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千头万绪,却也十分享受眼前的静謐。
突然从一旁的林子传来脚步踩在树枝上的细微噪音,守夜的两人因此提高了警戒,不速之客这才从矮树丛踉蹌地鑽了出来。
竟然是信长。
侠客和窝金先是一愣,紧接着毫不留情开怀大笑起来。
「喂,你们这些傢伙竟然就自己跑了…」
这大概不是信长原本预料的反应,害得他有些困窘。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你因为被我们丢下所以来问罪了吗?」侠客一面笑一边着解释着。
「我们走到半途也有想到你,但走都走了…也不好再回头了...」
讲着讲着话却像断了线似的没再继续下去。
原本该在帐篷里熟睡的人也探出头来。
「看看谁来了。」芬克士看来挺高兴的。
「这么大声谁还睡得着。」飞坦顶着一头乱发,他最讨厌被吵醒了。
「这样就到齐了吧!」
窝金的嗓门最大,其他人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我就说有什么好磨蹭的,都是你们莫名其妙说想在这里扎营休息一下…」
侠客赶忙摀住了窝金那口没遮拦的的嘴,一边转移了话题。
「话说…信长你怎么没带行李啊?」侠客问道。
「难道要这样两手空空的走吗?」
「其实是团长…不…是库洛洛叫我来找你们的。」
信长难得严肃了起来。
「他说至少得嚐过小滴他们酿的酒才会放你们走,之后想去哪里都随便你们。」
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只听见晚风穿越叶隙的沙沙声响。
月光让每个人的表情显得柔和起来。
「也是…我们真的走得太急了。」侠客喃喃的说,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芬克士也补上一句。
「真想喝酒啊…」
第二天傍晚几个人和信长默默回到了教堂。
马上就是平安夜了,其他人正在礼拜堂布置各种装饰,圣诞市集也开始忙碌地准备营业。
酷拉皮卡是最先注意到团员归来的人。
他马上拿出水桶、水管和几支长柄刷塞到每个人手上,半推半就催促库洛洛和团员们去帮忙冲洗广场地板上的沙尘。
但要这群人认真打扫本来就是强人所难,果然才没几分鐘就演变成互相泼水的一场战争。
「你害我全身都湿了。」
信长恶狠狠的瞪着窝金,没想到又从头顶上一大桶水淋了下来,原来是芬克士的背后偷袭。
「可恶这水里都是泥沙。」
信长因为眼睛进了水只能里闭着眼睛咆啸着。
「…你们都没认真打扫。」小滴皱起了眉头,她唯一的坚持就是打扫卫生,也无奈这些人大自己那么多岁还如此幼稚。
从前这时候库洛洛会站出来约束一下玩过头的团员,但他这次什么都没说,只在一旁默默用水管冲着地板。
随后加入战局的侠客把几个袋子装满了水,当作远距离的水弹丢向窝金,却有其中一个不偏不倚砸中了库洛洛的脸。
空气瞬间凝结,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头柔顺的黑发正湿淋淋滴着水,由于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侠客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团长…」
不小心吐出的字眼却让场面更加尷尬了。
「侠客...」库洛洛的低沉嗓音让人不寒而慄。
「自己做的事就要付出代价。」
猛一说完将手中的水柱直接喷向了侠客,强力的冲击让侠客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只头发连全身都湿得一塌糊涂。
「...不公平,只有你拿的是水管。」侠客一边抗议着抹去满脸的水珠。
「有实力就自己来抢啊。」库洛洛说。
「你们全部一起上我也不可能输。」
窝金这时豪爽地大笑了起来。
「反正你现在不是团长了...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做得到再说。」
这群人的战争差点要把地板都给掀了,结局是大家一起围攻信长,还把他丢进了广场的喷水池里。
其他人则站得稍远一些,以免被波及。
「为什么连团长也开始玩水了...」小滴感到十分不解,富兰克林拍一拍她的头。
晶莹的水花在馀暉下闪闪发亮,那毫无保留的笑脸使人怀念不已。
这画面和小时侯在垃圾堆里生活的日子重叠在一起,如此光采夺目的瞬间确实存在,也永远不会被忘记。
派克诺妲悄悄用衣角擦去了眼泪。
「原来...觉得太幸福也会哭呢。」
「嗯。」
玛奇转过头去,在心中和那个温柔的背影轻轻道别。
等大家回到教堂的时候,晚餐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这是一整年下来最丰盛的一餐,长桌上的各色食物都快摆不下了,其中的重头戏当然就是期待已久的葡萄酒。
酷拉皮卡为每个人都倒入满满的一大杯。
红宝石般色泽的液体香气逼人,宴会就在欢笑中正式开始了。
对幻影旅团来说
这是全员集合的最后一次晚餐了。
「酷拉皮卡,今年是不是很特别?这么多人跟我们一起过节呢。」
牧师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条线。
金发少年的目光不自觉看向被大家围绕在中心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库洛洛也刚好望向这里。
「嗯...今年确实不一样呢。」酷拉皮卡喃喃说着。
怎么才啜了一口酒,就感觉已经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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