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舒媛一身暖香,气喘吁吁窝在卿墨胳膊之上,轻声问道。
卿墨听她问起付雪凝,淡淡道:“见过几次,怎么了?媛媛怎会与她相识?为何突然提起她?”
舒媛一五一十将今日在街市上发生的事情告知,随后问道,“将军可知,她心中所念之人是谁?”
卿墨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大皇子刘湛,当今皇后嫡出那位,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文质彬彬,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舒媛好奇。
“也没什么,只不过小时候我就与他相识,当年皇上钦定了不少王公大臣的儿女进宫给众皇子伴读,我与付雪凝就在内,几年时光相熟,是少时情谊,大皇子从小就是众皇子之中最聪颖最良善的,那时候,我原本以为以他的资质和身份,得到储君之位毋庸置疑。”
衡朝,女子和男子一样拥有读书的权利,付雪凝伴读并不奇怪,想必是在那时,付雪凝就喜欢上大皇子刘湛了,可分明身为大皇子,又是嫡出,何况还聪颖勤奋,为何储君不是他?
“如今的太子,是叁皇子刘祯。”舒媛道。
“嗯,建元叁十六年,贵妃入宫,盛宠一时,虽然帝后恩爱,却难敌新人入怀的新鲜热烈,正是在那时,叁皇子出生,当天夜里月移星异,不久后民间流传起叁皇子是天命所归的民谣,这民谣很快传入皇上耳中,刘祯不过才满月,皇上便力排众议将储君之位给了他。”
卿墨抚摸着舒媛的脸,“刘湛当时已经十五岁,懂很多事情了,没能得到父王垂青心灰意冷,大醉之后承受不住打击,性格大变,就像变了一个人,从此沉默寡言,再不复当年少年郎的开朗灿烂。”
舒媛想了想,道:“那民谣,恐怕是有人故意散播,传入皇上耳中的吧?他如此资质,却因为一首子虚乌有的民谣没能争过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自然难以释怀……”
“是啊,民谣是谁设计传入皇上耳中的,众人皆知,却有谁敢捅破呢?贵妃盛宠一时,她亲哥哥付震宇也位极人臣,官至宰相,付震宇在其中从中周旋作梗帮贵妃夺位,尽了多少心力?付雪凝可是贵妃的亲侄女,你说,刘湛身处其中,身后势力皆因为他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又怎么能不顾党争派别,不顾一切接纳那付雪凝呢?他们之间,本就不可能的,刘湛待她疏远冷漠,也是望她早日看清一切,尽快释怀,另觅良缘。”
“少时情谊,少女怀春,岂是那么容易忘怀的。”舒媛默默叹了一口气道。
“终归是无缘。”卿墨看着她,目光在她目色之中流连,“我知道你可怜她,付雪凝性情温柔心思单纯,朝堂之上的事,恐怕她也知之甚少,若你愿意与她结交,我不反对。”
“嗯嗯。”舒媛笑道,“我今日邀她,有了空闲可来此找我,可以吗?”
“自然可以。”卿墨道,“你来到此处,无亲无友的,若能多结交几个朋友,多些人陪伴,自然是好,我军务繁忙之时无法陪你,你也能找到人一块儿解解闷儿。”
他凑近,蹭了蹭舒媛鼻尖,“免得我整日担心,你在家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会不会很快便厌烦了待在这里的日子。”
舒媛开心极了,她羞涩道:“才不会厌烦,这里不是有你在吗?我想永远和将军待在一起。”
卿墨在此处,她怎么可能厌烦呢?
她本是孤身一人,是卿墨救了她,使她结束了生死难料的日子,如今,卿墨虽然忙,却每天都按时回家陪她,时常还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她有了卿墨,能每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就很开心很幸福了。
她早就暗暗发誓,卿墨去哪,她就去哪,她要和卿墨永远在一起。
她话音刚落,卿墨目色又深了些,他一言不发,突然倾身吻住了她。
卿墨压上来,阴影笼罩住她,完完全全将她包围住了。
刚才折腾了许久,她骨头都已经快散架了,哪里还能受得了,她神色慌张求饶道:“将军……不许再来了,好不好?”
她声音软软的,仔细一听带有微弱哭腔,好像下一秒就要泪洒当场了,瞧着十分可怜,卿墨只能暗自压下欲火,埋头在她颈间,深深嗅了一口她的体香,重重地叹了口气,失力般泄了那口气。
“媛媛,你可真是……怎么会这么讨人欢心?”
她说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卿墨一听,简直比在战场上一举拿下十座城池还高兴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