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宝儿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的房门是开着的,但人已经不在了,摩托车头盔也不在了。
是又要消失半年吗?
秦时野确实是打算像之前那样,住拳馆,把家里的空间留给沉宝儿。
如此一来,他也就能兑现昨晚所说的,不会再在她面前起反应的保证了。
但事情,往往都事与愿违。
是夜。
秦时野补了一个白天的觉,晚上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拳馆。
拳馆的上半夜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下半夜,正式开启暴力的狂欢。
“鬼哥,今晚想押谁打啊?让我也跟点小钱,沾沾光。”
地下拳馆,打野拳的背后大多都有各自的金主。
金主出钱,拳手上台,台下享受暴力狂欢的看客自由跟随一方,是输是赢,各凭本事和运气。
“押谁?”
一个被前呼后拥着,大家都称之为鬼哥的男人,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笑道:“谁下手最狠,我的钱就押谁。”
这个鬼哥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浑身上下皆是大牌,七八百万的手表一天换一块。
像他这样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在城市黄金地段的人,在地下拳馆并不少见。
过惯了安逸日子,找不到刺激的有钱人,终于把手伸向了暴力的拳击世界。
他们不愿自己挨打,那就找人来打。
秦时野傲气,他不愿站队,也不愿做别人的棋子,替那些玩弄权术的人,用拳击的方式谈生意。
所以,他往往是被挑战的那一个。
今天也不例外。
“野狗来了!”
“他怎么来了?”
秦时野一出现便引起馆内一阵哗然,他这几个晚上没在,大家都以为他被寻仇,死了呢。
谁知道,他竟然回来了!
拳馆老板南康循声回头,看到秦时野,他脸色未变,依旧与身边的人推杯换盏、谈笑生风,心中却暗叫不好。
他身为拳馆老板,这两天有多少人找野狗,他最清楚。
秦时野的突然出现,打得他措手不及,今晚怕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
“周哥来了,我过去打个招呼,你们先喝。”
南康以跟其他刚进来的客人打招呼为借口,在路过秦时野身旁时,低声提醒他:“黑蛇在找你,快走!”
黑蛇——上次被秦时野零押击败的,那个拿过国际荣誉的拳手。
上一场,黑蛇扛着全场的赌金,败给了他,那些金主不会放过他,这两天一直在找机会报仇。
“野狗,上来。”
南康提醒的话音刚落,拳击台上就有人向秦时野发起挑战。
台下也瞬间起哄。
而起哄最厉害的那群人中央,坐着黑蛇,以及他背后的金主。
秦时野瞥了一眼那群人,绑好缠手带,低头朝台上走去。
不需要人喊开始,二人碰了个眼色,便开始把对方往死里打。
“打、朝脸上打啊,我押野狗……”
台下的人立刻嗨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他们,一边让台上的人往死里打,一边买输赢。
这是拳馆的常态。
“十、九、八……”
“这么快就读秒了?”
一个转身下注的功夫,台上就响起了读秒声儿。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秦时野倏长的身子平静地立于台上,他的脚边,躺着那个挑衅他的男人。
来这里看拳的,一般都是来感受台上野性暴力带来的刺激感觉。
秦时野懂这一点,所以平时打拳,他不会这么快结束。
可今天,他不想客气。
或者说,他心里有股气憋不住,需要释放。
而这股气,十之八九来自于沉宝儿。
“再上。”
黑蛇那边包了除秦时野以外,所有在拳馆打拳的人,以车轮战上台,报上一场的仇。
在场的众人似乎也嗅到了这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那些还没来得及下注的人,纷纷收手,只看热闹。
野狗再厉害,他们也不认为他能撑过今晚,还是别浪费那个钱了。
秦时野不在乎今晚有多少人,他只知道,打就对了。
“南哥,咱要不劝劝?”
台下,拳馆的服务生凑到南康身边,一脸担忧地开口。
他们拳馆虽然是地下的,不是什么正规比赛,但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
都是同事,打伤了不要紧,打死了就不太好吧?
秦时野已经撑了四轮,血吐了一地,就算拳头能撑住,体力也扛不住啊。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没命了。
秦时野在拳馆打了叁年的拳,是拳馆资历最深的拳手,他替拳馆保住过上亿的赌金,南康又何尝忍心他被针对?
不然刚才,他为什么会叫他快点离开?
南康捏紧手里的酒杯,将目光投向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犹豫再叁,他还是迈开了脚步。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就看到那男人身边的助理起身去找黑蛇的人,双方在商量着什么。
经过一番交涉,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鬼哥,一千万押野狗,生死局!”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一千万!”
“生死局!”
有钱人再有钱,一场注金也就百来万,一个月押十场那就是一千万。
这单场就押一千万的,从没见过。
另外,生死局,那绝对是拳击馆里最刺激不过的。
在生死局面前,其他的暴力都是小儿科。
秦时野打得浑身胀痛、脑袋发昏,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如果放手一搏,也许还有机会。
“那就看野狗敢不敢了。”
黑蛇脱掉上衣,立刻有人上前替他按摩松弛肌肉,递给他缠手带。
看样子,他是要亲自打。
两个老对手,上一次零押的胜出,这一次,不仅是黑蛇要报仇,那些下注的也要扳回一局。
可是,他们还要押黑蛇吗?野狗身上已经领先一千万了。
“上来。”秦时野很少有机会跟台下的人说这两个字。
此话一出,生死局便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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