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补充了一句,“那会耽误你时间吧?”
“不会。”
江思南点点头,再躺回他的怀里,在他汗津津的胸膛蹭了蹭,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好吧,那我先睡了。”
桥到船头自然直,就算方易知道了叶溪也没什么,她和叶溪清清白白,根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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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细长的汤匙轻轻搅动着咖啡杯,抬眼瞥了瞥一旁频频看向手机屏幕的江思南,接着侧靠在了沙发上,“还不出发吗?”
他问江思南,同时也在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江思南神色自若,微笑着道:“可以啊,刚刚他给我发了宠物医院的地址,离得有点远,我们提前点吧。”
宠物医院在老劳动公园附近,八十年代的老楼翻新,暖融融的夕阳下,旧房外墙被漆成令人心安的淡蓝色,墙角一圈都种满了拇指大小的花朵,店主还在窗棱和门派上画了猫猫狗狗,明亮而可爱。
“到了到了!”江思南指向老公园灰糟糟处唯一的亮色。
“在这里停吧,我自己过马路,你就不用调头了。”
江思南拿着包下车了,朝方易摆摆手,小心翼翼地过马路。
她提着一口气,等到了路对面才松下,重生后,她对于车流有种莫名的恐惧,也许是因为上一世生命最后一秒的车祸,她显得特别谨慎,甚至有些神经质。
但方易看不到,只能看到女人的背影左顾右盼,走得比常人慢些,接着,他开车拐过街角。
店里,几个人围着小白,叶溪压住小白挣扎的前腿,医生和助理一人捂住猫咪眼睛握住猫头,一人给她耳朵上药。
江思南看着张牙舞爪的猫咪,小身体大力量,惊讶道:“怎么小白反应这么大?”
医生解释:“这只猫儿的耳朵那里缺了一块,应该是野生老鼠咬的,那里有些腐肉,刚送来时弄得猫儿疼了,再加上老鼠咬耳朵的心理阴影,反抗得就狠了。”
“小可怜。”叶溪感叹一句,“差点成了一只耳。”
“你也看过黑猫警长?”
“嗯。”叶溪瞪大眼睛,“老实说,我十七岁就回中国了,知道这个动画片不过分吧。”
他中文口音几乎没有,常常让人忽视他是混血儿的事实,但他的面部容貌完全没有亚洲人的特征,就连瞳孔都是深绿色的,所以才让人产生强烈的违和感。
十几分钟后上好了药,外面下起了小雨。
江思南碰了下包,忘记带伞了。
她以为给小猫看病要很久的,听叶溪说好像很严重,但其实挂好吊瓶,擦好耳朵再戴上伊丽莎白圈小猫就能出院了。
她不觉得叶溪叫自己来有什么不对,这毕竟是两个人一起捡的猫,她不能当甩手掌柜,但叶溪的性格又不像那种小事也要扩大化的人。
两人站在宠物医院门口的小遮阳亭前,叶溪抬手接了接雨,“雨不太大。”
“其实……抱歉,我是想找你出来,不知道有什么借口……”
他举了举胸前抗议乱动的小猫,“小白成了我的借口。”
江思南笑了声,“好吧,但我们是朋友,朋友一起出来玩不需要借口的。”
“……你说得对。”
叶溪扶额,在国内呆久了,他也被同化成了内敛婉约派,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还要找借口寻理由,拿出点当初在亚特兰大搭讪的劲头啊!
他扬起眉毛,“江心,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吧,我打个车……”
路过的出租车各个顶着红灯牌——满客。
雨中的通勤时间,打车起码半小时以上。
叶溪指了指自己停在棚下的机车:“有头盔,起码头发不会湿。”
江思南犹豫,叶溪又加了一句,“黑天了,路上不安全。”
下雨了,方易视线扫到座下备用的雨伞,也许,他应该折回去送一把伞给江思南,或者在原地等她接她回家。
折返到宠物店,大门口的close挂了出来。
方易打开车窗,无视飘进来的冰冷的雨点,单薄朦胧的雨雾中他眯着眼睛扫过旁边的街道。
手中的电话无人接听,方易微锁着眉陷入焦虑,风衣左肩处已经湿透了,他开了一路的车窗,降慢车速费力搜刮着江思南的身影。
老街的十字路口,雨中轰鸣声渐近,方易通过窗外后视镜看见一个男人骑着一辆深蓝色机车靠近,随后停在了他车侧。
男人抬手擦了擦黑色头盔上蜿蜒的雨水,方易注意到他身后还坐着一个女人,暗红色的头盔,同样裸露雨中。
他收回视线,带着自己女人淋雨的男人,年轻时他可能称之为浪漫,如今只有藐视。
直到绿灯亮起,机车猛然起步,一瞬间超过了他。
女人的湛蓝色裙摆在风中飞扬。
方易才发现,那后座的是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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