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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溃的可不只这些,这一个早上,王胜利不知道歷经了多少有记忆以来没受过的劫难。
    不洗澡便算了,总是要洗脸、刷牙吧!
    洗脸、刮鬍子这种事情,一旁的警察都挺配合的,可刷牙这件事嘛!王胜利在嘴里刷到一半,牙刷就被一把抢了去。
    然后就在那傢伙的嘴里了。
    王胜利眼神呆滞,陷入崩溃,但他告诉自己,无妨,现在的牙刷要便宜的很便宜,那支牙刷用了几个月,都稍微开花了,也是时候换了。
    他说服自己的点点头,待魏铭刷好之后,义无反顾的丢入了垃圾桶。
    魏铭始终不改一色,什么作为在他眼里好像都不算什么。
    果然是疯子……疯子!
    厕所系列的磨难以为就此结束,正当王胜利想要领着魏铭往门外走去的时候,魏铭双脚死死的定在原地,然后用他另一隻手往自己的裤襠摸去。
    感觉有些什么要呼之欲出,王胜利转过头去,该回避、真该回避!
    想想也合理,一睡起来是一定要上厕所的,想着想着连他自己也有些许尿意。
    「怎么,我有你也有,怕什么?」那壶不开提那壶,魏铭訕笑着。
    「谁怕了。我这是尊重。」王胜利昂起头来,相较于魏铭各种不请自来的表现,他自然是有礼貌多了。
    「我又没要你尊重。」魏铭无所谓的说。
    清晨很安静,王胜利竟连他拉下拉鍊的细微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心尖不自觉发着毛,什么时候他竟变的如此敏感。
    屏息以待……
    当然不是期待什么,就只是想要这场磨难早些结束。
    可不知怎么了,始终没有听见奔腾的水流声。
    等了真的好一阵子,王胜利急了,那原本细如丝缕的尿意逐渐团结一致、成群结队的要攻陷他,感受到膀胱的肿胀,他不得不开口催促:「怎么?还没好吗?」
    「嗯。兄弟一早精神好,有些难控制。」魏铭诚然以对,突然表情一变打笑道:「要是硬要对准,过刚则易折。还是你要相信我的拋物线?」
    「求求你快尿吧!」王胜利急得跳脚。
    魏铭无所谓的点点头,嘴上掛着一抹笑说道:「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他放下扶着的手,让小兄弟呈现一个自由奔放的状态,哗啦啦水流终于响起,他还愜意的左右摆盪着。
    「你甩什么甩?」王胜利再度崩溃,当下也不避讳了,正视眼前景色,只见满目疮痍。究竟有多少落在了它该落的地方?他看见那上立的马桶盖边缘全是被水流殴打过的痕跡。
    王胜利想去拿刀,非常想。
    魏铭看见王胜利的眼神杀气腾腾,赶紧将小兄弟收拾起来。
    就算要被杀,也不能露着自己的弱点被杀,小兄弟需要尊严的!
    「这是天降甘霖。」魏铭为自己辩驳道。
    「『甘』霖?你喝过吗?」王胜利阴狠的怒视着他。
    「没,你要试试吗?」魏铭又把话丢还给他。
    王胜利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拉下裤襠,对准了魏铭,投射温热带着狠劲的强力水柱。
    魏铭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一刻是傻住了。
    他当警察当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呆站于地。
    反应过来之后,只是佩服。
    佩服着这个傢伙,跟他疯的程度简直不相上下。
    冷静下来之后,王胜利有些后悔了。
    最后收拾的还不是他自己吗?
    折腾一阵后,他们还是坦诚相对,清理了身子。
    他可不允许自己或身边的满身尿味。
    换衣服就麻烦多了,一边的袖子就是套不进去。
    他们俩最后只是里边全裸,各自披了一件看起来相当高档的西装外套。
    而魏铭似乎真的被自己的行为惊吓到了,竟然变得意外乖巧。
    清理厕所的时候,王胜利因为尷尬而间聊着说:「这顏色那么黄,应该要多喝点水。」
    「嗯。」魏铭乖巧的回应道。
    「今天我有画展,命案现场什么的,我之后再跟你去好吗?」王胜利笑容可掬的协调道。
    「好。」魏铭又这样乖巧的答应了。
    狡猾的兔子失去了攻击力,这反而让王胜利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无言地坐在沙发上,时间一到,搬运这次展览作品的专业人员到达了。
    一个个穿着防护衣,套着白色手套,至少五六人小心翼翼护送着。
    这下魏铭可知,为何昨天王胜利死也不让他进去,也死不让他碰那些画。仔细到这种程度,简直可以媲美那些古代的文化遗產什么的吧?
    「王先生,我们先去展场囉?」那些人正经八百的说着,对着眼前半裸还用手銬銬着的两人似乎不甚在意。
    「是、是。麻烦了。」王胜利尷尬地回应着,很怕鞠躬的动作大了些,身上的衣服就会滑下来。
    看他们不动声色地走了之后,魏铭终于讲话了。
    「王胜利,你平常常做这些事情吗?」魏铭说着,竟然有些兴师问罪的感觉。
    王胜利听言皱眉,小心翼翼问道:「哪些事情?你指的是什么?」
    「把男人带回家、上銬、半裸。」魏铭的断句相当果断,况且鏗鏘有力,听着王胜利本来不该心虚的心都虚了起来。
    「我是被你胁迫的好吗?」王胜利委屈的说道。
    「所以你有被别人胁迫过吗?」魏铭原本就很阴暗的眼神,变的更加阴沉了。
    王胜利感受到阴风惨惨,莫名的缩了缩脖子。
    「这辈子也就你这样对我。」王胜利有气无力的说。
    语毕,魏铭松了眉头。
    「嗯,那就好。」他笑了笑,猛地站起身来,拽着王胜利就往门外走。
    王胜利望着车窗外,一路到展场的路上,无数的念头从他的脑中闪过,又一个个地被拋诸脑后。
    身为画展的策划人,应该要到现场看看大家的反应才是。
    可既然会受万眾瞩目,他现在这个复杂的情况,到底是该出现还是不该出现来的好呢?
    王胜利焦虑的时候会咬着自己的手指甲,不自觉的。
    以致有时候会吃到指缝间带点苦味的残留顏料。
    魏铭见状,将王胜利的手从嘴边拯救出来,紧紧的握住了他。
    「小白兔居然会紧张。」魏铭浅浅一笑。
    「要你管。」王胜利翻了白眼,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怎么样也甩不开。
    「在你进监狱之前,归我管。」魏铭斩钉截铁,不留馀地的宣示着。
    「拜託你正常一点好不好。」王胜利可怜巴巴的苦求着。「怎么被尿过之后就变了一个样?」
    「原本怎样?现在怎样?」魏铭富饶兴味地追问下去。
    王胜利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最后还是在魏铭灼热的目光下开了口:「原本是疯了一样对我有兴趣,现在是疯了一样对我超级有兴趣。」
    魏铭弯着身子笑哭了,眼角有滴泪就这样滚滚而下。
    「你对自己挺有自信的。」魏铭做了结论,然后郑重说道:「可你这次说对了。」
    下了车,王胜利仍是犹豫着的。
    看着那唯美的白色建筑,那个梦想中的艺术殿堂,掛着他个展名称的壁报,还有他引以为傲的黑白半脸照。
    阳光洒下,他略带阴鬱的眼眺望着远方,嘴微微开啟,似是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这张照片就如同他对自己作品的感觉: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体会。想记起什么,越往记忆深处探去,就只是一片模糊。
    或许他只画得出这些,就是为了寻找某个真相吧?
    为什么如此畏惧的真相。
    他也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个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地方吧!
    「走吧!小白兔。」反正都銬在一起了,不如牵个手吧!魏铭勾着王胜利的指头,下一秒将他的手整个包裹住,也没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王胜利看了他一眼,有点疑惑,又好像有点合理。
    炙热的阳光洒下,他雪白的肌肤里似乎不透着一点红润,额前沁出点点汗水,在光线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以前有看过小说,里面的吸血鬼碰到阳光不是会被烧成灰烬,而是会像鑽石一般闪闪发亮。
    他心底闪过一个可能性,该不会,这个傢伙就是吸血鬼,用着他的异能开掛办案,这么胡乱纠缠着王胜利就是为了要他痛下杀手,亲手解决了这个苟延残喘上千年的生命。
    「我现在有两个疑惑。」王胜利定在原地不动,双眼凝视魏铭说道。
    「我一定得回答吗?」魏铭又是那样无所谓的笑。
    「第一,请问,你是吸血鬼吗?」自顾自的直接开始,王胜利认真的神情让魏铭着实疑惑了。
    「艺术家的脑子都有问题吗?」这也是魏铭的疑惑,虽然百分之九十已经确定成了肯定句,剩下这百分之十是带着礼貌性质的疑问句。
    想想也是,王胜利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带有嘲讽的否定答案。
    「再一个问题,你……」王胜利开口前还有些犹豫。「你喜欢我吗?」
    被喜欢的感觉,王胜利一向是最熟悉的。
    问出此句之前,带着百分之七十的肯定,另外百分之三十都是疑惑和恐惧。
    啊……或许还有些不耐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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