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是镇长在公开场合太过招摇才被小偷盯上,甚至认为强行徵收土地才遭到了天谴。
由于窃贼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案情陷入了五里雾中。
等风波稍微平息的几天之后,酷拉皮卡到大宅去探望了妮翁。
原本以为大小姐会意志消沉,没想到少年看到的是妮翁正认真练着琴的画面。
美丽的粉发少女一见到酷拉皮卡挥了挥手,示意少年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酷拉皮卡救救我,这一段总是弹不好。」
「妮翁小姐,这里的节奏是这样的…可以先把左右手的指法分开练习…」
两人不知不觉在琴前耗了整个上午,妮翁终于用尽了力气,在一旁喝口红茶歇息着。
「酷拉皮卡谢谢你来看我…我其实蛮好的。」妮翁这才缓缓说道。
「...之前曾经跟你提过我的秘密收藏,也全部都被小偷搬空了。」
酷拉皮卡只是静静聆听着。
「我虽然很震惊,很生气,但竟然也松了一口气...
跟你说不要吓到,我的第一个收藏品是我妈妈的手,她因为生病一下子就过世了,我就把她的手留下来。
虽然摸起来很冰冷,但让我很安心。」
「只是我那时还不知道,这样的东西需要好好保存。
所以…最后还是永远失去她了。」
少女没有流泪,反而闪耀着坚定又清澄的目光。
「...其实我一直知道,那些收藏里没有我真正想要的东西,都是为了补偿失去的东西而已。」
「你弹琴给我听吧,酷拉皮卡。」妮翁轻轻笑了一下。
「我想听你弹。」
「好啊。」
酷拉皮卡坐上钢琴椅,稍微想了一下,决定顺着此刻的心情弹了雨滴前奏曲。(註)
晶莹的水珠在键盘上叮叮咚咚来回滚动,是从云中掉落心底的眼泪。
「真好听呢,就像正想着心爱的人一样...」
从一开始绵绵细雨,再经歷雷鸣风狂的暴雨,最后终于雨过天晴。
少女的声音亦如银铃般清脆。
「我一直认为人要好好活着,所以就算多难过也从没想过要死。
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想...
我死后也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吗?」
「一定有的,就算自己的力量很小,总可以在活着的时候做些什么。」金发少年说道。
「如果能早点找到能做的事就好了呢。」
「是啊。」
酷拉皮卡离开诺斯拉宅邸时已经傍晚,才走几步就被前方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如何?大小姐还开心吗?」
和那双看似无辜的黑眼珠对望着,少年不禁被他弯曲上扬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妮翁小姐出乎意料地振作,要对她另眼相看了。」酷拉皮卡回道。
「是吗。」
两个并肩而行的影子被斜阳拉的好长好长。
「...谢谢你们愿意留下来帮忙。」
沉默之后酷拉皮卡说道。
「都过了这么多天,现在才道谢也太慢了吧。」
听来是抱怨,但库洛洛自己先笑了出来。
没想到团员们会喜欢这样的节庆活动,跟大家提议的时候,一听到有酒可以喝竟然是欢声雷动,连小滴也说想留下来看圣诞树。
「倒是你那时候真是大胆,还敢跑到犯罪现场去,就这么不想要我们离开。」黑发青年说。
「就像你说的,教堂就是为了让人露出笑容而存在的。」酷拉皮卡回道。
「你还苦着一张脸当然不能放你走,要笑着离开才行呢。」
「我哪有...」
「差不多了吧。」
「就你最自以为瞭解我。」
酷拉皮卡看向库洛洛深邃的黑眸,自己的身影被倒映在最中央。
「我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
「是吗,那你现在看到什么呢?」
那潭幽黑的湖水被轻点出阵阵涟漪,像刚刚的曲子繾綣滑入心田。
无尽的温柔让酷拉皮卡恍了神。
以为那是爱。
「...我只看到有个小孩吵着要糖吃。」
金发少年马上别过头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哈,我是饿了没错。」库洛洛的语气尽是笑意。
「都怪你让我等了这么久。」
註:据说是萧邦在家养病时,等待着恋人乔治桑的归来產生灵感而谱出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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