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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钦又往前一步,咄咄逼人。
    “安涴,他以前对你不好吗。”
    “请你不要做伤害他的事情。”
    “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梁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安涴冷眼看他。
    说了该说的,容钦隐于夜色利落离开,像从未来过一样。
    七月的晚风明明温暖宜人,她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弯弯的月亮却觉得冰凉刺骨。
    等了一会儿,王哥还没回来,安涴提着包独自打开单元门。
    一整日的好心情毁于一旦。
    将自己扔到床上,安涴想了许多。
    跟梁束分手之后她很少回忆从前,因为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她过得并不好,她很想念他。
    浑浑噩噩坠入梦里,又回到他们同住过的那间小房子。
    她坐在沙发上,唇角衔着一丝笑环顾四周。
    她在梦里,也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她放松地,彻底将自己投入梦境。
    咚咚。
    门响了。
    安涴转眸,脸上笑容更大,雀跃地跑过去开门。
    结果来的不是她的情郎,是腥臭恶心的浓雾。
    -=-
    翌日一早,安涴醒来习惯性打开微博准备看一下新闻。
    点开热搜页面,刚睡醒眼睛还不太聚焦,她眯起双眸晃了一遍,乌黑的眸子突然顶住。
    【梁束女友现身】
    点进去,这回居然有照片。
    安涴打开照片细细打量,以她这几年的经验已经能分析出狗仔的拍摄角度。
    估计是蹲在草丛里拍的。
    这狗仔还能尽心,拍得跟连环画似的。
    梁束护人出门,帮人开门,扶车顶,一幕幕拍得清清楚楚。
    有女友了啊…
    安涴情绪并无波动,还感叹一句,“还真出息了。”
    知道护着人了。下一秒她就退回主页,该看什么看什么。
    赖了一会儿床才去卫生间洗漱。
    洗完脸,她双臂扶着洗手池直起身子直视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
    水珠淋漓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挂着的水雾凝结从眼角坠下。像眼泪一样。
    她认得照片里的女人。
    是楚时卿。
    在她和梁束还在一起时,她就知道楚时卿。
    虽然没见过楚时卿,但是楚时卿就像鬼魂一样在她的生活里来回飘荡。
    曾经她给梁束打电话不止容钦会接。
    楚时卿也会。
    他们果然在一起了。
    她很轻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梁束眼巴巴。
    第8章
    接下来时间过得飞快。
    魏导那边不知怎么,突然提快进度,直接通知主演和主要配角提前到剧组接受培训和定妆。
    再找空剧本围读。
    接到通知后,王希慷赶紧领着助理,带着安涴大包小裹进驻剧组。
    这次剧组主要在怀城取景。
    怀城内陆,山多树多。
    魏玮找了一处在山坡上的小镇作为最开始的拍摄场地。
    叫团结镇。
    等安涴到怀城时,天色半暗。怀城的天不如滨城蓝,像是蒙上一层纱雾,灰突突的。
    生活制片在片场附近包下唯一一间四星级酒店。
    低楼层给工作人员,高楼层分给剧组的大咖们。
    安涴的房间在顶楼走廊尽头最里面那间。
    规规矩矩的小套间,不大,白色基调,干净温馨。
    安涴挺喜欢。
    王希慷和安涴助理柳白住三楼的双人间。
    办好入住也没人联系他们,安涴打开剧组的群,看到现场那边正在布置,给魏导发的信息他也还没回。
    她估计暂时没人找她,于是窝在床上又看了一遍剧本。
    说实话,这部戏对她来说挺有挑战。
    《麒麟》算是她的成名剧,几乎没有什么亲密戏。《吞雾》不同,男女主的情感转折通过九场重要亲密戏传递,因此对演员双方的契合度和拉扯感要求极高。
    她突然想到之前看过同行的采访,记者问她对因戏生情怎么看。
    那位同行坦荡回答,在那一刻,在戏里,我的确是爱对方的。
    那她和梁束拍戏时,也会这样吗?
    她没拍过亲密戏,她没有答案。
    更令她担忧的是现在梁束对她颇为排斥,到时候影响拍戏效果怎么办。
    他贵为满冠影帝,拍不好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只会说她接不住戏。
    安涴垂眼,睫毛颤动。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安涴开门看到王希慷和柳白站在门口,“吃饭去啊?”
    “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
    王希慷大惊:“咋回事?哪难受?我给你买药去!”
    安涴:“……就有点累,我早睡会就好了。”
    有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柔软的地毯已吸附大部分噪音,但动静依旧不小,三个人循声望过去。
    几道人影映在地毯鲜艳的暗纹,变长又变短。下一秒绕过转角。
    梁束目光扫过他们而后颔首,继续扭头跟身边的人低声交谈,等近了收声,沉默地离他们越来越近。
    安涴呼吸微滞,心道不会吧。
    然后下一秒就见他在她旁边那间客房门前站定,拿出房卡利落开门,目不斜视进去。
    跟这尊大佛成了邻居,得挨着住三个多月,安涴脑瓜子嗡嗡响,更没心思出去吃饭。
    跟面前二人说饿了会叫餐才把老妈子二人组送走。
    王希慷临走之前对她挤眉弄眼,满眼都是对她殷切的盼望,像期待儿媳妇怀大胖孙子的老婆婆似的。安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隔壁开门关门声不断。
    等到快十二点才安静。
    四星级酒店隔音居然不大好。
    咯噔,床头后面的墙壁传过来一声闷响。安涴细细辨别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隔壁充电器插进插座的声音。
    一时间安涴心里只有两个念头。
    ——两张床是头对头。
    ——这酒店的插座真紧。
    她躺在床上麻木地盯着天花板,听着隔壁不断传来细碎的声音。
    没有酒,她睡不着。
    翌日安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支起身子,后脑勺如针扎一般剧痛。昨夜不知道干躺到什么时候才睡着,缺觉使人脑供血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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