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凑拢了,一副讨好的样子,帮她捶腿。
“是这样,西区还有另一伙帮派,仗着年纪比我们大,又有通缉犯给他们带头,经常欺负我们。你的话,一定能打赢他们。”
“我们也一定会努力,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对。”
其他人纷纷应和。
“我们一定努力。”
“绝不给你丢人。”
“我们会努力跟上你的步伐。”
他们说得很真诚,麦穗也很感动。
然后拒绝了他们:“不行。”
“为什么?”带头混混差点叫出来。
麦穗严肃:“我眼神不好,下次见面,你们对于我来说依然是陌生人。而且——”
她沉默一下,一字一顿。
“我的步伐,将迈向菲尼克斯。”
她是军校生,和混混们天生对立。她对帮派打架不感兴趣也不会参与。
再加上她分不清脸。下次见面,该揍还是得揍。
带头男孩咽了下口水,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麦穗离开,才收回视线,抿紧了嘴。
“哥……”
其中一人问:“她、她刚才说的菲尼克斯,还有下次见面依然是陌生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带头混混也不知道,不过可以明确。
“老大这么说,一定有她的深意吧。”
他已经迅速叫上了“老大”,分析:“可能是说我们级别太低,入不了她眼,根本不值得她惦记。”
“那怎么办?”
男孩想了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的确很弱,所以我们要用即便弱小也努力拼搏的诚意打动她。”
他站起来,目光迥然。
“明天,把地鼠帮那群人叫出来,去老大家门口打一架,让她看到我们的决心!”
第二天,麦穗带着从荒废车库拆来的材料回家时,看到的是一派惨烈。
这里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浓云翻滚,男孩们东歪西倒。
更瘦弱的那批鼻青脸肿,咬牙对峙。
更强壮的那批满身抓痕,面色难看。
最惨烈的还属麦穗院子。
她临时搭的工作台被撞变了形,完工一半的矮篱笆全部粉碎,窗户还裂开了点。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麦穗当即黑了脸,走向肌肉最壮实,看起来最能打的那位。
天空更阴。
地鼠帮挂着大金链子的老大抱住胳膊,表情不屑,垂目睥睨。
“有事?”
麦穗:“我院子,谁拆的?”
大金链子嗤笑一声:“我。怎样?”
不怎样。
麦穗伸出两只手,往他后脑勺探去,一副要抱住他的模样。
“你——?”
短暂的怔忪后,男人笑了,小姑娘两只手已经扶住他脑袋,他闭闭眼,刚要说些下流话,那手却突然抱着他脑袋将他往下迅速一按。
与此同时,她屈抬起腿,用膝盖朝着他快速下降的脸庞狠狠一撞!
“嗷!!!”
男人发出一声哀嚎,痛苦地捂住鼻子。
“痛痛痛痛——”
其余人惊呆了,站了一会儿,眼瞧着地上多出的一串鼻血,纷纷红了眼,张牙舞爪扑过去。
“草,她打我们大哥!快上啊!”
麦穗来一个打一个。
出招精准,力道巧妙。
另一头瘦弱的混混们面露惊喜,暗自握拳。
老大动手了!
卖惨有用!不惧不畏,拼死奋斗有用!
她来帮助他们了!
男孩们快乐得就要起飞,见敌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叫苦连天,恨不得奔走相告。
然而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冒冷汗了。
因为麦穗打倒了那群地鼠帮的人,又面无表情朝他们走来。
“老、老大……”
带头混混颤声喊了一句。
麦穗充耳不闻,站到他面前,用同样的方法按住他的头。
一个膝撞。
嘶——
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单方面殴打。
最后她身边躺了一地的不良少年。
麦穗掸掸灰,准备回家。
一只手可怜巴巴扯住她裙角,麦穗回过头,小混混对她泪眼朦胧。
“为……为什么打我们?”
言下之意:为什么连我们都打?我们不是昨天刚和平交流过的好朋友吗?
麦穗不知其意,认真思索一番。
他们戳中她怒点的是,伤害了她房子。
他们伤害她房子,是因为打架。
——总之都是打架惹的祸!
她心中有了答案,掷地有声。
“因为我讨厌打架!反对暴力!”
几只飞鸟从空中掠过,啾啾鸣叫。
小混混看看一地被她殴打完毕的躯体,再看看理直气壮且反对暴力的麦穗。
再次感到崩溃。
麦穗的各打五十大板,让带头混混有点委屈。
但她把地鼠帮那个大金链子扭送进负责维护本地秩序的安保公司,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方是个通缉犯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大眼睛也不眨地送进监狱了!
老大是偏心他们的!
“不过,老大为什么讨厌打架,反对暴力呢?”
有喽啰问。
混混沉吟片刻,以不变应万变。
“我不知道,但老大这样做,一定有她的深意。”
说着,眼珠子一转,豁然开朗。
“说不定,老大的意思是打架这种手段太低级,她根本不屑做,她能玩出更高级的!”
“真的?”喽啰面露惊喜。
带头混混深沉一笑:“等着吧。”
这次,还真被他说对了。
过了大半个月,麦穗又动手了。
起因是大金链子从安保公司偷偷越狱出来,对她蓄意报复,砸碎了她重新搭好的篱笆。
然后没费什么功夫,就被麦穗制服,送回安保公司。
“你们的□□系统应该升级加固了。”
麦穗义正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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