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程就抱着电脑敲响了林药的房门,开门的是靳屹眠,苏程抱着电脑站在门口问:“我哥呢?”
苏程一宿没睡,毕竟年轻,眼下倒是看不出乌青,只是看起来脾气不太好,靳屹眠说:“你哥还在睡,把他吵醒他会杀人。”
苏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还是决定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把查到的结果拿给靳屹眠,近几年像林曦这种打着投资的旗号给齐秦安送钱的可不少,但这些钱都没有经过齐秦安,而是转到了另一个人的账户。
看着祈简的名字出现在开户人那一栏,靳屹眠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墨非背后的人跟祈简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放心把这么多钱全都放在他的名下,另外他也不得不承认“墨非”真的很厉害。
祈简在靳家这么多年,于公于私都不会有人去专门调查他的账户,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祈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养活着一个组织。
在祈简出事的一个星期前,这些钱开始分散转移,苏程一晚上没睡就为了查这些,所有的资金走向他都查清楚了。
靳屹眠突然看到其中一笔钱转到了潘塔迩州当地的反动军手里.......想到上次他差点在慕斯里回不来,靳屹眠眉心紧了紧。
那批人,竟然是祈简花钱雇的。
苏程突然从他手里抢走电脑,把电脑合了起来。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把电脑给我。”
苏程抱着电脑往后退了一步:“不行。”
靳屹眠看着他提防的目光,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什么不行?”
苏程说:“你万一把证据都删了怎么办?老子查了一宿。”
“跟谁俩老子呢?”靳屹眠真的有点想揍人了,这小子怎么每次都跟他过不去:“上次的事忘了是吧?”
苏程瞪他:“反正我觉得你不靠谱,他是你家的人,在你们家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发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包庇。”
靳屹眠一时间竟没法反驳苏程。
是啊,祈简在他们家这么多年,结果他却成了墨非组织的人,这件事要是让总局知道,他们全家恐怕都要暂时革职察看。
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打碎玻璃的声音,伴着齐秦安的尖叫声——
靳屹眠一怔,连忙去敲隔壁的门,苏程刚要转身,余光就瞄见房间里一闪而过的人影掀开窗帘出现在窗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林药站在沙发上,一只脚踩着窗沿,一把狙击枪架在腿上瞄着窗外。
苏程走到他身后:“哥——”
带了灭音器的枪声不大,微弱的一声,后坐力却把林药单薄的身形带的一颤。
苏程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往外看吗:“打中了吗?”
林药:“必须中。”
林药枪口朝下,瞄准楼下准备开走的车又是一枪,车顶被打穿,车身一晃,随后开走了。
靳屹眠回来就看见林药穿着酒店的浴袍,那破马张飞的姿势真称不上一声帅,浴袍从大腿根开始就分了叉,什么都没遮住。
靳屹眠走进去把人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林药抱着枪跟他显摆:“我把人干死了。”
“厉害坏了。”靳屹眠说:“下次能不能穿条裤子再干?”
靳屹眠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苏程:“出去把门关上。”
苏程懵懵的走出去,把门关上后才发现,出去把门关上不就把他也关外面了?
姓靳的这个狗!赶他走还指使他关门!
房间里,靳屹眠把林药放在床上,拿走他手里的枪。
林药问他:“齐秦安还活着吗?”
靳屹眠说:“活着,受了点伤。”
好在付杰在隔壁发现了不对劲,第一时间按倒了齐秦安,齐秦安只是被打穿了手臂,没有生命危险。
林药看了眼窗外:“这是挑衅?”
靳屹眠说:“应该是枪法不好,打偏了。”
林药看了眼对面楼的距离:“......这么近也能打偏,这种眼神也敢当杀手,会不会太草率了?”
靳屹眠拿了条裤子帮他穿:“又不是人人都有你那种本事。”
林药的一身本事是藏不住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枪,抱怨道:“这枪穿透力太差了,能不能给我换把好点的?大哥那有没有什么最新款,你给我弄一把呗。”
靳屹眠扫兴的说:“枪都是有编制的,回去之后这把枪也得收回去。”
林药肩膀一瘫,腿也不往裤子里伸了:“你说了给我防身的,现在又要收回去,渣男都没你变脸快!”
靳屹眠抓起他的脚塞进裤腿里:“你见过谁家渣男帮人穿裤子的?”
林药哼了一声,两只手往后撑着床,仰着身子说:“渣男帮人脱裤子的时候可比穿更利索。”
...
张东去对面的大楼里找到了那具被一枪爆头的尸体,尸体死在楼道里,看样子是在收了枪离开的时候被一枪打死的。
张东不仅感叹,这枪法,不怪狄青都对他俯首称臣。
张东头一次觉得他们老大命好,捡了块宝,不然这“宝”搁谁手里发光发热好像都挺危险的。
齐秦安没有被送去医院,付杰弄来些纱布给他包扎伤口,齐秦安叫唤的跟杀猪似的。
林药被吵得不行,脱下脚上的拖鞋就扔了过去:“闭嘴!还他妈没剖腹产伤口大呢,你喊什么喊,你妈生你的时候都没喊这么大声!”
齐秦安被扔过来的拖鞋砸了脸,瞬间就不叫唤了,他愣愣的看着走过来捡起拖鞋给坐在桌子上的林药穿好靳屹眠,好奇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老大。
林药瞪他:“说说吧。”
齐秦安吱哇乱叫并不全是因为疼,他只是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杀他。
见他不说话,张东说:“他们要杀你,你还想替他们隐瞒?”
林药啧了一声,说张东:“他不想说就算了,别逼他,强扭的瓜不甜。”
张东刚想说“不是你先问”的吗,怎么又说强扭的瓜不甜呢。
林药从桌子上跳下来,指着窗外:“把他扔街上让他好好想想,反正我们是晚上的飞机,到时候他要是还活着我们就带他走,死了的话......唉无所谓了,不过是浪费一张机票钱。”
齐秦安:“......”
林药搂着靳屹眠的胳膊往外走:“昨天我买的那个巧克力特别好吃,你再陪我去买点。”
付杰是个懂配合的,他把齐秦安拽起来:“走吧,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齐秦安一下子慌了神,他什么都雨兮団兑不说是因为他觉得这一枪是提醒他不要乱说话,可这也只是他觉得,但万一他们真的是要杀他呢?
齐秦安不敢赌,他看着林药和靳屹眠已经走到了门口,连忙喊:“我说,我说!”
林药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他抬头看着靳屹眠挑了挑眉。
靳屹眠轻笑了下,这种溜嘴皮的事他最拿手了。
齐秦安承认他招的那些投资都是为墨非筹的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墨非组织也是一样,他们拥有很多个实验室,遍布各地,但他们真正的总部在什么地方齐秦安也不知道。
靳屹眠问:“祈简在组织里是什么身份,那些资金怎么会全都转到他的名下?”
齐秦安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根本就没见过他。”
林药不信:“齐麟都见过他,你没见过?”
齐秦安支吾了一下:“齐麟......齐麟确实是我从国内领养出来的,但我一天也没养过他,我是帮别人领养的。 ”
齐麟就是一个被从小养大的杀手,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成为一个替死鬼。
林药不知道养大齐麟的人给他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了别人去死。
林药收到叶冲发来发牢骚的信息,骂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弄个破毒种净给他找活干。
林药打字安抚他,说他过两天就回去,还给他带了巧克力。
叶冲:【少来,那种甜到腻歪的东西就你爱吃!】
靳屹眠问齐秦安:“领养齐麟的人叫什么?”
齐秦安没说话。
林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哟,还替人瞒着呢,他想杀你不是一两次了吧,这次的飞机事故祈简能活下来,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当年你乘坐的那架飞机怎么就那么巧会出事?你应该没告诉他你让别人顶替你上飞机吧?”
齐秦安一怔:“不,不可能,他没有理由杀我。”
林药冷哼:“没理由?你替他领养了一个杀手就是理由,没听过一句话吗,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不然你觉得今天那一枪是在给你放炮庆祝你被抓?”
齐秦安:“......”
林药耐心有限,转身往外走:“磨磨唧唧的,你们自己问吧。”
林药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听见齐秦安说出了个名字,林药一怔,蓦的回过头:“你说他叫什么?”
付杰:“......”出现了,林队的表情又出现了!
齐秦安被他突然变脸吓了一跳:“白,白祈。”
“哐当”一声,林药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靳屹眠走过去捡起手机,看着他的脸色迅速变白:“怎么了?”
林药从来没把这个世界跟他过去穿越的末世联系到一起,在末世“白祈”这个名字是厄运的开端,是末世的历史,世界首发的丧尸毒是以“白祈”命名,那是白祈父子亲手酿下的祸。
林药没有回答靳屹眠的话,他走回齐秦安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除了齐麟,他还有没有其他养子?”
齐秦安连忙说:“应,应该没有吧,不过他好像有个儿子,前些年一直被关在疗养院里,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林药:“......”
疗养院,又是疗养院。
靳屹眠不知道林药为什么对白祈这个名字这么敏感,但说起亲儿子,靳屹眠不禁想到苏程查到的那些全都转到祈简名下的资金。
有什么人能毫无芥蒂的去相信另一个人,把那么大一笔钱全都存在祈简的名下?但如果是亲生父子,这种信任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靳屹眠问齐秦安:“白祈是真名吗?”
齐秦安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当初把齐麟给他的时候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当时只知道他是一个植物学家,我也是前些年他联系上我我才知道他是谁的。”
植物学家......靳屹心里突然有个恐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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