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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沉晚而言,生来就符合她审美的男人是不存在的,哪怕是从相遇起就表现得温柔体贴、和普通男性完全不同的容珩,她也从不认为他生来就是如此。
    自幼接受精英教育的容繁也好,被谢家视作团宠各种溺爱的谢忱也好,出身良好又聪明上进的林庭深也好,全都是不合格的狗。
    不合格,但有用。
    相较于背负着父亲身份又隔着年龄鸿沟因而将身体伏得更低的容繁,以及被她一再打击自信抽掉自幼被灌输“我即世界”的愚蠢想法而显得小心翼翼的谢忱,林庭深无疑是心机最重的、也最聪明的那一个。
    他不带任何犹豫地答应了当她的狗,因为早在被她拒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偷窥到容珩、谢忱在她面前的乖顺,联系着她课业上的不服输,他打算用他的冷脸和情热来打造出一个勾起她兴味、诱引她沉溺的“被征服”形象。
    有来有回的极限拉扯,旗鼓相当的暧昧对手,多么让人血脉偾张又欲罢不能?
    可沉晚并不喜欢旗鼓相当。
    她要的是主人位置,要的是绝对服从。
    男人嘛,跟训狗有什么两样?
    指甲深陷进脆弱茎身,发烫的胸口留下无数殷红指痕和掐印,身体残存的那点快感在她毫不留情的动作下消弭在绵延不断的痛楚中。那些本该在他身体里像火星般乱窜的奇妙快乐,这会儿也变成了一根根淬毒的针,从他身体内部尝试着往外戳刺。
    内外同步施加的痛楚让林庭深那张勉力维持着平静的脸苍白如纸,冷汗涔涔。
    他看着腿上对坐的沉晚,明明不着一缕,表情却坦荡自如;明明是平视的状态,神态却高高在上。
    过去窥见的容珩和谢忱两张渴慕又顺从的脸交替在他眼前掠过,电光火石间,他突然了悟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为什么他会认为这么“好”的路线规划会没人想到呢?是容珩不够聪明,还是谢忱不够受欢迎?
    他明明一早就知道她的特别,知道她和同龄女生的截然不同,他却还是一再陷入了自己编织的幻想中,用自己的妄自揣度去定位她、攻略她。
    但这一刻,真实的痛楚打破了他的绮梦,他看到了她眼中此刻狼狈又窘迫的自己。
    打从一开始他就想岔了。容珩谢忱的乖顺不是同质化的无趣,而是反复被打击碰壁后找到的她最喜欢的模样;她对于课业的专注与不服输,并没有来自他的丝毫加成;她的穿着打扮自如态度也并不指向于他,而是自身性格如此。
    他低看了她,或者说,他高看了自己。
    没有哪一刻能比现在更加让他醒悟到“她不喜欢他”这个事实,即便是赤诚相对,肌肤相贴,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狗——
    她都不喜欢他。
    她只是在享受征服他、乃至折辱他的过程,清醒的,没有丝毫绮念的。
    他真可笑。
    像个卑贱的俵子在欲重情浓时缠着恩客要一句“喜欢”,自以为装出来的表里不一能够诱引她共赴欲海,实际上真正沉沦其中的,只有他自己。
    他只是喜欢她而已。
    生理性的泪水伴随着疼痛聚集在眼眶,他在心怀侥幸继续挣扎和低下头颅伪装温顺之间不断挣扎。
    可沉晚正看着他,仿佛看进他强撑着的表情下犹豫失控的内心,目光湛湛,唇角弯弯。
    他倾身,如同温顺羔羊般伏在她肩头,蓄积已久的泪随着他垂下的眼睫滴落在她皮肤上,溅开温热的水花。
    “别这么对我,沉晚。”
    他的声音很轻,带出一丝颤抖的脆弱,在她后背溅开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替他陈述着他没说出口的话。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只是想要你多关注我一点,我……
    “啊~”沉晚不耐烦地将人推开,语气都变得意兴阑珊,“这样就没意思了,林庭深。”
    她掐着他脖子跪坐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印出他的脸,“你要一直这么装下去我至少还多看你一眼,但你妥协得这么快……很无聊的,知道吗?”
    林庭深的眼眶还湿红着,水洗的眸子里透出一种事情超出预料的震惊。
    “你也该从关于我的幻想中醒过来了吧?”她弯了弯眼,手指越发用力地掐住他,“一直这么自说自话的,还真是让我相当不爽啊!”
    比刚才更加恐怖的力气短短几秒就逼得他从脸到脖子红了个遍,他额角脖颈因为窒息崩出几根暴凸的血管,双手下意识想要抬起时,又默默放下了。
    注意到他这细微动静的沉晚面上不屑越发明显,“如果过去的半年还不足以让你真正认识我,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应该仔细认识一下你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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