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给她换下脏兮兮的罗裙,又将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一丁点伤口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花。
“小姐,那些贼人真是不知好歹,竟敢将你掳了去,谁不知道我们无月城在江湖上的威名,还好你这次没有受伤,否则他们别想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小姐,你这几日受苦了……”
彩儿是从小就跟着江雪的丫鬟,比她大两岁,又爱操心唠叨,当真如亲姐姐般为她事事操心。
江雪无奈地揉了揉脑袋,打断彩儿的话:“好了彩儿,我不是已经说了我都没事了嘛。”
正在这当口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江雪循声看去,便见一人走了进来。
来人身着素衣白衫,身量颀长,身姿挺拔,面容亦生得俊朗,远观若松山柏木,近看如昆山之玉,行走间若清风拂月,令人见之忘俗。在他身上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温柔至极,刚硬至极。
“哥哥!”
这人正是江雪一母同胞的哥哥——林如风。
江雪欢呼一声,小跑着扑进林如风的怀里。
林如风伸手抱住她,待她站定,又急切地拉着她上下打量:“让我看看可有受伤。”
江雪缩回手原地转了个圈:“哥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要担心了。”
林如风道:“我已经派人去追那绑你的人,等我抓到他,定饶不了他。”
江雪连忙摇头阻止他:“不用了!他们并没有伤害我,而且他只是为了救朋友才会去盗血蟾蜍,哥哥你也知道库房的看守有多严密,他们虽然绑了我,却也情有可原啊。”
林如风的脸色沉了一瞬,雪儿居然帮着不相干的人说话,林如风心里瞬间有些不是滋味:“你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
江雪轻轻一笑:“因为这是事实啊,你看,血蟾蜍他们也还给我了。”她把桌上的锦盒拿给林如风,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他们无月城珍藏的至宝血蟾蜍。
血蟾蜍可解百毒,救人于命悬一线之机,多年来不知被多少武林人士所觊觎。
几日前那伙贼人不仅将血蟾蜍盗走,还将雪儿也掳走,他又正巧在外办事,得知消息,担心得几日食不下咽。
血蟾蜍失窃倒还事小,若是雪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将那贼人碎尸万段!
万幸,如今雪儿正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血蟾蜍也回来了。
“雪儿,你认真告诉我,那些贼人真的没有欺负你?”
江雪点点头:“嗯,真的,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反而更像行走江湖的侠客,仗义疏财,重诺守信。”
“其实一开始我也很害怕,那天我本来在花园里散步,忽然闯进来叁个蒙面人打晕了我,等我醒过来,就已经在马车上了。我很害怕,想大叫救命,可是他们点了我的穴道,我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我便一直哭一直哭,后来他们被我哭得烦了,就跟我说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借用一下血蟾蜍,等他们救了朋友便把血蟾蜍还给我,还送我回家。”
“我也是半信半疑,万一他们骗我呢?但转念一想,我打不过他们,就算他们说话不算数我也没法跟他们理论,便一路上偷偷注意他们的言行,我发现他们对旁人倒非常礼貌,明明自己的钱都不够住客栈了,却还是把钱送给路上的婆婆给她孙子买药。后来他们发现我不闹了,也不哭了,就解了我的穴道。有一次路上有人卖糖葫芦,那东西看起来真可爱,我又没有吃过,一直盯着那小贩的糖葫芦看,那位姓沉的大哥便给我买了一串。”
“到后来我也不怕了,他们急着赶路,我反而有闲心欣赏一路的风景。到了姑苏城,他们果然用血蟾蜍救了一个朋友,之后他们打听到无月城的人在这儿,便送我来了。”
林如风听江雪讲述了她被绑这一路的经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但这事还是让他难以释怀。
第一次,他明白自己可能失去雪儿会有多心慌。
“哼,既然是借,大可大大方方来借,又何必来偷?可见他们也不是你说的那般光明磊落。”
况且,他们更不该动你,林如风心中暗流涌动。
江雪捏住他衣袖一角,撒娇似的左右晃了晃:“哥,你就不要再介意这件事了好不好,不然显得咱们无月城多小气似的。”
林如风拗不过妹妹的撒娇,抬手轻轻捏了下江雪的脸:“好,我听妹妹的,不和那起人计较,倒是你呀,不能轻信了旁人,别人给你买串糖葫芦就是好人了?”
“哥哥,你还是对他们心存偏见。”
“嗯,就算我是偏见吧。明天我们就启程回无月城。”
“啊?明天就回去?”江雪低头,心里非常不情愿。
“怎么,不想回家?”
“我……”江雪脚尖轻轻地踢着地板,吞吞吐吐地说,“我还想……在外面玩一会儿,平常我都出不了门,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有好多有趣的东西我都没玩过,我不想回去。再多呆几天吧。”
林如风笑着拍了拍江雪的肩,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玩,那我去给娘回信说我们晚半个月回去。”
江雪小雀跃地踮了踮脚尖,搂着林如风的胳膊:“哥哥你真好。”
林如风宠溺地点了点江雪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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