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地广物博,她走了两年的时间,也只走过大越十分之一,如今,她在枫叶村。
如其名,村里山里遍布枫树,正值秋季时分,黄叶落地,将褐色的大地染上了一层金光。
她很喜欢这里,不单单是因为惹人垂涎的景色,更是因为村民的热情与淳朴。走过的地方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什么是世间,什么是人。
淳朴友善的村落并非没有遇到过,只是像枫叶村村民这般淳朴憨厚,甚至可以说是憨得有点过分的村落,有且仅有一个,反正目前她就只遇到了这么一个。
暂留此处的另一个原因便是枫叶村的村民特别好欺负,当然,并非是她去欺负他们,而是别村跑来欺负他们。凤溪然想得很简单,她打算教授几个村民简单的医术及辨认草药,只要学会了这些,附近村落的人就不敢再欺负他们。
毕竟,大越推崇医术,对会医会药之人都抱着敬畏之心,谁也不敢保证自个儿没病没伤。
也因此,作为小神医的凤溪然,十里八乡都知晓她,医术好,看病还免费,他们只需要拿钱到镇上药房抓药即可。有着如此医术且不收诊费的大夫,大家都卖她面子,谁也不会去得罪。
渐渐地,其他村落不再排挤枫叶村,村与村之间的联络也慢慢多了起来。
凤溪然生得貌美至极,在诊治时,病人总是经不住多看几眼。对她生了邪恶念头的人只多不少,不过她永远都是一脸的淡然冷静,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
只有在面对孩童时,冰冷的表情才会慢慢融化,露出动人的笑容。
“凤师父!凤师父!”远处传来叫喊声,听着很急切,还带着哭腔。
凤溪然采药回到山脚下,便听到村子方向有人喊着她,熟悉的声音,是魏大娘。其儿子魏朗拜了她为师,魏大娘便习惯地跟着喊她一声师父。
凤溪然加快了步伐过去,魏大娘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想要说话,却又不得不狠狠抽着喘气。
“魏大娘您心脏不好,别着急,缓一缓。”凤溪然从背篓拿出银针,给她扎了几个穴位。
不过几息,魏大娘缓了过来。
“凤师父,那天杀的恶人把我儿......把我儿......呜呜呜”说到后面,魏大娘哭出了声,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凤溪然所知道的恶人,十里八乡就一个。
听闻他身高非常人也,超过九尺(两米以上)如巨人,面戴恶鬼面具,无恶不作,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她猛地想到魏朗那张俊俏白皙的面孔,十五岁的少年郎,他是魏家的读书人,不用下地干农活,弱不禁风的样子。
那恶人禽兽不如,牲畜家禽都能用来泄欲,更不用说人,被他抓住了,管你女人男人,通通不放过。
“难道......?”凤溪然没说出后面的话,见魏大娘哭得更大声,答案她已知晓。
看来,魏朗是被恶人辱了清白,谷道不保。
“我们快回去。”凤溪然扶着魏大娘快步朝村里走去。那恶人真如传闻所说的身高的话,魏朗可不单单是被侮辱,不足七尺、骨架又偏小的他,谷道极大可能会重伤。
来到魏家,还未进门便听到堂屋里的哭声,魏朗的大姐和小妹边哭边大骂那杀千刀的恶人。
听到脚步声,魏大姐转过头,眼里的怨恨瞬间变成了委屈,上前紧紧攥住凤溪然的手臂喊道:“凤师父,弟弟他伤得很重,快救救他!”
凤溪然蹙着眉头颔首回应,随即推开魏大姐的手臂,去了魏朗的房间。
才进去,血腥味扑面而来。
魏朗下半身都是血,身上多处淤青还有鞭子抽打的痕迹。她上前探了探脉搏,很弱,失血过多以及精神受到重创,没有求生意志。
她从魏朗的书桌上拿出纸笔写下药方,魏家人都聚集到了魏朗房间门口,大气不敢喘,捂着嘴流泪,他们无辜又委屈地盯着她。
放下笔,她道:“来个人去抓药,魏老爹留下帮忙。再让个人去我房里拿外伤药,在药柜第二层,是蓝色的瓶子。”
听到她的交代,魏小妹跑进去拿了药方道:“我去抓药,大姐去拿外伤药。”
凤溪然暂住村长家里,距离魏家不远。
接着,她和魏老爹合力快速扒掉魏朗被撕成布条的衣裳,检查了伤口,抽出银针给他扎了好些穴位,随后给他撕裂严重的谷道做了缝合。
这时,外伤药也拿了过来。
上药,包扎。
等到魏小妹回来,煎药给魏朗服用,已是夕阳西下。
凤溪然再探了探脉搏,比刚才有力了许多,她松了口气,走出堂屋,魏家人一声不吭低头不知想些什么。
“你们准备怎么办?”
听到声音,魏家人抬起头,一脸茫然,他们恨啊,可是恨有什么用呢,那恶人是十里八乡的噩梦,无人不怕,官府都拿他没办法,他们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被欺负成这样,也只能生闷气,认命吃了这亏。
凤溪然在此住了两个月,恶人的传闻听得多,但却从未见过他,便问道:“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怎么确定是恶人将魏朗弄成这样?”
魏大娘一听,急了:“除了恶人还有谁会做这种事?!荤素不忌,男女不分!”
“......”这世上荤素不忌、男女不分的人多不胜数。凤溪然没回答,等着她说下去。
“前两天我就听说隔壁村有个叫二狗的被恶人奸污,我还跟孩子们交代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要出去一定要结伴。今天中午我准备做午食,李二郎跑来说看到魏朗重伤昏迷倒在龙山山脚下,我忙叫上老头子,我以为是跟别人打架呢,结果一看......天知道我儿遭受了什么啊!
老婆子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杀千刀的作孽啊!我家魏朗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娶媳妇啊?”魏大娘说到后面,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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