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照片现在不能发！”
某出租屋内, 两个男人正吵的面红耳赤。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死死地握住鼠标，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他们两个算是业余狗仔, 整天在影视城各大剧组入住的酒店蹲点。
靠着一个个晚上的苦熬, 确实拍到了不少照片。
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这么久以来也没赚到什么钱。
如果说娱乐圈内最希望别人塌房的, 除了对家, 就是狗仔了。
最近这几个月，他们两人的业绩可以用惨到极点来形容。
不是没拍到, 而是只拍到了几个小糊咖的照片。
一般来说，狗仔拍到照片后的第一选择是和对方公司联系“公关”。
公关的金额没谈拢, 还可以联系对家公司“购买”, 最后才会选择爆料。
问题是, 糊咖的黑料, 连公司都不想花钱买！
直接爆料？
热搜也上不去, 完全是赔本生意。
然而, 他们两人没想到，当初拍到的这位“糊咖”——
居然上了热搜！
“现在不发就蹭不上热度了 ！”
另外一个黑眼圈极重的男人正叼着烟，因为太着急, 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大截烟灰抖落着掉了下来。
他顾不得身上四散飘落的烟灰，伸出一根泛黄的手指, 指向屏幕, 语气热烈：“你看看, 现在网上都在讨论这个什么嘉的黑料, 现在发出去, 这条微博能拿不少激励分成！”
络腮胡男人一脸不屑：“那点分成我才看不上！”
“你还在惦记公关费？”另一个男人焦躁地揉了揉一团乱的头发, 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换做是你，你愿意保祝嘉吗？”
他确实动过公关费的念头。
但现在看着网上的舆论发展，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将屏幕怼到对方面前。
上面是祝嘉的主页。
【汇总一下现在的信息，不少粉丝都证明了，祝嘉对对线下探班的粉丝很热情，照片证明确实有粉丝上过保姆车，好几位脱粉的说自己加过祝嘉微信，头像一样，但没什么有用的聊天记录，还有两位粉丝爆料和祝嘉谈过恋爱（无照片）……】
【大胆猜测，祝嘉专门挑漂亮的女粉丝私联，没证据只能说明他做事情很谨慎】
【偶像又温柔又体贴，哪个粉丝能把持得住啊？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被骗的妹妹还以为自己真的在谈恋爱呢……】
【抛开棠姐的直播不谈，事情闹的这么大，公司还没有回应已经很清楚了……】
不得不说，网友们的猜测和真相几乎一样。
他们拍到的照片，正是顾嘉和几个不同的年轻女孩在酒店房间的照片。
连续好几天的跟拍也证明了，这些女孩并不是他的女友，而是粉丝。
看着屏幕上的评论，络腮胡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抱着侥幸心理开口商量：“咱们可以先找公司谈谈价格？”
察觉到同伙眼里的不赞成，他连忙补上一句：“就半个小时！谈不拢就发！”
*
娱乐公司。
“你确定不会出现任何证据吗？”
王总抬眼看着站在对面的祝嘉，压抑着怒气开口问道。
眼尾处上挑的黑色眼线显得压迫感十足。
直播间上千万的粉丝，偏偏抽中了祝嘉的粉丝。
这么好的机会，最后却成了这样。
简直是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祝嘉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绝对没有。”
今天上午，他从经纪人口中知道公司对这次直播的“计划”后，还觉得有些可笑。
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至于这么认真吗？
但就像其他人一样，当他听到那位粉丝开口说出“祝嘉”两个字后，整个人像是被馅饼砸中，瞬间陷入了狂喜。
然而下一秒，又从云端跌入深渊。
最令他崩溃的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公司居然还在犹豫要不要澄清！
再这么拖下去，他的口碑就全完了！
看着王总依旧沉默不语的模样，祝嘉越想越担心，甚至失去了以往淡定的风度，十分急切地开口：“我每次去酒店都会检查房间，还有她们的手机……绝对不会有任何照片和聊天记录！”
“我听聪姐说，上午您不是还找狗仔打听了消息，最近几个月没有人跟拍我。”
他很清楚。
只要没有实锤，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长久的沉默后，王总拧起的眉头总算松开了几分。
一般来说，当明星被曝出负面新闻后，不管是不是真的，公司都要先发一份澄清声明——
这是为了安抚粉丝。
然后再转头去联系爆料的源头，寻找公关的机会。
但，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
可以说，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如果只有祝嘉一个人还好办，偏偏又牵扯了腥风血雨的池问清。
这件事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林棠的手中有证据呢？
但现在听到祝嘉信誓旦旦的保证后，她心中那一杆犹豫的天平渐渐倾斜。
祝嘉作为公司最有潜力的艺人之一，她不可能，也不愿意这么轻易放弃对方。
只要没有证据，等这次的风波过去了，还能卖惨虐粉……
应该还有救。
王总收起脸上的犹豫，眼神的余光扫了眼他的下腹，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以后做事情要稳重一些。”
祝嘉听懂了话里的暗示。
这话的意思是，公司要保他！
他攥紧拳头，重重地点头：“王总，我明白。”
……
等祝嘉离开后，王总立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发声明吧。”
电话那头的助理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开口：“王总，刚才有好几个电话找您……”
王总拧了下眉头：“谁？”
听着助理报出来的名字，她呼吸一窒。
助理紧握着手机，如实地转达刚才接到的电话：“对方说让我转达您可以资源置换……至于具体的要跟您本人谈。”
“好，我知道了。”
“那……声明还发吗？”
“先不发。”
挂掉电话后，王总有些出神地坐在椅子上。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如果真的能拿到资源的话……她就能捧出来一个更完美的“祝嘉”。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在房间内响起。
王总动作极快地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沉稳：“你好。”
然而，这一通电话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简直要气笑了，扔下一句“不买”就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愤怒过后，庆幸涌上了心头。
还好没发声明！
*
另一边。
两位狗仔看着眼前突然被挂断的手机，面面相觑。
他们还没开价呢！
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冲对面的人抬了抬下巴，一幅“我早就说过了”的模样。
眼下浓厚的黑眼圈竟然看出了几分振奋的精神。
络腮胡男人面子有些挂不住，失望地叹了口气，嘴硬道：“我就知道，小公司肯定没什么钱！”
不过，这也太不把他们狗仔放在眼里了吧？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手机，再看看电脑，用眼神询问：“现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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