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舟遥遥
简介:
太傅之女李妩,出身显赫,才貌双全,又与太子青梅竹马,定下婚约。
顺风顺水的人生,却在太子被废那年急转而下。
为求自保,她果断改嫁他人。
新夫君温柔体贴,俩人婚后蜜里调油,琴瑟和鸣。
谁料太子一朝复起,龙袍加身。
昔日温润如玉的太子,转眼成了狠辣无情的帝王。
李妩低调避世,有意淡出他的视线。
然而,除夕夜宴,男人如鬼魅出现在屏风之后。
“阿妩,别来无恙。”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长指抚过她微肿的唇。
望着她惊惧含泪的模样,男人嗓音喑哑:“这个时候,还做无谓挣扎?”
1、he,臣妻+狗血+强取豪夺【高亮】
2、男女主都不是完美人设,男黑化,女利己
3、女非男c,男主就女主一人,正宫皇后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爱情战争天作之合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妩、裴青玄┃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疯批帝王x清婉美人
立意:逆境中也要坚强不息
第1章
永熙元年的冬日,格外寒冷。
昨日又下过一整夜大雪,今早推开窗棂,只见天色寡淡青灰,屋檐之上层层叠叠的青瓦被皑皑白雪覆盖,梧桐树光秃的枝桠垂坠着琼枝冰条,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雪。
楚国公府的奴仆们在院里扫雪,口鼻吐息一触到冷空气,霎时氤氲成雾。
雕花隔窗后的长榻边,世子妃李妩披着件品月色缂丝凤凰梅花长袄,刚饮过半盏冰糖燕窝,便见婢女音书脚步匆匆从屏风后走来:“世子妃……”
她走得急,险些与大丫鬟素筝撞了满怀,素筝稳着手中杯盏,蹙眉斥道:“今朝起床把眼珠子留在枕头上了不成?”
两婢都是李妩从娘家带来,自小一同伺候着主子,关系很是亲近,如今听得素筝责怪,音书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并不恼怒,只边拿眼睛往外瞟,边与素筝低低道:“春蔼堂那位来了。”
一听到春蔼堂,素筝脸色也变了:“她怎么来了?”
音书摇头:“我也不知。”
这下素筝连端茶盏也没了心思,忙与音书走到榻边:“世子妃,大夫人来了。”
大夫人,楚国公府主母赵氏,李妩的婆母。
说起赵氏,早些年李妩家还未失势,赵氏见着李妩那叫一个热络,几乎见一次夸一次,诸如“李小娘子聪颖灵慧,难怪能得皇后娘娘青眼相待”、“李小娘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谁能娶到她真有福气”此类的话不胜枚举,直将李妩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后来皇后母子失势,李妩父亲作为太子太傅,也跟着遭殃,那段日子落魄潦倒,谁都赶着踩上一脚,好与那会儿风头正盛的丽妃母子示好——
赵氏也不例外,邀着一干王公夫人巴巴进宫与丽妃献媚,还盼着自己的宝贝独子楚明诚,能与丽妃侄女结个姻亲。
偏偏楚明诚看上了李妩,非卿不娶。
一通以命相逼后,赵氏捏着鼻子,让李妩进了楚国公府的门。
大抵天底下的婆媳,都逃不过相看两厌这一遭。
从前连太子都配得的李小娘子,现如今于赵氏而言,就如帐子上的蚊子血,无比碍眼。
而赵氏对李妩的厌恶,在李妩入府三年无所出,且不许楚明诚纳妾收通房之时,达到了鼎峰。
这等善妒的恶媳妇,简直是要断她国公府的香火!
三年以来,婆媳俩宛若仇敌,不知斗了多少法。
不过自上次中秋宴,赵氏塞了个丫鬟到楚明诚床上,李妩自请和离,楚明诚气的与赵氏大吵一架,赵氏也收敛些——
起码这小半年,再没找过李妩的麻烦。
不过现在,这份平静突然被打破。
赵氏的突然登门,叫栖梧院上下都警惕起来。
“世子爷这会子还在衙厅当值……”素筝拧着眉头,望着榻边冰肌莹彻的清艳美人,低声道:“主子,可需派人去给世子爷报个信,以备无患?”
“不必了。”一袭素雅袄裙的李妩坐直身子,纤纤玉指捉着一颗羊脂白玉镂空雕四合如意扣,将原本虚敞开的衣领不紧不慢地系上。
那张莹白细腻的脸庞神情冷淡,嗓音也如她这个人般,山涧溪流般泠泠清透:“世子在朝堂奔前程,哪能总拿后院这些污糟事去烦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她此番又要作甚……”
最后一颗扣子系上,外头恰好响起奴仆的请安声:“大夫人万福。”
李妩以眼神示意素筝和音书,两婢会意,简单收拾好案几,便垂首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出门相迎。
才走到门边,便见一袭华美诰命服的赵氏板着张脸,风风火火地走来。
李妩见着她这身庄重装扮愣了一愣,而后敛眸,规矩行礼:“媳妇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
话音未息,一声冷哼传来:“请安?呵,你倒是让我安呐!”
劈头盖脸第一句就这般不客气,倒是少见。
李妩长睫低垂:“还未至午时,母亲何来这样大的肝火?音书,叫厨房炖一盅百合枇杷雪梨汤,炖好后抓紧送来,给夫人祛燥养肝。”
音书连忙应着,屈膝退下。
赵氏见状,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胸口愈发闷堵,这个李妩一贯装的乖巧温驯,倒显得自己多么无理取闹般。
她刚想骂上两句,身后嬷嬷附耳提醒:“夫人,莫忘了正事。”
赵氏只好压下火气,睇着那抹清雅窈窕的身影,嗓音沉沉:“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说罢,便将这栖梧院当做她的春蔼堂一般,大步入内,自顾自在榻边坐下。
李妩不动声色跟上前,素筝搬来一张月牙凳供她坐下。
待婢女上了茶水糕点,李妩恭敬出声:“这大冷天里,母亲特地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赵氏没答,只笔挺着腰杆子,冷脸扫了圈屋内婢子:“你们先退下。”
年过四十的妇人保养得当,又身着诰命服,越发显出一品国公夫人的威严。
只这份威严能唬住旁人,却唬不住自小出入后宫,被从前的许皇后、如今的许太后视若亲女的李妩。
她淡淡朝素筝点了下头,素筝这才带着丫鬟们退下。
没了外人,赵氏也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妩,语气不善:“你到底什么意思?自陛下登基,你就称病在家,宫里大宴小宴不去就罢了,现在连每月十五三十命妇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你也不去。太后娘娘从前待你不薄,你却不恭不敬,毫无良心,你、你……你这人简直是个白眼狼!我家诚儿也是瞎了眼,竟寻了你这么个不孝不悌的媳妇进我家门……”
毫无客气可言的骂声尽数入耳,李妩抚着膝上裙衫的褶皱,恍然意识到,今日正是十五,四品以上官眷入宫请安的日子。
既如此,她大概猜到赵氏为何这般恼怒,连诰命服都没换就杀到她的院子。
待上头之人骂舒坦了,李妩才抬眼问:“今日入宫,太后责斥母亲了?”
赵氏一噎,对上那双清澈如冰雪的眸子,火气莫名冷却几分,嗓门也小了:“那倒没有,太后温和宽容,从不轻易斥责旁人。”
李妩嗯了声,又问:“那是其他夫人说了不中听的?”
这一问,霎时勾起赵氏今早的不愉回忆,脸色唰得又沉了下来:“还不都怪你!你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世子妃,我不指望你给诚儿生个一儿半女,也不指你与旁人家媳妇一样左右逢源,替诚儿活泛关系,我只求你别拖他后腿,起码礼数周全,莫叫旁人笑话我们楚国公府没规没矩,不敬皇室!”
闻言,李妩沉默许久,才看向赵氏:“母亲,不是我不敬皇家,只是过往之事,您也清楚……”
上好的檀香自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起,赵氏揪着帕子,一张脸沉得能挤出水来。
李妩的过往,满长安谁能不知?
作为李太傅的嫡女,李妩与太子青梅竹马,两心相许。她十岁时,皇后就在家宴上说过,待李妩及笄,就将她聘入东宫。
虽是一句笑语,但众人心知肚明,李家小娘子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
何况待小儿女长大后,太子待李小娘子那份珍视,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谁知这桩原本可传为佳话的姻缘,却因内宫争斗,化作泡影——
皇后被打入冷宫,太子被废,贬去偏远苦寒的北庭。
太子离开长安的那一日,正是李妩及笄的日子。
她已成人,却再无法做他的太子妃。
再之后,李妩嫁到了楚国公府。
一想到当今圣上,赵氏再看李妩,简直看灾星般——
抢了皇帝曾经的“未婚妻”,她儿子的前途还有指望吗?
“母亲,依照当下情况,我还是称病在家,避嫌为好。”
清灵的嗓音将赵氏思绪拉回,她看着眼前花一般的女子,横眉冷竖:“那你打算避多久?这都称病半年了,你当外人都是傻子,那么好糊弄?”
李妩被问住,一时也沉默下来。
她也清楚,称病这个理由太糊弄,可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不进宫。
“今日太后都问起你,说你病了这般久,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赵氏语气透着讥诮:“你没良心,太后却心慈,还惦记你。”
想到温良慈蔼的许太后,李妩捏了捏手指,强压下心底愧疚引起的泪意,轻声应道:“是,太后是个值得敬重的长辈。”
赵氏听得她夸太后,浑身有种说不出的不得劲,稍定心神,她冷着脸:“再过半月就是除夕宫宴,那可是一年到头最隆重的大宴,我不管你要病多久,那日你必须随我一同入宫!”
除夕宫宴?
李妩微怔,柳眉蹙起:“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赵氏打断她:“从前的事都过去多久了,我看太后早就不计较了,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才缩头缩脑。难道你进宫给太后请个安,磕个头,她会吃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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