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时在庄子里围着火炉烤红薯、板栗,吃饱泡温泉。阳光暖和了,去山上摘些菊花、梅花,晾干了来年泡茶喝。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她身心舒畅,竟然胖了两斤。
这也源于珍妃兄长领兵到达宜州后,接连向京城传来的大好消息,我军势如破竹,敌方节节败退,不过一个半月,宜州节度使携李氏支族缴械投降,现在大军已班师回朝。
珍妃兄长立下战功,新帝将他从七品京郊县令一跃升为四品兵部侍郎,成为朝堂手握实权的大官。
皇兄危机解除,李允宁纾了一口气,可她还不想回去云府。
但临近过年,又时值太后寿诞,而且太后那边听说云奕和母亲因她争执,特意派人来庄子上敲打他一番,告诫他勿要沉溺女色,不敬长辈。
云奕碍于太后的情面,打算提前回府,李允宁央求他几次想继续留在山庄,拗不过,只得随他回去。
谨记上次宫宴的教训,太后诞辰宴她不准备过去,不知云夫人怎么想的,居然一反常态,提议云奕带她去宫里热闹热闹。
李允宁自小生在宫里,参加宫宴像吃家常便饭一样寻常,她并不想去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亡国公主走到哪里都是异类。
无奈云夫人开口,云奕也喜闻乐见母亲对她态度好转,李允宁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去宴上。
宴会设在含元殿,一进去,红绸迤逦,华灯明亮,两边一排排小几全是乌泱泱的人头。
李允宁同云家坐在新帝的右下首,极尊崇显赫的位置。
宴会开始,嫔妃大臣们纷纷向太后恭贺献礼,丝竹歌舞在中央演奏不休,宫女们端着各色珍馐像蝴蝶一样穿梭在贵人之间。
云奕有事离座,李允宁一个人垂头坐着默默吃点心。
耳畔全是欢笑声、歌舞声,喧嚣不止,她却觉得十分孤独,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好在窘境没持续多久,一个宫女过来,说是珍妃召见她。
李允宁望向嫔妃席的周蔷,新帝正侧头和她说着悄悄话。
她想到,为救皇兄,周蔷冒雨跪在太极殿门口,向新帝求情,事后还病了一场。于情于理,自己应该当面和她道谢。
她找了一圈,不见小圆,云夫人说小圆帮忙去马车上找个东西,重新指派了一个云家婢女跟随她。
李允宁由宫女带着,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处破旧的宫殿。
她对皇宫熟悉,这里在前朝时就已荒废,久未住人。珍妃怎么选择在这约见?
她止步,好奇地看着宫女。
宫女不动声色扫过她身后婢女一眼,微笑道:“姑娘和我们家娘娘身份特殊,宫中人多耳杂,此地安全。”
李允宁不禁想起两人同为亡国女子的处境,点点头,往殿内走。
宫女边引路边道:“我们家娘娘还要和陛下告个假,请姑娘在里面多等一会儿。”
李允宁应“是”,推门进去。
她刚踏入,闻到殿内有种奇怪的熏香,正想回头询问宫女,沉重的朱门“啪”地从外面关上,然后是一阵上锁的声音。
紧张和不安像潮水涌来包围了她,李允宁拍门大叫:“你们干什么,放我出去!”
殿内突然响起了一声男人的粗吼,她回头,破烂的小榻上,一个穿着石青锦服的中年男人撑起身子,面目涨红、一瘸一拐地向她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