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在她腿间细细摸索了一番,转身回复虞世弘:“殿下,县主恐怕已经不是处子了。”
虞世弘勃然大怒,一掌拍向桌子,破口大骂:“不知廉耻!都已经定了亲的人,跑出去舞刀弄剑也就算了,还和别的男子苟合?你简直下贱!”
虞渐麻木地躺着,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虞世弘把稳婆打发走,传唤了一声,两个武师和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把她的修为给我废了。”
虞渐紧张地喘息,手脚剧烈挣动起来。她的头和肚子被人按住,大夫坐在一旁把她的脉。
武师惊异道:“县主没有内丹。”
“什么意思?”
武师作了个揖,回答道:“无法靠化去内丹废县主的修为,只能……”
虞世弘挑眉,让他接着说。
“只能挑断手筋脚筋。”
虞世弘不满道:“那不是成废人了,成何体统!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武师表情为难:“恐怕没有了。”
虞世弘拧眉思索半晌,拂袖而去。虞渐等其他人离开房间后,抬起头用力撞床板,她一下一下地将自己的后脑勺砸向木床,立志要把自己磕死。
晚上送水的奴仆看她脑袋一片血痕,人事不省,吓得立马去叫虞世弘。
第二天,虞世弘叫醒了她,她发现自己的脑袋下方被塞了个厚厚的枕头。
虞世弘冷哼道:“想死?本王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老老实实地嫁给宁相,正妻是做不成了,本王征求了宁相的意见,他宽宏大量,愿意纳你做个偏房。你要是还不知好歹,那就走第二条路,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去做那万人骑的妓女!”说着,虞世弘走到她旁边,扯出她嘴里的布条,问她:“你选哪条?”
虞渐怒吼:“滚!我选择去死!”
眼见她要咬舌自尽,虞世弘一把将布条塞了回去。
“下贱东西,跟你娘一样不知好歹!这就把你送到妓院去!”他准备转身叫人,然而这张确乎很像阿廖什卡的脸流泪挣扎的样子突然让他有了异样的想法,他令所有人都退下,踱步到虞渐的床头。
“反正你要去做婊子了,就先开张伺候伺候你老子吧!”
在虞渐愤怒地低吼中,虞世弘扒了她的裤子,一个挺身进入,虞渐暗自蓄力,在虞世弘俯身的瞬间狠狠地撞向他的头!虞世弘瞬间倒在虞渐身上,昏迷了过去,虞渐心里一阵狂喜,现在附近没有别人,只要她能挣脱一只手,她就可以杀了虞世弘!
她把全身力量汇聚在右手,咬牙用力,她开始后悔自己在哭哭啼啼中消耗的体力,但她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否则她就只能去死!
虞渐脖颈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在不懈努力下,她终于将绳子连着实木床柱一起扯了下来,右手获得自由后,她一把扭断了虞世弘的脖子。
感受到虞世弘戛然而止的心跳和呼吸,她获得了平静,消耗大量体力的疲惫感阵阵袭来,她心满意足地暂时睡去,又在仆人的尖叫声中醒来。
仆人叫来了虞观,虞观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得说不出话,他走到虞渐床前,讷讷问道:“姐,你杀了父王?”
虞渐取出自己嘴里的布,淡然道:“他对我做这种事,他不该死?”
虞观焦虑地漫步,良久,他长叹道:“你受苦了。”
虞渐心里隐隐燃起了希望,她恳求虞观:“观儿,你放我走吧。”
虞观为难道:“父王为你和宁相定了亲事,你走了,宁相过来要人怎么办?”
虞渐做出痛苦无奈的样子,谆谆善诱:“总之,你先把我放开吧。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总不忍心忤逆你。”
虞观应了,给虞渐松绑,又把虞世弘的尸身搬开,给他把裤子穿上。做完这一切,他坐在了虞渐床边,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虞渐靠进他怀里,哀哀低泣起来。“观儿,对不起,我好害怕,父王他对我做这种事……”
虞观抱住她,轻声问:“你因为这个才走的?”
虞渐垂泪点头。“不要告诉母妃,她要疑心我勾引父王的。我太痛苦了,观儿。”
虞观也深觉家丑不可外扬,吩咐刚刚的下人管紧自己的嘴,他把虞渐扶起来,安慰她道:“姐,没有人会说出去的,你安心嫁去宁府吧。”
虞渐惶恐道:“父王死了,我应当服孝三年才是,怎么好马上嫁人?”
虞观同意了,叮嘱她先休息。他叫来下人敛了虞世弘的尸身。
平王死了,嗣王没有继承他的野心,也无力经营他的事业,更无意结交他的幕僚。嗣王是如此的平庸,让平王为谋反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三大楼中的芳瑾楼就这样失去了朝中的支柱,傅渊也少了一个比他更名正言顺的竞争对手。
尽管虞观对外宣称平王是因病暴毙,平王妃却看到了虞世弘不同寻常的死状,她掌掴虞渐的脸,扬言要掐死她,虞渐对她的打骂不痛不痒,只是泫然欲泣地看向虞观,切切哀嚎。
虞观拉走了王妃,让虞渐呆在院子里,虞渐也不想给虞世弘守灵,天天坐在池塘边喂鱼看书。
过了几天,郡主郡公上门吊孝,郡主提出想看望虞渐,虞观不好拂她的意,只得同意,带郡主去了小院。
虞渐穿着麻衣坐在院中,看到郡主,她泰然自若道:“这位是?”
虞观介绍道:“这位是常乐郡主,她来看望你。”
郡主让虞观退下,说是要跟虞渐说几句体己话,虞观不疑有他,回灵堂招待客人去了。
郡主在虞渐身旁落座,意有所指道:“这里很清静,仿佛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虞渐感觉到院外有两个人,摇了摇头。
郡主懂了,开始说一些老生常谈的慰问话,她把一封信悄悄地塞进了虞渐手里,虞渐不动声色地收下。
送走郡主后,虞渐回到房中打开了信。是傅渊写给她的,傅渊说会在三个月后出殡的路上救她,让她保重自己,虞渐看过立马烧了,激动得手都发抖。
虞氏的皇陵选在了凌居山,离天京城四十多里,殡期过后,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向凌居山出发,虞渐坐在马车里,焦灼地等待傅渊的救援。
将近午时,一个个子奇高的侍女靠近了虞渐的车,说是来伺候虞渐用膳,进了车后,侍女开始宽衣解带,虞渐立马会意,将自己的麻衣脱了下来。
两人悄悄交换过衣物,侍女又帮虞渐梳头,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侍女交给她一个字条,上书百里亭三个字,虞渐阅过,将字条吃了,端起食盒下车。
她一路狂奔到了百里亭,傅渊带着叶瑾阳等人坐在亭中等她,虞渐一把抱住傅渊,流下泪来。
“谢谢你,傅渊,谢谢你。”
傅渊回抱住她,安慰道:“你是为我而来,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傅渊把廉贞交给她,又牵来了两匹马,让叶瑾阳带她速速回海原十一楼,阿尔东沙抓住他的手,担忧道:“小叶走了,谁来保护你?”
叶瑾阳攥紧拳头,冷声道:“堂主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傅渊微笑,回握住阿尔东沙。“海楼主已经赶来了,你放心回去吧,还有小聂和沉姑娘保护我。”
阿尔东沙点头。“傅渊,谢谢你,这份恩情我永志不忘。”
傅渊叹息:“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快走吧。”眼看阿尔东沙翻身上马,他高喊了一声:“县主!”
阿尔东沙转过头来。
傅渊凝望她,平静道:“傅某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阿尔东沙愣住,叶瑾阳一鞭抽在阿尔东沙的马臀上,两人疾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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