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眼睛花了吗?”
“……夭寿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郁总这样。我是不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温雪瑰心里涌动着满满的喜悦,但又担心这么做于他威势有损。
况且无数双眼睛盯着,几乎要把她烧个窟窿,自己也觉得不太自在。
于是足尖轻动,压低声音对俯在足畔的男人开口。
“你也不用亲自过来呀,旁边就有侍应生。”
郁墨淮长眉稍扬,唇畔轻扯,显然是听见了这句话。
眉眼倒仍低敛着,并未抬起头。
温雪瑰起先还有些困惑。
但立刻想到,他这个角度,一旦抬起头,指不定能看到什么呢。
于是立刻佯作无意地将双手垂到身前,轻轻按住裙摆。
在场宾客众多,可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只有他俩心里最清楚。
见状,男人低低笑了声,气息薄淡温热,轻轻扑在她裸.露的左腿上。
而后,还低语了一句什么。
温雪瑰听得不真切,可凭借对他的了解,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仿佛是:“怕什么?我什么没见过?”
她有些嗔恼,轻轻跺了下足尖。
郁墨淮见状,索性直接握住这条纤细的小腿,不让女孩乱动。
指腹略带薄茧,粗糙温热,轻轻刮过柔嫩的皮肤。
温雪瑰只觉得触电般酥麻,轻轻嘶了声。
在场众人不瞎,这俩有多浓情蜜意,这下算是尽收眼底了。
做完这些小动作,郁墨淮才慢条斯理地做起正事来。
冷白手指轻抬,拾起垂落在地上的绑带。
而后,对照着右边的模样,一圈一圈,重新缠绕在温雪瑰的左腿上。
银色绑带精致纤细,轻轻一动便辉光四散。
耀眼得不容直视。
连带着旁观的众人,也纷纷酸楚地避开目光。
这是他第一次系高跟鞋绑带,可成果却极为完美。
图案优雅,松紧适宜,丝毫不会令人不舒服,且将女孩好看的小腿线条修饰得淋漓尽致。
最后,指尖轻动,闲散地系上一枚蝴蝶结。
收紧的这一瞬,温柔至极。
含着对她的无数珍视、无数爱意。
系好绑带之后,郁墨淮站起身,极为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之前各怀鬼胎的人们,此刻才明白自己是空欢喜一场,心思都破碎在萧索的秋风里。
他们哪还有刚才那个超前凑的热络劲,都默默找地方暗自垂泪去了。
只有暗地里嗑这俩cp的圈内人,此时才是实打实地一阵狂喜。
大家背地里将手紧紧握在一起,美甲险些把肉抠烂。
谁说这俩颜值巅峰be了!谁说的!站出来!
嗑cp的可不光是年轻人,还有江老这位德高望重的庄园主人。
老人家不知何时离了席位,竟也将这甜甜蜜蜜的一幕尽收眼底。
“啪——啪——”
江老笑得合不拢嘴,竟率先鼓起了掌。
老人本是一身的仙风道骨,此刻又融入满身的喜气洋洋。
“好啊,好。”
他举步迎向这一对极为相配的年轻人,高兴地搓了搓手,也想凑个热闹。
于是便不嫌麻烦地,将他们另两只空着的手也抓过来,然后,紧紧握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结婚?”他慈祥地看着温雪瑰,衰老的双眼跳动着兴致勃勃的光彩。
见女孩目光低垂,便白眉一竖,又嫌弃地看向郁墨淮。
“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求婚?真是不机灵。”
郁墨淮面露愧色。
“爷爷教训的是。”
江老恨铁不成钢地甩了甩袖子,不再看他,小声对温雪瑰道:“他如果敢欺负你,你就给爷爷说,爷爷绝对不饶他。”
“谢谢爷爷。”温雪瑰乖巧点头。
江老这才满意地退后了几步,抬高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你们两个娃娃,真是让人喜欢得不得了。等定好结婚的日子,一定记得叫我去喝喜酒啊,哈哈哈哈。”
江老的地位比温成高到那里去,这么一发话,此事便一锤定音,又回到先前的模样。
众宾客面面相觑,再也没人敢质疑两人的婚约。
宴会散去,温雪瑰抓起郁墨淮的手,不由分说地上了自家的车。
由于动作过于有气魄,乍一看,还以为从哪儿拐了个良家妇男。
司机从没见过自家小姐如此生猛的模样,在驾驶座上为难了一会儿,面露菜色地开口:
“雪瑰小姐,咱们回哪儿?”
司机很害怕:这天色也不晚了,你该不会让我载你跟男友去酒店,或者直接去他家吧?
温总会杀了我的。
可难道你们是回温家,在温总眼皮子底下……
年轻人,真是花样多啊。
唉,要不我还是明天就辞职吧。
温雪瑰哪知道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亲切地开口道:“陈叔,载我们回家。”
司机谨慎追问:“温宅?”
温雪瑰爽朗点头:“那还能有哪儿。”
司机浑身的皮都绷紧了。
可嘱咐也不能不从,只得发动引擎,视死如归地开上这条熟悉的道路。
温雪瑰牵着男人坐在后座。
她的心思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不由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可却见郁墨淮眉眼低垂,一副沉吟深思的模样。
车窗玻璃虽是深色,但擦拭得格外干净。玻璃明澈,将窗外的霓虹碎彩映照出深深浅浅的倒影。
他的侧颜落在重重光影里,清冽轮廓也平添几分靡丽。
“想什么呢?”
她看了一会儿,才轻轻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他这才掀起眼皮,抬眸看过来。
不知怎的,先前看着很清肃的一张脸,忽而晕开一抹笑意,染上了几丝不正经。
他没明确回答温雪瑰的问题,而是抬眼看了看车内,压低声音道:“你这车子,安隔音系统了吗?”
温雪瑰警惕地看着他。
她同样将声音压得很低,但其间饱含的情绪可是一点都不低。
“你又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了吗!”
郁墨淮忍俊不禁。
也不是他故意为之,实在是两人在一起,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有些话题哪能绕开。
况且,一见她这模样,就觉得极为可爱,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但这毕竟不是在自己车上。他还未摸清挡板和隔音都在哪儿开启,也就不好做得出格。
因此,也只好仍维持着满身唬人的清肃之气,淡声道:“我觉得,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温雪瑰信了他的邪。
闻言,便真挚地点点头:“那你就直说呗。陈叔给我家干活十年了,我没什么好瞒着人家的。”
郁墨淮单手撑着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阵儿,轻抬起手。
指尖温热,刮了刮她的面颊,留下一道流星般的轨迹。
他沉声:“我是觉得没什么。”
“这不是,怕玫玫脸皮薄。”
这个亲昵的小举动,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可前座的陈叔哪见过这阵仗,已然正襟危坐,脖颈后都出了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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