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安涴摇头,“直接拍吧。”
她跟梁束这种天赋极佳的天才不一样,她吃情绪。
情绪走太多遍就会稀薄。
五分钟很快到,副导招呼他们过来。
安涴跟在梁束后面,深吸口气,余光瞥见王哥和柳白在后头连蹦带跳的给她加油。她朝他们摆摆手。
梁束绕到轿厢另一侧,长腿一迈跨入轿厢。然后微侧身向她伸出手,轻握住她手肘,微用力将她拽进轿厢。
自他俩进入轿厢坐好之后,整个片场落针可闻,只有魏导的对讲机偶尔滴一声。
“action!”
安涴双手撑着座椅,紧张地蜷了蜷手指。
七月闷热,轿厢里更如蒸笼。
长袖化纤校服密不透气,她闭上眼让自己入戏,正想着台词。
下一秒,微凉的手指就被男人猛地攥进掌心。力气之大,她失去平衡往他怀里栽去。
如铁一般的大掌握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安涴心脏怦怦跳,她错愕抬头看梁束,就见梁束手臂更紧将她揽在怀里,缓缓低下头,暗哑地喊她剧中的名字。
“林怀阳……”
薄唇吐出浅浅的气息,他垂眼看她,漆黑的眼眸如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男人攥住她的手指送到唇边狠狠吻住,“放学跟你说话的那个男同学,有哥好看吗?”
“?”
“怎么光看他,不看哥呢?”
“哥得罚你。”
被他用力拽住倾身,骤然撞进他坚硬的怀里。手腹紧贴他下颚上新长的青茬被他蓄意按在那里来回轻柔摩擦,引她后脊骤紧。
安涴:“?!”
等等,这跟剧本写得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梁束漆黑的眸子像狼似的,狠叨叨盯着她。乌黑的眼仁大且圆,眼神坚定。深邃的五官,棱角分明的骨骼,在明灭的光线下梁束硬质凌厉的英俊极有质感。
他刚一拽,安涴失衡半伏他身上,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另一只手伏在他胸口蓬勃的肌肉上。
炙热的体温,有力的心跳。
安涴渐渐迷失在他眸中深潭。
对视良久,梁束不舍放开她,从怀里掏出红色绒盒,递给她。紧张地绷紧嗓子跟她说,“哥要出去读大学了,你在家好好读书等我。”
安涴垂眸凝在似曾相识的小盒子上不由怔忪,半晌没动。
不远处魏玮双眼浑圆紧盯显示器,后槽牙咬紧。王希慷也不由紧张,攥着柳白的手一用劲,疼得柳白疼成红灯笼,还不敢出声。
这是梁束第一次拍感情戏,也是安涴初次涉足电影,对双方都是初次,大家都捏把汗。
梁束空着的左手轻轻捏了捏安涴消瘦的手腕,暗中提醒。
继续哑声道,“哥怕你被别的坏小子迷了眼,想把你先定下来,懂吗林林?”
总算听到相熟的台词,安涴这才回神,抬眸盯着他额头上正往下淌的汗珠,心里怪道,这都能按剧本演吗?
眸光微动,指尖蜷了蜷,缓缓抬手用指腹抹掉他浓眉上的汗珠。肌肤相碰,梁束猛地打了个哆嗦,耳朵尖红似骄阳。安涴往后要躲,手指又被他迅速箍住。
“我,我怕你沙了眼睛。”
梁束狠狠盯她,拽过她将她手指上的汗珠擦到衣服上,而后垂头狠狠亲了一口她细白如葱根的手指肚。
“等哥两年,下回不亲这。”
颊边红霞翻飞,安涴睫毛震颤,想说什么,最终垂下眼将恼人的话语吞了回去。
狭小的轿厢陷入宁静。
“cut!”
魏巍抻着脖子的喊声打破这抹静谧,“ok了!非常好,安涴不错接住戏了!”
“怔忪迷茫的状态演的非常好,就是这样,保持啊。”
说着招呼大家,“准备下一场!”
下一场拍初吻,不在这。
整个剧组得换场地,所以初吻戏安排在下午。
那边忙活着,轿厢里的两个人都没动。
她不是演的,她是真怔忪迷茫。
红色绒盒还在安涴掌心里,因他刚刚的力道,硌得她掌心还疼。她侧眸看他低声问,“刚刚怎么没按剧本演?”
剧本没有因为女主看别人男主吃醋这一段,剧本上她也没被他拽进怀里。
刚一开始她都懵了。
静默良久,轿厢里才响起梁束沉磁的嗓音。
“抱歉,临场发挥,没提前告诉你。”
听到解释,安涴嗯一声,又说下回提前知会,梁束应了好。
轿厢外面剧组已经开始收拾,梁束还坐那不动,安涴起身迈出去之前回眸看他一眼,“不走吗?”
梁束没答,反而问她,“我看今天你的经纪人和助理都来了。”
没等安涴回答,梁束垂眸说了句挺好,才又看她弯唇,“你先走吧,我再坐着缓一缓。”
安涴扫他一眼,见无异,心想可能这是他拍戏的习惯,于是没有置喙只是轻轻颔首,然后离开。
在她转身时,梁束抬起眼牢牢盯着她的背影。
看她走到那两个男人身边和他们有说有笑。
王希慷眼瞅着安涴朝他们走过来,定睛一看她手臂僵直地垂在身侧,手指轻颤着。他忙三步并两步上去,担忧拧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涴瞅他丽嘉一眼,摇了摇头。
一直到坐上回去的大巴都静默无语。
王希慷瞧着不对劲,但安涴闭口不言,他只能干着急。
大巴上除了安涴他们几个就是剧组其他人,没瞧见梁束和魏导。王希慷扫一圈心中大概有个猜测,悄悄拿出手机。
中午回到酒店吃饭,简单休息片刻。
这几日奉命和安涴“形影不离”的梁束不见踪影。
安涴也没问,独自默默吃了午饭然后回房休息,等剧组通知下午开拍。
安涴手握剧本,坐在沙发上垂着头。
目光却虚散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邰枝的信息。
邰枝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吃饭,安涴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跟她说自己已经进组的事。不光这个,之前邰枝闭关赶项目,邰枝连安涴的新搭档是梁束都不知道。
安涴顺手给邰枝回通电话,浅浅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简单概况。邰枝的性子比安涴更淡漠,直接问,“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又说,“之前我们看你们一路艰难走过来,你真忍心?”
安涴握紧手机,抿紧嘴唇。
邰枝点到即止,默了半晌低声感叹道,“不过梁家那摊烂事,你离远点也好。”
挂断电话,安涴走到窗边长舒口气。
邰枝说得对。
在房间里等了半天,没等到剧组通知。安涴让王希慷去问,过了一会儿王希慷回——说是梁束上午拍完戏好像突然生病,联系不上人。
生病了?
上午她离开时还跟他说话,看起来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
安涴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又坐回床上。
隔壁一点声音都没有。
寂静的像没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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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小巴,梁束助理余遇跑上跑下拉开车门,终于发现孤坐的老板。
这才松口气。
还以为那么大一个人失踪了呢。
余遇觉得不对劲,小心打量坐在暗处的男人,一时看不清他神色,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退。
“她回酒店了?”
余遇忙应声,“回了回了。”
余遇跟老板时间不长,知道老板少言寡语。
但这次进组之前,老板特意拎着耳朵嘱咐他,进组后多照顾点别人。
照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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