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禄带着两人就近到另一个隐身处暂时安置,这是一栋高耸的大楼,位在豪宅集中的住宅区,一楼还有两名受过训练的保全驻守。
在看见他们一票人现身时,保全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既没过问他们的人员资料,还毕恭毕敬地朝梁禄行了礼就放行他们。
搭着电梯一路上到十二楼,梁禄只带着三名部下出电梯,另外两个人又搭着电梯下楼。穿着衬衫,头发梳成西装头的男子开门迎接,恭敬地称呼梁禄为「少爷」,随着梁禄进门,另外两名男人扶着穆跟着进去,俐栩则跟在后头,最后是由俐栩身后的长发女子关上了门。
梁禄让那两个男人带穆进其中一个房间,见状,俐栩也识相地不再跟上去,长发女子问她要不要去隔壁房间休息,她摇了头,说她待在客厅就好。
俐栩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后,女子熟门熟路地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俐栩说了谢谢,但也没有喝,接过后就直接放到前面的矮桌上。
这间房子的装潢精緻,用上的家具看来都格外高贵奢华,连杯子都是有精美雕刻的陶瓷杯,她置身在这个环境中,自觉格格不入。
她短暂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梁禄正好从房间出来,两人目光交会。
她的面色疲倦,连维持表面的平静都难以做到,只能将目光移开,「我确实错估了那个人。他想毁掉穆,让穆不能再继续跟我在一起。」
「你说当时也在场的那个人?」梁禄环起胸来,也没有打算靠近,逕自靠在旁边的墙上。
俐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他说明白,但终究还是坦承:「他的确在场,但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她低垂着视线,手指握住右手的伤口,早已裂开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我想,那不是津梁的本意。不过,我们还是输了。」
对于那个人已深至骨子里的黑暗。
对于津梁无懈可击的强大。
对于她无法逃避的,自己的弱小跟无能。
「梁先生,我想继续我们原来的计画。」俐栩重新看向梁禄,振作起来的眼神透露出决心,「但我需要你的协助。」
「喔?不如你先说来听听?」
「我打算跟穆再度分开行动。然后,需要设法引开他们对穆的注意,让他们只注意到我,我一个人的能力势必是有限的,会需要梁先生的帮忙。」
「这么做的用意是?」
「很多事,穆其实是不知情的。」俐栩短暂的笑了一下,「其实穆不该涉足太深。然后,我得从『他们』那边釐清一些事情。」
「那是我得面对的事情,所以,暂且先让穆休息吧。」
这夜俐栩难以入眠,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也会做着那个噩梦而辗转醒来。穆还留在那间大楼里,她自己一人回到了原来的公寓,现在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身体感到异常的疲倦,她解开右手上的绷带,看着肿胀起来的伤口,眼神再度沉了下来。
早上八、九点左右,大门开了,梁禄部下中少见的女子探进了头,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俐栩。
「早安,俐栩小姐,今天继续吗?」
俐栩早已做好外出的准备,她很快站起身来朝对方微笑着:「当然,今天也麻烦你了。」
雅茗开着车载俐栩前往新的地点,一路上两人聊起天,车内氛围难得轻松愉快,雅茗很擅长聊天,问得问题也都恰好到位,既不会过分深入也不会太过浅白,让俐栩也稍微放松下来。
到了目的地之后,虽然已经是第二天,但看着俐栩跟树接触的模样,雅茗仍觉得新奇有趣,不过好奇归好奇,也没有打断俐栩,在知道时间有限的前提下,雅茗尽忠职守,也多少为俐栩排解一些外在的不必要麻烦。
俐栩本来预想津梁他们可能很快又会出现,但这两天倒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甚至连模慎的徵兆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会是她太累了吗?俐栩不禁这样怀疑过,但她也没有时间多想,很快就陷进一棵又一棵树之中。
俐栩仍在寻找与达拉也有连结的树,自从累积的次数逐渐多起来后,她愈来愈上手,可以大致透过几棵树,就能区分这一带区域有没有继续搜寻的价值。
「你也真不容易啊。」
某一回,俐栩结束后上车,她才刚坐进去,就听见雅茗突然说着。
「我虽然对你们的事情不太懂,但做着现在这种事情,你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故乡吧。」
这是俐栩来到都市后,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对她说,她有些诧异,但还是朝着对方微微一笑。
「我从小就没有家人,自然也没有所谓故乡,所以可能无法理解那种感觉。」雅茗一边开着车,一边逕自笑着,语气有着豁达的开朗,「对你来说,撇开那些事情,你会想回去吗?」
「我有我现在该做的事情。」俐栩将目光移向车窗外,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为此,就算不回去也没关係。」
「是吗?」雅茗从后照镜看了她一眼,本来正欲再开口问些什么,但看到她的表情后就索性作罢。
「雅茗小姐是自愿留在梁先生身边的吗?」俐栩问道。
「是啊。」雅茗熟练的转着方向盘,一提到这件事,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灿烂的笑容,「毕竟梁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非常仰慕他。」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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