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钮祜禄格格是为什么把婴儿车给苏出来的, 但有了婴儿车之后,年韶清带着小胖墩出去玩肯定是方便了许多。
而躺在自己的小车里, 能够尽情地观赏着两边的景色, 这也成为了小胖墩目前最痴迷的一项活动。
别看人小,那精明是一点都不少,吃完了糊糊之后, 那小手是坚定不移的指着外头, 一个劲儿的要闹腾着出去。
年韶清俯身把孩子抱在怀里:“真是一点都呆不住了,一天天的不带你出去玩, 咱家元宝都得要造反了。”
“孩子想出去玩就带他出去嘛,小阿哥就该摔摔打打的, 别养的太精细了。”说着顺势把小胖墩抱在自己怀里的四爷接着说道:“元宝现在越来越重了,你也别总抱着他。
不然平白累的你手酸,不是还有那什么婴儿车,再不济还有那么多的奴婢们跟在你身后伺候着的。”
一见到四爷,年韶清脸上就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甜笑:“倒是想不带他出去,问题这个小孽障也不答应啊,别说把他关在屋子里, 不出去了,就是稍慢一步,人家都得啊啊的叫起来。”
“这小短腿倒腾的一天天的摇摇晃晃的就想往外头走, 谁敢不称了他的意,那叫的房梁上的灰都给它震下来。”年韶清说着揉了揉元宝的小脑袋。
倒不是元宝不会说话, 只是孩子一情急起来就下意识的化身为尖叫怪, 反正高兴了不高兴了, 人家都是站在原地不断的散发着高音, 让你什么都做不成的完全不能忽略他。
嘴里嘟囔着孩子的不好, 可年韶清眼里的慈爱却是那样的明显,哪怕初为额娘的她还有些生疏,可她对孩子的爱都是毫无保留的。
这份为母之心让四爷也很是感慨,这世间有愿意为了孩子去忍让改变的,自然也有利用孩子去不断上进的,自己只不过是少了那么一点缘分罢了。
想着心里的那一点遗憾也消散了许多,他没有个疼爱他的阿玛额娘,但他可以做个疼爱孩子的阿玛。
绝不会让孩子再受着自己年少时的那种惊慌,抱着小胖墩的四爷眼神就更温柔了,四爷几乎天天都来,对着小胖墩更是常常逗弄,孩子自然对他亲昵的不行。
一见自家额娘拉着一张脸,立刻伸出小短手抱住了四爷的脖颈,把小脸藏在四爷的怀里,过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的侧头看向年韶清,见年韶清还在看他便乐的不行的笑出了声。
傻乎乎的,年韶清也绷不住的笑出了声,孩子现在正在长牙呢,这一笑,口水哗哗的流,四爷习惯性的伸手捏着口水兜兜,亲自帮他把下巴上的口水全部都擦掉。
然后就抱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给他来了一波学前教育,以史为鉴,这是书之中波澜壮阔的充满戏剧性的故事,可是不少。
反正孩子年岁还小,不说必须逼得他识得多少字会吟诗作赋什么的,就是这样慢慢的像讲故事一样的先给他熏陶熏陶。
别说小胖墩听得目不转睛了,就是年韶清都听得满脸沉迷,中途还不忘催促几声,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四爷给我写的那个话本那么好。”
年韶清双手撑在下巴上,感慨又崇拜的说着这样的话,那充满敬仰的眼神让四爷的心酥酥麻麻的,恨不得把那小脸放在手心里好一顿揉搓。
这才一动呢,小胖墩儿就顺势趴在了自家阿玛的胳膊上,圆嘟嘟的婴儿肥都压成了扁平状,吖吖学语的说道:“阿玛,好!”
你要觉得阿玛好,那你能安静些吗,被小胖墩这神的一笔搞得整个人都呆住了的四爷,侧头看着一个劲儿的蹦哒着的小胖墩,欲哭无泪的如此想着。
小胖墩完全不懂两个大人僵硬的表情是为何,听完了故事的他嘴里一个劲的嚷嚷着:“走,走!”
弄得年韶清都没有了那种尴尬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吐槽着说道:“这孩子阿玛额娘都叫的还不是很清楚,唯独这一个走字的那叫的真是铿锵有力。”
话是这么说,可眼瞅着小胖墩眼巴巴的眼神,四爷还是心软的带着他出去了,至于年韶清当然是手牵着手的一家人一起出去了。
府中的景色再好看了这么久也觉得不过如此了,但孩子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看到外头的花花草草,他会真实地流露出惊叹的表情。
当然,辣手摧花的性质也是一点都不少,别看人走起来步履蹒跚的,像个胖乎乎的小企鹅,那小嫩爪子扯起花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没一会儿的功夫,白嫩的小手都被绿色的汁液染上了色,还有那些被他揉搓的完全没有的在枝头上开的正好的娇艳,只剩下了蔫蔫哒哒的花朵。
孩子还浑然不觉,自觉自己走路走的很稳的他小跑着就要把花献宝似的递过来,完全不知道他那歪歪斜斜的,像是下一秒就得倒在地上的姿态看的两个大人有多着急。
好不容易孩子跑到了地方,哪怕因为刚才一番扑腾,身上脏兮兮的,年韶清都没嫌弃的把人揽到怀里,大舒一口气的她这才有功夫来看自己宝贝儿子献宝似的递过来的花朵。
这品相要说是好,实在也太亏心了吧,年韶清心里这么想着,动作却温柔极了的把这孩子脑袋上不知从哪沾上的枯叶给摘掉,然后顺便摸了摸孩子带着卷卷的小卷毛。
还别说粉雕玉琢的孩子,顶着蓬松细软的小卷毛,摇摇晃晃的冲你跑来乳燕投林的样子说是一个小天使也不为过了。
“小祖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花?这是姚黄啊,看给你糟蹋的,这样子,拿出去谁能看的出来它是花王姚黄。”
元宝听着就嘿嘿的傻笑,黑亮的跟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就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额娘看,果然嘴上说的比谁都硬的额娘很快就接过了花朵,温柔而又珍视的插在自己的鬓边。
一旁的四爷也把孩子搂在怀里:“元宝可真棒,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要孝顺额娘了,这可胜过旁的许多浑浑噩噩的大孩子了。”
被夸奖了的小阿哥窃喜又得意的靠在自家阿玛怀里笑得张扬极了,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坐在一处说着话,那场景真是处处都透着温馨和安宁。
弘时看着眼睛都红了,可要让他像自家四弟元宝那样给冷酷的不行的亲阿玛撒娇,他又怕的不行,那唯唯诺诺的窝囊样。
就是他亲娘李侧福晋看着都想抬手打他一巴掌,只恨活下来的不是弘昐他们,那两个孩子才是真聪明,面前这个就像是拿智商换的身体一样,身体倍棒,蠢钝让她这个亲额娘都觉得心累。
弘时还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不就是一个装傻卖乖的小屁孩吗?阿玛也真是的,就像四弟才是他亲儿子一样。”
这话是你这个名义上的长子能够说出来的吗?你如今几岁?那孩子如今几岁,人家那是从小被逗着长大,再加上自己聪明显得格外的机灵活泼。
而你呢?空乘个子不长智商,话一说出口,浑身上下就盖了个蠢笨的戳。
四爷是个心思缜密的,自己也是个看似心直口快,实则满腹算计的人物,怎么就生下这么个孽障?
李侧福晋真忍不住了,手蠢蠢欲动的她扬起巴掌就给了弘时的背上一下:“既然想要去见你阿玛,那你就去大大方方的说。”
弘时措不及防都被打了一下之后,哦的一声叫出了声,惊的元宝都瞪圆了眼睛的抬眼看去,而后看到一个年岁大的大哥哥在那里龇牙咧嘴的,看的元宝又是惊讶,又是觉得可乐的小表情那叫一个欢快。
弘时就像是逮住了他什么把柄一样的说道:“见到兄长出丑,你就是这么幸灾乐祸的……”
更无耻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已经被李侧福晋重重的一巴掌拍的消音了,还是那句话,但凡这孩子再年长几岁,你说这话都没问题,可现在就这么一个走路都还走不稳的孩子,完全就是看到了热闹,因此觉得可乐而已,你说这话才是真的诛心了。
这就是个猪队友呀?实在是带不动,李侧福晋甚至都在怀疑当初弘时落地的时候,是不是头先碰着了地?所以才会这样的没脑子。
本来还想着借着这机会让弘时上去卖卖可怜的,毕竟一个儿子你在那里如珠如宝的疼着,另外一个儿子却只能在一边羡慕地瞅着,便是四爷都得对他多有几份怜惜。
如今那是都不敢了,就这样蠢孩子,她都怕再把四爷给惹毛了的时候。
提溜着还满脸不服的孩子赶紧的就退下,临走前,李侧福晋都还能听见四爷声音温柔的对着年韶清说道:“这孩子真是随你!”
最爱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尤其是那笑容满面的小表情,就跟年韶清听书听得高兴了的时候一样。
这话说的年韶清可就不答应了,横眉一竖:“啥叫这孩子像我?”
“这么可爱的让我心软,可不就像你吗?“四爷温柔柔的如此说着,倒闹得年韶清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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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四爷的一句话让年韶清心甜如蜜, 好几天脸上都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宛若那向阳而开的向日葵, 璀璨夺目的让人挪不开眼。
李侧福晋见了都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吗?让年妹妹这几日都是笑得合不拢嘴的。”
年韶清有些疑惑的看着亲热的和自己说着话, 仿佛和自己关系极好的李侧福晋疑惑地反问道:“难不成你知道了我高兴的事情,喜事就能变成你的了?”
之前彼此排挤冷暴力自己的事情,她可还没忘呢, 今天怎么好意思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来和她说说笑笑的?
这干脆利落不怕得罪人的态度, 反而把李侧福晋都搞得僵在了原地,哪怕大家私底下是恨不得对方死的, 但她们明面上都是要维持一副塑料姐妹情的姿态,倒忘了有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这。
怪自己实在是不长记性, 年韶清过的太好了,顺风顺水的完全不需要去争抢什么,四爷就已经把所有好的都捧到了她的手里。
天真烂漫的比未出阁的少女还要懵懂,看着她这个亲自从那浑水中走出来,好不容易趟出一条路的人心里也不禁生起了嫉妒不平。
知错就改的李侧福晋完全没有被人撅回来的尴尬,爽朗地笑着说道:“虽然不是我的喜事,但是我可以沾沾喜气嘛, 蹭蹭年妹妹的好运。”
这副不要脸的样子,让年韶清有些明白为啥这人会是四爷早期娇宠了多年的人物了。
寻常人总是容易为那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脸面而坚持,而她总能舍下脸皮的, 一点都没有自己向后进府的新人示弱的难堪,完全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
年韶清只是不乐意和她们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而不是有意的非要去杠人, 人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 也不好意思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表情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反倒是一旁的四福晋见她那副很是应付不来的样子, 突然出声说道:“都是府中的姐妹,这喜事自然是大家听了都高兴的,这没什么奇怪的。”
四福晋这客套的话,一说出口就吸引住了李侧福晋全部的注意力,正如同四福晋不相信李侧福晋没有在弘晖的事情中下手一样。
李侧福晋也本能的察觉到,自己两个儿子的四福晋绝对在这其中掺和了一手。
略带点防备又刺人的说道:“这话说的很是,咱们雍亲王府将来的喜事还多着呢,就像弘时那混小子,从小到大一点都不听劝的,每次都气的妾身头晕脑胀的,如今不也会说些将来会好好孝顺额娘的好话来糊弄人呢?
如今只盼着他将来长大了,知道当阿玛额娘的不容易,也能体谅体谅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心了。”
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的李侧福晋这么一说,让四福晋脸上的笑容都微不可觉的僵硬了一瞬,随后自然地吩咐道:“平日里在家中吵吵闹闹的无妨,去了别人的府上那就得小心了,不然在外头,谁还能像府中的人那样包容这个孩子呢?”
李侧福晋刺着四福晋,弘晖当初再怎么聪慧如今不过是白骨一具,哪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四福晋也不甘示弱的反刺回去,弘时倒是活着可不也照样是个没啥大用的蠢货吗?
这话说的李侧福晋都无法反驳,自家那个死孩子就是一副智商不太够的样子,所以她才得先下手为强。
她早把福晋给得罪死了,但凡这雍清王府不是自己儿子来继承,她都不敢想象将来四爷没了,她和弘时得沦落到怎样的地步。
想到这儿,李侧福晋眉眼低垂的掩盖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暗光,面上还不甘示弱的不断的刺着四福晋的心,四福晋也仿佛什么都没觉察到的继续和她打着嘴仗。
至于说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呵呵,四爷确实是在正院中的毒,可谁又能说那是自己下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被害者罢了,最终的罪魁祸首是眼前这个想着让四爷早点嗝屁,然后让弘时以仗着长子的身份得以继承雍亲王府这个爵位的李侧福晋呀。
早年间,李侧福晋绝对是四阿哥府里最受宠的那一个,她也和四阿哥有过花前月下浓情蜜意的时刻,当然也有过心动,可自己这死儿子是扶不起来了,就那智商,别说只是个名义上的长子了,就是四福晋生的嫡子,恐怕都得完蛋。
这已经不是说除去几个孩子能够解决的事情了,但凡四爷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都不可能选择弘时,这倒霉孩子的如此不争气,只有除掉死爷了,那样年纪最长的弘时才能鼎立门户的继承雍亲王这个爵位。
至于说别的,那大饼再大再好,没落到自己手里的都是空谈,她只看自己手中能够抓到的利益。
所以她选择下了狠手,至于胜败,这一路走来,就没有什么是有必胜的把握的,要不是她胆大心细的一路谋划,怎么可能有如今的荣华,这场豪赌有利可图,自然就让这个自认为不会输的人愿意去赌这一把了。
被栽赃陷害的四福晋只是这场阴谋中无辜的一环,瞧瞧她自己也不也已经中毒了吗,一切与她无关了。
两个女人笑得都开朗极了,一个悲悯世人像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圣母,一个笑的明媚的一看就是那种活泼开朗毫无心机的人。
话中带刺的还能笑得这么亲热,年韶清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抓起瓜子来嗑一嗑了,那双水润剔透的眼睛完美的展示出了她看热闹的心情。
自己和福晋在这里你来我往的互相刺着彼此心里最柔软的那一点,无形之中爆了多少黑料,结果她就在这儿只把这当成一场热闹看,果真是个蠢货。
从小到大就没被人偏爱过,只是一直被要求学习各种各样的课程,被洗脑着将来要努力上进提携家族的李侧福晋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心中竟是有那么两分羡慕的。
因为眼前的人活的太干净了,像是最纯白无暇的云,毫无瑕疵的纯白,竟让她这个心就从没有白过的人也忍不住的有了一丝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本来所有的算计也和这傻孩子没什么关系,心里这么想的李侧福晋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她,这已经是她能够表现出的最大的善意了,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搏算计来的她也什么都给不了了。
八爷和八福晋一直都是伉俪情深的人设,如今正直夺嫡之争最激烈的时候,八福晋也乐意于为八爷分忧,只是到底如今八爷党明面上的主心骨是十四爷,八爷府也没有了从前人来人往的热闹。
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更何况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八爷党,自然也是有那么几个死忠的,而且如今十四爷还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支持而已,因此宴会上倒也没有多磕碜。
从前走哪儿都喜欢出头当主角的八福晋这次谦卑的很,全程跟在十四福晋身后,什么话都不曾多说,闹得像是这不是八爷府办的宴会,而是十四爷府办的一样。
四福晋看的眉头一皱,就算如今八爷党成了十四爷党,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到底八爷是十四爷的哥哥,而且如今十四爷党大部分的人员都是吸收的八爷党的人,瞧着旧主如今伏低做小的样子,谁心里也没有几分思量。
十四福晋真不是个二傻子,可架不住自家爷头脑发热,咋劝咋不听,后宅女人的态度一向是跟着自家爷们走的,她只能早早的来帮忙,一来就被八福晋给架在空中了,一句句话说的那叫一个好听,闹得她要是不想帮忙,都是瞧不起八福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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