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折下它的羽翅,还是为它修建一只巨大的,永远也飞不到尽头的牢笼?
江栩知站在日暮之中,远处倦鸟归林,在如火的余晖中渐渐远去。
她手里拎着的袋子里装着几本没做过的参考资料,在踏入别墅的时候,下意识将书店的logo朝外摆在了身前。
——她真的是去图书馆了,顺便买了几本参考资料。
江栩知觑了一眼阴影里安静坐着的男人,下一秒便抹开了眼神。
她的手也疼,腰也疼,腿也疼,腿心更疼。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浑身疼得更厉害了。
西瑞尔抬起眼,扫过江栩知冻得青白的面颊,温和的开口:“市图书馆停止供暖了?”
江栩知冻僵的脸被别墅热哄哄的暖气熏得有些发痒,似乎血液都流动了起来,她一边弯腰换鞋,一边随口答道:“没有,路上太冷了。”
市图书馆离这里将近10公里,最佳的出行方式的公交。她拎着的参考资料的袋子上有书店的名字——西瑞尔将手边的智能机随手熄屏,在市图书馆和别墅的直线距离之间,离别墅只有不到一公里。
市图书馆冬天下午四点便关门了,乘坐公交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她应该是下了公交后,随手进了一家书店,挑选了这些资料才回别墅的。
这段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她硬生生花了两个小时。
然后将自己的全身冻得僵硬发青。
西瑞尔垂眸,是这里,让她如坐针毡,不愿回来?
还是他?
他目光掠过艰难舔毛的狄拉克,又不在意的挪开去。
同样没用。
……
如果重生是倒带重来的磁带,那再次播放的歌曲又有什么意义?
但如果,是另一条完全不同的命运线呢?
少女的命运线从他将中了药的她带回而分支成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在这个时空里,她没有和纪嘉树发生纠缠,也没有被强行资助去国外完成学业。
她还在这里,同他在一起。
却感觉随时都要彻底远离,毫无瓜葛。
……
江栩知站在长长的走廊里,高大的法国梧桐只剩几片枯叶潦草的挂在枝头,她等着护士为她开好了门。
然后对着门里坐在墙角发呆的女人轻轻唤了句:“妈妈。”
女人目光里没有她,也没有动作。
江栩知也不在意,她将手里拎着的蛋糕放下,走到女人身旁,抬手将落在膝上的薄毯向上拉了拉。
女人生得很漂亮,即使病了瘦了,也能看出来年轻时的容貌,但她的目光却是空洞的,仿佛谁也看不到一样。
她凑到女人身前,慢慢伏在她的膝上,像是一个极其依恋母亲的女儿一般。
女人却突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将江栩知狠狠的推了出去:“不要碰我。”
瘦弱的少女被推倒在地,手肘狠狠擦过地面。
江栩知面不改色的笑起来:“今天是您生日,你开心吗?”
“你滚!都是因为你!”
女人的声音逐渐尖锐起来:“要不是你是个赔钱货,他怎么会离开我?”
“你这个怪物,毁了我的婚姻还不够,还毁了我的人生!”
江栩知垂眸:“他抛弃您,是因为他觉得您是个疯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慢慢起身,将蛋糕打开,分出一块放在女人手边的窗台上,声音淡淡:“今天是您的生日,您应该开心一点。”
在女人扑过来的一瞬间,护工赶了过来,将发疯的女人制住了。
江栩知慢慢退出房间,对被压在墙上目光阴冷注视着她的女人笑了笑:“妈妈生日快乐,等明年生日再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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