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陆嘉念是金枝玉叶的嫡亲公主,无忧无虑地到了婚嫁之年。
一朝政变,最不起眼的弟弟陆景幽弑父弑兄,踩着尸山血海登上皇位。
她被囚于深宫,颤抖着任由陆景幽沾着血迹的双手攀上脸颊,笑容森冷道:
“皇姐生得这么美,朕可以留你一命,以后日日为朕侍奉枕席。”
再一睁眼,陆嘉念回到了及笄之年。
她还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而陆景幽只是个被人遗忘的弃子。
她本想除掉他永绝后患,可踏入冷宫时,却看见少年伤口狰狞,鲜血染红了破旧的衣衫,面色惨白如纸,看着她的目光惊惧又防备。
原来前世暴戾狠绝的帝王,也曾经这么可怜。
陆嘉念心尖一软,终究是将他救了回去,想着只要教他成为正人君子,定能避免灾祸。
*
先帝强夺罪臣之妻入后宫,而陆景幽是那个不为人知的遗腹子。
母妃出事后,他受尽欺辱与折磨,咬牙在冷宫中活下去。
他最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公主,唯独陆嘉念是个例外。
她对他温柔有加,关怀备至,仿佛是这黑暗日子里的一道光。
陆景幽为了她压抑克制,敛尽锋芒,以为只要成为她心中清风朗月的乖巧模样,就能够一直留住皇姐。
直到那日他看见陆嘉念择中驸马,笑吟吟地给他递上婚贴。
——
新婚之日,公主府火光冲天,驸马血溅当场,公主不知所踪。
在幽深昏暗的偏殿中,陆景幽爱怜地吻去陆嘉念眼角的泪珠,笑容疯狂又偏执,声音暗哑道:
“皇姐,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你的夫君只会是我,只能是我。”
1.双c
2.女主驸马非好人,男女主无血缘,感情线发生在关系解除后
预收2《退婚后竹马火葬场了》文案:
赫嫣然是丞相独女,自幼在千娇百宠中长大,见惯了荣华富贵,可最期盼之事还是在二八之年嫁给青梅竹马的容景舟。
容家是世家大族,容景舟贵为嫡子,自然是矜贵端方,俊美无俦,未及弱冠便中了探花郎。
虽然为人清冷孤傲,如高山冰雪遥不可及,但赫嫣然还是从小就将容哥哥藏在心里,刚及笄就缠着爹爹讨得婚书。
谁料婚期将近,赫家一朝落魄,她与阿娘沦为官奴,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赫嫣然再不敢奢望容景舟娶她为妻,只求容哥哥能看她一眼,说上几句话,不要负了十余载的情分。
可当她含着泪求他救救阿娘时,他只是毫不留情地扯回衣摆,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土和褶皱,冷声道:
“容某与姑娘素不相识,请姑娘自重。”
赫嫣然那时才恍然明白,容哥哥心里未曾有过她。
所谓青梅竹马,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不久后,赫嫣然悄然失踪,天香阁多了一位姿容绝世的花魁娘子。
听说她眼波婉转,清媚脱俗,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却偏偏守身如玉,不落凡尘,王公贵族都只可远观,不可一亲芳泽。
锦帐春暖,容景舟双眸幽深地凝视着楼台上那一抹倩影,却见纤纤玉指翩然略过他的脸庞,挽着仰慕她许久的顾小侯爷进了闺阁。
蓦然间,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利刃剖开,疼得刺骨。
*
容景舟出身名门,天资过人,自幼就将家族责任刻在骨子里,亦知应当娶一位高门贵女为妻。
所以当赫家落魄时,他毫不犹豫地断绝关系,毁了婚约,再也没多看赫嫣然一眼。
他本以为自己清心寡欲,克制守礼,直到每晚都梦见那双清媚撩人的凤眸时,才生出悔意。
他费尽心思想要夺回,却任凭他踏破了门槛,折断一身傲骨,也只等来一句:
“容公子自重。”
1.双c。
2.女主没有自甘堕落,进天香阁是被逼无奈,最后会恢复身份。
3.男主追妻火葬场,不轻易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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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火葬场开启(三合一)
养心殿的炭火烧得很暖, 刚踏入半步就仿佛置身阳春三月,数十排烛火将每一个角落的都照得亮如白昼,明亮清朗容不下一丝阴暗。
沈如霜还穿着那一身去慈宁宫时的凤袍, 每一根金银丝线在亮堂的烛火下都闪耀着独特的光彩,聚在一起宛如流淌的星河, 凤冠的光芒与之交相辉映,在她凝脂般白腻的脸颊上投下小片的影。
自从她来京城时就被人指责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但是她现在从殿门一路走来时,脊梁挺得笔直如白杨, 清丽的面容格外肃穆,眸中尽是决然之色,每一步都走得郑重而坚定, 连安公公也察觉出她与往日有些不同。
沈如霜安然立于萧凌安面前,恰好相距十余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 却掩盖不住坚决的目光,下定决心般轻咳一声,道:
“陛下,宫中是非太多, 这孩子我怕是难以保全。既然你不便出手整顿,可否让我出宫去?”
萧凌安刚刚拿起狼毫的手骤然顿住, 墨汁嘀嗒嘀嗒地落在宣纸上, 晕染开来变成一大片墨团,锐利如芒刺的目光扎在沈如霜的身上。
“另置宅院也好, 去行宫也罢, 只要是一个清净的地方就可以, 等到孩子长大些,宫中也安定太平了再把他接回来。”沈如霜又解释道。
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退让。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刚刚在马车上时,她已经费劲心力将这个孩子的一生设想了一遍。
她确实有几分把握带着这个孩子逃离皇宫,回到熟悉自在的江南,但是孩子此生也就只不过一个乡野小子罢了。更何况她自己都不知道往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万一清贫困苦,孩子熬不住怎么办?
就算咬着牙将日子挺过来,若是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己原本应当是东宫太子,会不会怨她恨她,觉得她是为了自己摆脱牢笼而连累了他呢?
她自个儿就是从江南小镇来到京城的,深深知道这里头是怎样的天差地别。曾经在江南她以为极好的东西,到了京城遍地都是。如果是女孩儿也就罢了,安安稳稳过一生也是幸事,可如果是男孩,只有在京城才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所以这是她能够想到最好的法子,让孩子暂且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长大,同时能保住太子的身份,等到他能够保护自己了再回来,也算是给萧凌安几分颜面,终究是他们共同的子嗣。
哪怕,她也知道这么做可能很久都不能摆脱纠缠,甚至会越陷越深,但是为了孩子的前途,她可以暂且将就容忍,大不了等能够完全放心了再想法子逃走。
沈如霜以为她已经想得足够周到,萧凌安没有理由再拒绝她的要求。但是当她刚刚把话说完,就听见上面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萧凌安的眸光从冷厉变得嘲讽,没有丝毫迟疑地断然回绝道:
“你当他只是你的孩子吗?他是大梁的太子,并且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
萧凌安的声音如同浸没在寒冬江水中一样冰冷,烛火映照着他高挺的鼻梁与俊秀的眉眼,在墙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也是那般狠厉果决,没有分毫商量的余地,冷声道:
“太子自然要从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如何君临天下,养在宫外都是没名没分之人,只会招来天下人的非议。纵使以后继承大统,也只能任由那些权臣拿捏。”
沈如霜呼吸一滞,刚刚燃起的星星点点的希望被瞬间浇灭,最终变成一捧黯淡无光的死灰,但心中依旧不甘心就此作罢,亦是不明白为何萧凌安非要这么固执。
她自然是不懂朝政的,但是生为人母,她只知道眼下没有比孩子性命更重要的东西。那些所谓的治天下之术,以后慢慢学着就是了,难不成要强求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掌控风云吗?
至于天下非议就更是轻若鸿毛,萧凌安现在只有这一个孩子,她身居皇后之位,无论以后发生什么,这个孩子都是实至名归的太子,就算有非议也只是无稽之谈。
沈如霜思忖了半晌,只剩下讽刺的冷笑,仿佛看透了几分萧凌安的心思。
虽然他现在是九五之尊,但是自幼就过得艰苦卓绝,从未被任何人重视过,连皇位也是踩着亲人的鲜血爬上去的,几乎用半条命在弥补儿时的缺漏。现在他将孩子当做另一个自己,自然要固执地按照他所想的办法从小养大,变成一个让他满意的、继承皇位的工具。
如此,她更不可能放任下去,让她的孩子也变得冷血又扭曲。
“陛下想得未免太长远了些,”沈如霜轻笑一声,眉眼弯出一个昳丽的弧度,但是眼底却只有嘲讽和不甘,不屈地反唇相讥道:
“眼下的情形来看,他想顺利出生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提长到能够继承大统的年纪,陛下对他有着这么高的期望,他也要有这个命数才行。”
萧凌安听出了沈如霜的话语中隐隐有着威胁的意味,但只是不以为意地瞥了她一眼,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还暗暗嘲笑她见识短浅。
哪个太子不是在腥风血雨中拼杀出来的?他那时尚且还能够将那些出身高贵又得到父皇重视的皇兄压下去,他的孩子为何连这点事儿都经不起?
这个孩子虽然不能在极为风顺的情形下出生,但他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不会再发生手足相残的惨状,他不明白沈如霜到底在多心些什么。
“若果真如你所说,他就不配为大梁太子,纵使身死也不足惜。”
萧凌安薄唇一张一合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面色平静如深秋湖面,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更没有不舍和担忧,仿佛这判定的不是亲生骨肉的生命,与卑微草芥没有任何异处。
他缓缓从雕龙宽椅上起身,矜贵地将玉白手指沾染的墨汁擦拭干净,悠悠踱着步子行至沈如霜身边,欣赏着她错愕又惊惧的目光,冰凉的指尖稍稍用力就将她的下巴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中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再说了,霜儿年轻貌美,还可以再生一个有出息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沈如霜就如同被人扼制住咽喉,窒息与眩晕之感铺天盖地卷席而来,看着萧凌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只觉得恶心,从身到心生出不可抗拒的抵触。
萧凌安说得这般轻巧,那是因为于他而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春风一度,再少送一碗避子汤罢了。
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帷幔之中泪水打湿衣襟的耻辱,是怀胎十月的折磨与临盆的生死攸关,这些竟然被萧凌安轻易地抹去了。
若非当时懵懂,她又怎会有如今的身孕?早知道会是现在的情形,她宁可那时亲自去太医院要一碗避子汤,毫不犹豫地灌下去一了百了。
这个孩子已经在她腹中三月,自然是割舍不下的,但是她暗暗发过誓,此生不会再同萧凌安有任何其他的子嗣,现在他的这番话更是痴心妄想。
沈如霜冷笑着后退几步,看向萧凌安的目光如同看着一头阴森可怖的怪物,仿佛立于悬崖边上一般孤勇又绝望,趁其不备从发髻上拔下来一根簪子,毫不犹豫地抵在了纤细白皙的颈间。
她浑身都颤抖得厉害,冰冷的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黏腻地贴在温热的肌肤上,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眸中的恐惧都被一种近乎绝望的勇气掩盖,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坚决和力量,唇瓣咬得发白道:
“既然生下来就是死路,倒还不如不出生,不来人间受这一遭罪。”
沈如霜停住了脚步,决然伫立在殿中央,寒风从敞开殿门钻入,吹得她流光溢彩的衣摆翩翩飞起,墨发如瀑般散落在肩上,分明走入绝境却不肯有半分退让,如一只囚于金笼却在哀伤鸣叫的凤凰。
“陛下若是不允,就当从未有过这个孩子,也从未有过我!”
萧凌安望着那尖锐的簪子有一瞬间的出神,眸中闪过片刻压抑不住的慌乱与无措,不禁快步朝沈如霜迈去,但是还未完全靠近就放慢了脚步,转眼间就将刚才那些情绪藏得很好,清醒地打量着沈如霜,忽而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威压与不屑,道:
“沈如霜,你敢?”
“为何不敢?”沈如霜倔强地将簪子又往颈间靠近了一寸,毫不畏惧地对上萧凌安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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