,像被人踩了尾巴,浑身的毛都要炸裂开。
    三天不见,你就有别的狗子了?
    豆包哀怨地看着乔苏祺。
    在木屋里观察了半天乌云,确认只是普通的阴天,既不是天灾又不会下雨后,才吃过了午饭,带着橙汁儿回了系统空间。
    可她忘了,现实中的半天就是系统空间的三天。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豆包显而易见地又开始作威作福,把家里搞得一团糟。
    她额角跳了跳,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看地上的狼藉,以此掩耳盗铃,“豆包,过来,我给你找了个弟弟,叫橙汁儿。”
    乔苏祺轻轻地扯了扯绳子,示意牧羊犬看沙发上的狸花猫,“橙汁儿,跟你豆包哥哥打招呼。”
    “汪~”哥哥?
    “喵!”滚犊子!
    猫狗的世代恩怨或许已经刻进了dna里,比乔苏祺想象得还要严重许多,她被迫放弃了让它俩立刻熟悉亲热起来的打算。
    她把小屋收拾干净,牵着橙汁儿去了系南山。
    系统规划了一条牧羊的最佳路线,乔苏祺带着橙汁儿溜了几天,橙汁儿很快觉醒了自己的本能,把路线记得一清二楚,主动承担起了牧羊的任务。
    小小的一只狗崽崽,形象一米八,把20只羊羔管理得井井有条。但凡哪只羊羔溜达着溜达着跑偏了,橙汁儿撒丫子跑过去将跑偏的羊赶回队伍里,漫山遍野地跑,精力无穷无尽。
    乔苏祺又多陪了两星期,直到确定橙汁儿的聪慧可以让它独撑一面,便放心地抱着豆包出了系统空间。
    她不是偏心豆包,而是若不把豆包随身看着,指不定它又要拆家,或者去折腾她的兔子,又或者跑去和橙汁儿打架。为了避免上述事情的发生,她只能把豆包一起带了出来。
    可这个举动对于两只宠物来说,似乎有别样的意义。
    只见即将回到现实时,豆包仰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橙汁儿面前路过,炫耀的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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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舟拆开一包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就着矿泉水狼吞虎咽。
    说实在的,这一款压缩饼干的味道比起其他品牌的,已经算得上美味。但天天吃饼干配白水,饶是他也有些腻,与其细嚼慢咽延长受折磨的时间,还不如三两口结束进食的过程。
    长痛不如短痛。
    他看了眼腕表,刚掀开户外帐篷的帘子,准备出去溜达舒展一下身体,一抹身影忽然映入眼帘,“你……”
    乔苏祺静静站在那儿,“带我去长安基地。”
    她顿了顿,道:“找乔宏。”
    第60章
    乔苏祺此行一共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把孟觉这个隐藏的危险分子解决掉。刚重生的时候她就列出了详细的报仇计划,包括但不限于毁灭掉他最心爱的东西,在他万念俱灰之后再一枪了结了他。只是后来她忙于充实自己的生活,不想为了这么个废人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这才让他平白逍遥了这么久。
    可如今系统的功能几乎解锁完毕,安南山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乔苏祺总算腾出时间,将注意力放到了孟觉身上。
    是时候彻底结束两人的恩怨了。她心想。
    第二个目的便是她和沈南舟说的那样,去长安基地和乔宏见一面。
    地震天灾爆发时,陈凌真切地向她发出了进入长安基地和乔宏团聚的邀请,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无他,她听到陈凌的话时,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那个乔宏是假冒的。
    这个想法在和沈南舟“深入”交谈之后,更上一层楼。
    “乔宏去世”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仍旧历历在目。乔宏乘坐的那架飞机直接在半空中爆炸开来,从机长到乘客,到乘务员,上上下下一百号人,没有一个活口,政府甚至派遣了军队寻找黑匣子,苦苦寻觅三个月,依旧毫无踪迹。
    爆炸的起因尚且不知,但机长在飞机出现意外的第一时间拨通了地面上的航空站,还把飞机上的景象以视频形式实时同步过去,飞机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爆炸的,没有置喙否定的余地。
    乔苏祺当初还设法看到了原视频,摇晃的画面中闪现过乔宏的面庞,她可以确认,飞机失事时乔宏就在飞机上。她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乔宏如何逃出生天,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在她的心里,乔宏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逝者已逝,乔苏祺没有放任自己沉溺于悲伤,可如果有一个人打着乔宏的名义招摇撞骗,她绝不容忍。
    她原本还在考虑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和“乔宏”对刚,可沈南舟的出现,忽然让她意识到,“乔宏”有可能早在两年前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从派遣沈南舟来南川市建立黑市,或许就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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