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上去。接连几天没给好脸色的教授看完后,摘下眼镜,语气都变得缓和了。
“细节做得很好。其他组员要查回不是自己侧重负责的数据参考可以很快速就能抓取到关键点。以这些实验资料为基础,接下来按照你们原来各自选的议题都先起草一版论文,我看完有修改的再逐一说吧。不过还有数据不完整也达不到要求,像是这些,你们都要推翻重做。不然等到大议题论述的时候各个小议题之间衔接不上,肯定有问题的。”
她拿笔圈出来,划给陈朱看。
陈朱在一旁乖巧站着听取意见,点着头应好。
教授看她低眉怂眼的样子,叹气又说:“陈朱,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跟顾老那几个学生一起合作做研究议题吗?”
陈朱没有想太多,只是把最直接的原因说出来:“大四的毕设?”
她点点头,“只是其中一点。顾老在中科院有很多资源。我给你的规划是研究生第一年要留在F大打好基础,次年以交流生的形式去日本。只要你愿意,所有费用你都不需要考虑,唯一要想好的就是怎么跟家里人说。
“回来后如果你想去中科院我建议还得继续读博,那时你还是我的学生或者跟着顾老的团队都没问题,看你想要研究的方向。而这次的研讨项目是你很重要的表现机会。”
“对不起。”她堪堪低着头,有点羞愧难当,似乎辜负了教授的良苦用心。
徐英是F大唯一一位女院士,一生未有婚嫁,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奉献给事业。她对学生很严苛却也很爱惜。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带过研究生了。当初选择要你是觉得你是个好苗子,实在不愿意错失。说实话,咱们这个领域十年如一日,天天苦熬都不一定有什么成就,能坚持下去做学术研究的少之又少。
“我不会看错人,你要争气点,我徐英的学生不会比别人差。还有,关于出国你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考虑,也希望你能接受硕博连读这个建议。你的事我有所耳闻,希望你能跳出家庭的影响,前途大有可为。”
陈朱从实验楼出来,刚好是下课的时间。
饭堂里学生已经很多。陈朱在饭堂门口洗完手,随便找了个窗口排队打饭,手机微信提醒音响了下,打开一看。
是妈妈。
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回复,Mary的电话就进来了。
上车的时候,Mary主动跟她打招呼,随后又问:“陈朱,可以把你的身份证给下我吗?”
陈朱很容易相信人,也没多想,从小卡包里拿出来就递过去。
Mary接过后就开始打趣道:“这么听话呀?都不问问我拿来干嘛吗?我要把你卖了。”
她才反应过来,咬着唇小声说:“姐姐不要拿我开玩笑。”
Mary笑着给了一个wink,坦诚告诉她:“就是因为你这种反应呀,让人看了特别想欺负。”
“……”
为什么这么像景成皇,近墨者黑么……
Mary看了眼身份证号后放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感叹:“年轻真好!姐姐比你大整整十岁啊。”
“跟……”陈朱忙改口,“跟景先生同龄吗?”
Mary摇头:“他还比我大一岁。你的生日是12月7号,景大的生日是1月26号。你当年要再晚个几天出来,可就是一轮生肖圈了。”
陈朱想了想,好像也……还好。
在路上,Mary随意找话题聊:“对了,快放假了,有没有打算去哪里玩啊?”
大三升大四,基本忙考研的忙考研,忙实习的忙实习,还要兼顾毕设。陈朱好像都没这些担忧,能做的都提前完成了。
教授也让她放假再留校一段时间,做完项目收尾后就可以好好放松下。
陈朱活得比较单调,没什么放松节目。但既然Mary这么问。
“是景先生有什么任务给到我吗?”
Mary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闻言笑意微染红唇,跟陈朱建议:“Take it easy!宝贝。你太认真了,跟景先生在一起是不需要有任何负担的,他会是个最宽容温柔的情人。如果非要说任务的话……就今天吧。”
所谓的任务,是到一家私人山庄里陪同应酬吃饭。
山庄里景色很好,幽静生香。小桥流水,翠竹临窗的古色风光基本都是烧钱堆砌出来的。
有人引路,Mary把她带到休息室。
末了,等里头的造型师折腾完。Mary进来一看,临镜照妆的美人袅袅娜娜,长发拿了一根雕饰简单的白玉簪挽起,微卷的几缕慵雅俏皮地落在腮颊上。
袭缎造的黑色露肩及膝小礼裙。香肩玉骨,乌发红唇,细腰盈盈的一握,简直容光惊艳。
Mary毫不吝啬地赞美:“朱朱小美人,我真的快嫉妒死了!盘发很适合你。”
陈朱没有丝毫扭捏态,为Mary对自己的费心表达谢意,虽然也许是因为那是她工作的一部分。靥颊的梨涡浅浅地闪烁着,真诚地说:“谢谢Mary。”
Mary夸张地捂着眼睛,小声说:“你再对我笑,我就要晕了。”
做一个安静的美人并且适时微笑,是陈朱今天的主要任务。
这对她而言,没有任何难度。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陈朱都很熟悉什么场合需要怎么应对。
雅间一桌,落座的几位都是生意场上的名人,其中也有省厅的高官政要。牵头搭线的那个是人精,周旋在各位大拿之间谈笑风生。
宴会谈判桌上不能缺少美酒美肴美人的点缀。所以都带着侣伴过来,甚至还有一个是当红明星。
终于知道景成皇为什么选择她来陪同。
她很乖,懂分寸。
陈朱窥到需要离开的时机便得体地寻个理由出了雅间。
站在夜色下,看看旁边盛开的花,看看月亮,静静地等着。刚才酒喝得不多,但已经有微醺的感觉。
Mary过来找她,微笑说:“要找你签个字。”
陈朱看着她递过来的商品房销售协议有点惊讶。
是学校附近新开的楼盘。
那边地段很好,还被市政府划入了一些未来布局规划中,本来就高的楼价涨得简直到了离谱的程度。
“为什么……”
景成皇为她一掷千金。
“景先生送给您的礼物。希望你能原谅他的冒昧并且喜欢这个惊喜。”
Mary看出她的犹豫,补充道:“放心。房子不大70平左右,两房一厅,小口之家过日子的标准配套,你一个人住肯定绰绰有余。而且,这样你们以后见面也会更方便不是吗?”
也就是说,景成皇对她这些日子的表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并且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内,这段隐秘的关系都将继续下去。
房子是记在她的名下的,难怪要拿走她的身份证。
陈朱签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她知道,落了字,自己就再也无法回头。尽管Mary跟她说,哪怕以后终止关系,这都是她应得的,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收下,享受就好。
就算不签又能怎样呢?现在的生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原来陈朱还可以这样值钱。
Mary走后,她到附近的小亭子独自坐着散心。
矮木花丛里忽然传来好似小兽跳蹿,细枝折断噼啪的声响。陈朱吓了一跳,起身走出小亭子就要回雅间。
没想到在檐下回廊看到景成皇。众人散去,看来宴席结束了。
夜风微冷,月亮都被乌云遮盖了,带动围墙垂挂的辟荔悠悠飘荡。
陈朱略有些局促地站在月洞门前,看着那个颀高如山的身影步步向自己靠近。
这样深刻的对视,承载着他赤裸裸而炙热如火海燃烧的目光,心潮逐浪高,仿佛动一下,顷刻就要被吞覆掉。
他靠得很近,就像漩成一个无法抗拒的涡流,要把她的魂魄引诱进去。
“谢……谢谢你。”
小小声地,陈朱无话找话,于是笨拙而生硬地表达那套房子的谢意。
他只是轻微地一笑,再靠近些,近得就像揽入怀中的距离。手落在她缎带紧束的腰肢上,不明所以地来一句:“太瘦了……”
确实经不起折腾。
陈朱露着水色漓漓的一双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很有职业素养地决定今天以后多吃点增肥。
“那……要胖几斤才好?”
景成皇眼中的笑意更深,温热的呼吸落在她乌发盘起后,诱人的裸白玉颈上。
“都好。我喜欢这里……”
修长的指尖自腰间流连而上,却始终得体地,没有触碰到她胸前半露的曼妙风景。
“那……那我可控制不了。”
她脸一红,原来金主喜欢大波美女,B偏C不够他看。
月黑风高夜,讲这些是不是不大好。
景成皇没有再逗她。低首时,幽色的瞳深深地凝视,长指轻抚她的脸颊,只是悠声说了句:“好好吃饭。”
没想到Mary先走了。
陈朱若有所思地盯着景成皇看。他似乎一下子就看透她在想什么,拿着跑车钥匙,低首凑到她跟前来:“哥哥没喝酒。不记得了的话……要不你再闻闻?”
陈朱懊恼地捂住眉眼,违心道:“我……我才没有担心这个。但是要遵守交通规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有时候人太乖不行,容易遇到禽兽。
景成皇说:“陈朱……你再说下去的话,我可能真的忍不住在车上就把你办了。”
她吓得马上开车门,正襟危坐拉安全带。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无言。
景成皇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支在车窗上懒懒地撑着太阳穴,始终目视前方。只有傻大姐似乎真的被吓怕了,乖巧温顺,安静如鸡。
直到跑车驶进小区落了地。陈朱才反应过来,来了新套房。
一些细微的情绪涌了上来,让她心生胆怯。内心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为什么对员工这么好?
自己只是一个陪睡觉的,资本家不都应该无血性的吗?
景成皇的怀抱从身后围困着她,像桎梏无法逃离。房卡和钥匙都落在她手心里,却执起她另一只手按在密码锁上,等着她动作。
景成皇低头时唇色暧昧地落在她耳朵,小小声地,就像诱人犯罪:“Mary告诉过你密码的,不是吗?可以带哥哥进去坐坐吗?”
她指尖微抖,下意识地要仰首看他。那温热的薄唇便擦在了她嫩生生的眼角上。
“入伙愉快,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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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男人的诱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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