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问参商
简介: 一朝重生,太上葳蕤回到了数百年前,修真界人人闻之色变的妖尊,此时还只是镜明宗弟子眼中严苛冷淡,修为低微的大师姐。
数百年前,妖尊座下护法也不过是个未经风雨的懵懂少年,尚未家破人亡;
未来的仙门天才也只是名道途艰难的散修,不曾被人骗去一身道骨;
满手血腥的鬼修亦是娉婷少女,未曾遭逢剧变;
而太上葳蕤自己,也还不曾被人一箭射杀在天水阁上,转生为妖,亲友尽丧。
被迫砍号重练的太上葳蕤这辈子改拿爽文剧本,青云台上,她越阶败敌,令镜明宗弟子无不叹服;
云湖禁地中,她抬手画符,符成,连破十二重禁制,救出无数困于地宫的修士;
琼花玉露楼上,她以筑基修为斩杀金丹修士,战力入修真界地榜第一,名震东域;
随手修改的阵纹令门中弟子顿悟,而得她指点的少年剑法也得以臻至化境……
于是在不久后,太上葳蕤被未来的正邪两道大能强行抱住了大腿,被称为蛮荒之地的北域因此走出了无数修为不凡的大能,皆言为妖尊门下。
后来天地倾覆,北域之主踏水而行,力挽天倾。
那时世人才知,原来一统北域,声威煊赫的妖尊,就是当年被镜明宗除名的那位大师姐。
内容标签: 重生 打脸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太上葳蕤,燕愁余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重生后,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
立意:心存希望,迎接新生活
vip强推奖章:
一朝重生,太上葳蕤回到了数百年前,修真界人人闻之色变的妖尊,此时还只是镜明宗弟子眼中严苛冷淡,不近人情的大师姐。重活一世,她得以弥补前世种种遗憾,以小孤山掌门之身,重临北域,成就至尊之位。及至后来天地倾覆,北域之主踏水而行,力挽天倾,于绝顶之上,俯瞰众生。作品情节独特,逻辑流畅,女主成长过程跌宕起伏,读来畅快淋漓。
第1章
镜明宗倾覆那日,东域下了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妖尊发兵东域,不过短短数月间,东域三州先后沦陷,唯有身为苍栖州第一大派的镜明宗还不曾匍匐在她脚下。
镜明宗以镜花岛为中心,其外九处岛屿环绕,相互拱卫。如今内外各处禁制尽数开启,退守此地的各派修士来往巡查,守卫可谓森严至极。
天边一片灰白之色,沉云蔼蔼,像是有一场风雨酝酿着将要到来。远处暗色的湖水翻涌,忽而凭空掀起数丈高的巨浪,万千妖族踏水而来,声势浩荡。
见此情景,镜明宗内众人都不由生出深刻畏惧。妖族来势汹汹,即便有镜明宗的禁制相护,他们又能在这千万妖族的围攻之下撑过几日?
城楼之上,被众人拥簇在最前方的青年姿容清绝,他着一身玄衣,肩头深灰色大氅上绣着振翅欲飞的鹤。
容玦低头,玄色衣角在高处寒风中猎猎作响,此刻,他的眼神不由带着几分沉凝。
天边骤然响起一声龙吟,众人不由循声看去,只见数条黑蛟拉着车辇自云后而出,车外垂下的薄纱如缥缈雾气,掩住了车中女子的相貌,叫人一时看不真切。
“妖尊……”容玦身后传来一声低呼,哪怕没有看清车中人的相貌,但有黑蛟驭车,已经足够让人猜出她的身份。
在车辇出现之时,下方湖面异变陡生。两根石柱骤然自湖底升起,其上雕刻着仰天咆哮的狰狞异兽,煞气惊人。
而在石柱之上,赫然锁禁着两名身形纤弱的白衣女子。
容玦在看清两人容颜的那一刻,不由瞳孔微缩。耳畔有风声呼啸,他紧抿着唇,将忍不住握成拳的右手藏进袖中。
“容家主……”身旁相识之人犹豫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在众多同情又怜悯的目光下,容玦面上不曾显露丝毫异色,藏进袖中的指尖却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泛白。这石柱上的人,一个是他的妹妹,另一个,则是他心中挚爱。
太上葳蕤并非这两者之一,把容玦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挂上石柱的,倒是她。
车辇落下,风扬起薄纱,天光之下,她面上蛇鳞闪动着冰冷暗芒。千万妖族齐齐躬身,无论修为高低,在她面前都表露出臣服之态。
妖尊,太上葳蕤——
容玦遥遥向天边望去,心中复杂难言。
他从没有想过,他们还会再见。
更不曾想到再见之时,会是如今这般局面。
太上葳蕤靠坐在车中,神情却只见一片漠然。她微微抬指,石柱周遭灵气凝成数道风刃,尽数落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两名女修身上。两人闷哼一声,却是咬紧了牙关不曾呼痛。
鲜血染红了衣裙,又坠入湖中,引得恶蛟蠢蠢欲动。
若非忌惮太上葳蕤所在,他们早已控制不住心中垂涎,将这两名修为不俗的人族撕咬分食。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尽数化在湖中。
见了这一幕,便是容玦素来冷静自持,也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又怎么可能目睹她们受此苦厄无动于衷。
他身旁中年男子心中暗道不妙,如今这石柱上锁禁的乃是容玦至亲之人,妖尊若是借她二人性命要挟解除镜明宗护卫禁制,谁知容玦会作何选择?
一旦失了禁制保护,他们这些人在妖尊面前岂不如猪羊一样任其宰割?
东域修士若有人能是太上葳蕤的对手,便不会节节败退。如今除了退避镜明宗内的数千修士外,东域各大势力已然尽数归顺妖尊。
“太上葳蕤,你以为容家主会受你威胁吗?!如他这般深明大义之人,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葬送无数同道性命!”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义正辞严道。
他这番话一出口,却是将容玦高高架了起来。
容玦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将话说得冠冕堂皇的中年男人,终究没说什么。他的目光移向湖上,双眸深沉,叫人难窥其中情绪。
所谓的名门正道中,却多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太上葳蕤勾了勾唇角,嘴边扬起一个不见什么温度的微笑。
“本尊要入镜明宗,何须这等手段。”她的声音落在风雪中,让人觉出相同的冰冷,“今日本尊来此,是念在旧日情谊,为容家主送一份厚礼。”
妖尊竟然与容氏家主相识?!
听了这句话,镜明宗内的人族修士俱是一惊,目光不由在容玦与太上葳蕤之间逡巡,带着几分惊疑不定。
容家主怎么会和妖尊相识?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不过太上葳蕤却无意为他们解惑,在一片冰冷的安静中,她再次开口:“听闻凡人若是国破,常有殉国一说。”
“如今镜明宗倾覆,总该也有几人宁死不屈,才好全了苍栖州第一宗门的气节才是。”太上葳蕤抬眸,眼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过今日故地重游,本尊也不好立时大开杀戒,便请容家主在这两人中,择一人为镜明宗殉葬吧。”
话音落下,容玦僵立在原地,脑中有一瞬空白。
他身旁众人面色难掩复杂,原来容家主与妖尊之间,竟是有旧仇。
见他久久不语,太上葳蕤笑了一声:“容家主若是选不出,不如本尊就将这两人都赏给黑蛟做血食可好?”
随着她话音落下,周围数条恶蛟俱都兴奋起来,讨好地向她摆动尾巴。这些黑蛟分明都有化神修为,但在太上葳蕤面前,却是十分驯服。
漫天风雪呼啸卷落,雪下得愈发急了,凛冽寒意顺着呼吸落入肺腑,让人彻骨生寒。
远处苍青色的山巅覆了皑皑白雪,雪光好像映明了南边晦暗不明的天色。
容玦看向被困在石柱上的两名女修,目光相对之时,心下也只余一片冰寒。
良久,他将目光移向太上葳蕤,碎雪落在她眉睫,那双眼中不见丝毫温度。
平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容氏家主此时神情黯淡,他哑声道:“妖尊若有怒,玦愿一力承担,不必牵连他人。”
太上葳蕤听着这句话,嗤笑一声:“本尊却是不知,容家主原来这般有担当。”
她坐直身,目光终于落在了容玦身上。
“既是如此,便请容家主自废修为,镣铐加身,跪行出城请罪——”太上葳蕤脸上褪去笑意,显出彻骨冰寒,“如此,本尊或可饶她二人性命。”
不等容玦做出反应,他身旁的青年已然急道:“容家主,不可啊!”
容玦乃是如今镜明宗内修为最高之人,众人因此以他为首,若是容玦自废修为,他们便更没有可能抵挡住妖族大军。
“容家主,这分明是太上葳蕤的诡计,你万万不能落入她的陷阱!”
“不错,容兄如今当以大局为重,休要莽撞!”
一众人族修士围住容玦,七嘴八舌地劝道,一时倒是比容玦自己还更紧张他的安危。
城楼上混乱嘈杂,太上葳蕤的神思却有些游离,她抬起头,听见了落雪之声。
修真界强者为尊,这原是他们教给自己的道理。
只是他们应当没有想过,自己竟有一日,也会沦为弱者。
冰雪凛冽的气息落入肺腑,就在这一刻,眼前画面忽地破碎开,化为无穷无尽的黑暗。
大雨瓢泼而下,少女跪在殿外,重衣湿透。染血的衣袖在雨水冲刷下渐渐褪去痕迹,她垂着头,双目紧闭。
天地之间好像只余一片伶仃雨声,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身形微微动了动。
太上葳蕤抬起头,大雨中,那双眼冰冷而锋锐。她的目光穿过雨幕,落在了前方日月殿三个字上。
抬起右手,素白皓腕纤细得好似一折就断,经脉中的灵力近乎枯竭。
这具身体,只有炼气七重的修为。
前一刻,她尚且身在妖族宫阙之中,不过闭目小憩片刻,再睁开眼,便是如今情境。
日月殿……
镜明宗掌教所居,便称日月殿。
不过在妖尊踏平东域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镜明宗了。
即便是妖族大军兵临镜明宗那一日,太上葳蕤也未再入镜花岛内,而现在,她竟然跪在镜花岛中心的日月殿前。
昔年过往早已拂袖在记忆深处,那眼前一切,可是一场幻境?
脚步声响在雨中,太上葳蕤上方的一寸天地忽然被隔绝了风雨。少女撑着伞停在她身边,水红色的裙角被雨水洇出暗色痕迹。
“大师姐,此番小师妹受伤本就不该怪你,你实在不必这般……”少女轻声开口道,余光注意到太上葳蕤衣袖上残留的血迹,她微微一怔。
大师姐也受伤了?少女失神地想,所有人都在担心躺在日月殿中的泠竹,却没有人发现大师姐原来也受了伤。就连她自己,听了消息立刻赶来日月殿,也全是因为担心重伤的师妹泠竹。
“大师姐,你身上也有伤,还是先回去吧。”少女抿了抿唇,再次劝道。
太上葳蕤抬头看着她,数百年时光在这一刻回溯,眼前少女与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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