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躺在床上有些失神,伸手揉了揉眼睛,有隻白净的手伸过来覆在他的头上。
「唔……好舒服……」冽呢喃了声,覆上那隻白净的手掌,手掌冰冰凉凉的,好似能帮他降温一样。
「还有些烧,先吃点东西,奉有调了一碗药,吃完东西再喝。」宵反手握住放在自己手上微热的手。
冽一听到要喝药就垮下脸:「还要喝啊?」
「当然,喝了会舒服点。」宵扶起冽,为他披上一件浴袍,将人扶下床。
冽靠着宵,宵稳稳扶着比他稍高的冽,将人带到饭厅。
宵坐在冽的对面,单手抵着下顎,若有所思地看冽吃东西:「小冽,你真没做恶梦?」
冽原本嚼着麵包,停下来眨着眼望向宵,摇摇头:「您怎么这么问?」
「你偶尔会呻吟。」宵耸耸肩,而且冽因为发烧,声音有点沙哑,面色痛苦,根本就像是做恶梦。
「呃……不是恶梦,梦到以前的事了。」冽吞下麵包,又咬了一口:「遇到大主子的事、我成为大主子的奴隶的事。」
「那么小冽有梦见和我第一次见面的事吗?」
冽摇头苦笑着:「也许再睡下去就会梦到吧。」
「……你会恨二主子吗?恨我把你的主子抢走。」宵眨着灰濛的蓝眼睛,神情有些慵懒。
冽惊讶地放下麵包,认真地注视着宵:「冽从来没恨过您,您美丽得让人难以憎恨。」
宵抿起唇:「你拿我最讨厌的外表为原因,说不恨我?」
「您永远是冽觉得最美丽的人。」冽用叉子叉了培根起来吃:「虽然当时十分难过,但不曾恨过您,更何况我喜欢上您了。您那时候其实醒着吧?我第一次亲您的时候。」
宵觉得有些苦涩,温柔地看着冽:「你怎么发现的?」
「您在那之后一整天说不到几句话,也没有用下流的话骚扰我,我后来想想,大主子的事不是主因吧,那也就只有那件事可能让您那样。」
宵睁大双眼,眨了眨,笑了起来。
啊,是啊,他是一个话既多又烦的人,还有,十分下流。
冽被奉收为奴隶后,起先是每天被奉调教,基本的扩张、口技、简单地体验鞭子、敏感度的训练等等,奉并不急躁,因此冽还能接受,只是比一般奴隶接受更多。或许还有冽打从心底服从奉,奉说什么就是什么,并不觉得做奉的奴隶有什么难处。冽鲜少违背奉的意思,只有偶尔受不了会反抗,但反抗通常是换来惩罚,之后他学乖了变成求饶,但几乎不会起效用。但也因为奉坚持在冽身上施予调教,冽才知道原来自身的接受度很高。
在冽能够容纳奉的硬挺后,奉几乎都会在调教结束后拥抱他,他很喜欢和奉做爱,但是奉的持久力很强,常常令他苦不堪言。虽说如此,奉在抱完冽之后,从来没丢下冽不管,奉会抱着冽去浴室清洗乾净,并且如果冽睡着了,奉还会特别放轻动作。
冽尝过奉各种惩罚的手段,于是他变得比较安分,不会再对梓丁宫的人恶作剧。毕竟要是有人向奉打小报告,他百分之百会被奉惩罚,而且绝对会让他们身心舒坦的惩罚,他因为对赤炎下药就被狠狠罚了一顿,连赤炎都对冽感到有些抱歉。奉教导冽待人该有的礼仪,也告诉他恶作剧是小孩子为了引起大人注意才做的事。
虽然奉很严厉,但就如奉收他为奴隶后,他们的关係是主奴,该有的疼爱、关心一样不少。在刚开始没多久,他偶尔会不小心叫成「陛下」,第一次被原谅,第二次被惩罚,并且奉告诉冽叫他主子只有两种身分,一是他的影卫,二是像冽这样,代表着,他们之间是主奴,奴隶依照主子的要求服侍主子,而主子也要因为那个身分对奴隶负责。所以错几次,就罚几次,直到深深刻在脑海里为止。
到了调教得差不多后,奉问冽想不想学什么东西,什么都可以提。冽原本想说没有,却赫然想起奉的剑术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厚着脸皮问奉能不能教他剑术,他知道自己因为没有才能被梓丁宫的调教师放弃,但他还是想学,正如赤炎拿来当诱因的原因,他想保护奉。奉答应了并且严格的教导冽,基本的体力奉要他绕着整个皇城跑,下盘要稳奉便拿着鞭子盯着冽扎马步,挥剑姿势不到位就挥个一百次,一百次不够就一千次。冽有时候会想放弃,奉会让他选择是要他拿着鞭子在后面盯他,还是乖乖去练剑,最后都是苦着脸去练剑。奉不太会夸奖冽,偶尔摸摸他的头冽就会开心很久。
他不求奉给他爱情,也认为奉已经给他很多很多了,他只要能够待在主子身边,他就心满意足。而他的主子身边也只会有他一人,他不必担心什么,他一直以为是这样。但后来,有个人出现在他们之间,他才发现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那个月的第一天,传来报信,魔族的军队被直瑶族打得节节败退,魔皇大怒,了解原因后便亲自上了战场。直瑶族领军的是一位有着雪白头发的亲王,美丽却危险,杀伤力强大的魔法使用起来像是呼吸一样自然,那位是被公认为最年轻的魔法天才。奉认同这点,他十分了解这个人,那是奉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要是询问那日目击到两位战斗的人,都会吓得一身冷汗的。魔族的人会说他们的魔皇英勇无比,衝锋陷阵边杀了阻挡在他面前的人边闪躲白发那位砸过来的魔法,直打到白发男人面前。直瑶族的人会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不受宠的亲王这么疯狂的样子,连和兄弟吵架都没这么兇过,魔族那边也因为魔法的馀波死伤不少。
后来?魔族胜利了,直瑶族的亲王被魔皇突如其来的血咒攻击到,几乎是瞬间所有魔力都被封住。直瑶亲王讶异于魔皇会付出巨量的血作为代价暂时性封印他的魔力,他从没想过有人会这么大胆使用高级的血咒。
没了魔力还有一点剑术支撑,但在魔皇面前不堪一提,马上就被擒住。魔皇在擒住直瑶亲王时又叠加了一个血咒让他四肢无法行动,就这么被掳回魔族。魔族军队的将领本来就不是奉,奉只是看不下去被欺压而上战场,剩下的交代给原本的将领就足够了。但失了主帅的直瑶族,那一战,输得彻底。
奉将白发男子一把甩到冽面前的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就连冽都感到疼痛,这把冽吓了一跳。
「把他关去调教室。」奉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寝宫。冽有些错愕奉似乎心情很糟,或是说,比平常更冷漠,冷漠得像是并非活着。
这是冽第一次见到男子,心中讶异、担忧、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奉突然带回一个直瑶族人,看起来身上压着几个血咒面色有些苍白,但就算是那样的苍白,直瑶族的男子还是特别美丽,美得让冽猜想,奉是不是找到更好的不要他了。奉说过只收他一个奴隶,他不懂眼前的男子是什么身分。
冽还是乖乖地听从奉的命令,将男子带进调教室,因为男子是成年人的体型,冽没办法只能拖着他走。因为被地板磨得发疼,男子一脸憎恨地瞪着冽,这让冽有些害怕。但男子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声。
冽不知道要把男子安置在哪里,要不要绑起来之类的,他都不知道,有些苦恼地想着奉的话,也许关起来就好了?
「……你是?」冽忍不住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男子瞥了冽一眼,低声笑了起来,那是冽第一次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因为疼痛压抑着痛苦却好听的声音,有些嘲讽:「战俘,但我没想到他对待战俘是这种方式。哈……真有趣。还真是不令人失望呢!」
冽有种男子是和奉相识了许久的感觉,但绝对和朋友扯不上关係,也许说是敌人更加恰当。
冽听着男子的话,面色惨白,满脑子想的都是奉是不是不要他了。冽想制止疯狂乱想着的脑袋,却怎么也停不住,他咬着唇,最后选择带上门离开。
也许见不到,就能够装做什么都没有,奉是他的主子,他是奉的奴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出现,而奉也不曾命令他把一个十分漂亮,甚至漂亮过女人的男人关进调教室里。
男子看着冽离去的身影,轻轻笑了起来,他没有看漏冽眼里的失落。
冽的那些假装在奉过了一段时间去而復返,交代冽自己去吃晚餐并且送一份晚餐到调教室给男子时,全部都崩毁了。
冽听话地去梓丁宫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依照奉的要求带了一份晚餐去调教室。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或是说他不敢去想像那样的场景,在打开门时会看到那样令他心碎的场景。
「这是……」你的晚餐。
冽原本是要这么说的,然而看到他的主子拉开「战俘」的双腿,不断抽送的画面,男子只是咬着唇,偶尔吐露几句挑衅的话,没有叫出痛苦的任何声音。
「呵……没想到你、唔……兴趣这么差。」男子被下着血咒无力反抗,接合的地方有红色的液体流下。
「这倒是你教的啊。」奉的表情非常冷酷,那是冽不曾见过的冷酷,如置身冰寒的地狱。正在进行的动作也只是在侮辱男子而已,像是在报復一般,甚至连洩慾都算不上。
而男子似乎发现了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随即又消失,任凭奉随意玩弄自身,而冽静静地站在一旁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奉终于结束这场算不上情事的情事,看了冽一眼,又留下一句话离开:「他不吃就用塞的。」
男子被玩弄得全身都是脏污,就这么被丢在地上,奉并没有解开血咒,男子依然无法动弹。冽说不出对男子有什么感觉,看到那样的画面,冽不知道是忌妒多一点还是同情更多,对男子有着复杂的感情,但他无法忽略心痛的事实。
「你要是硬塞,我会全部吐到你身上。」
「……你不想吃吗?」冽问出口的瞬间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被几乎等同强暴,根本不会想进食吧。
「不想。」
男子原本冷淡地回了这么一句,结果突然开始颤抖着,紧咬着双唇,几乎是要把唇都咬烂了。最后还是发出低吼声,像是被烈火烧着的痛苦样子,然而男子无法动弹,连找个分散注意力的方法都无法做到。
冽将晚餐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赶紧跑过去打量男子,小心翼翼地身手却不敢碰触到男子:「你、你怎么了……?」
「滚、滚开!」
男子虽然极度不希望冽碰触自己,但冽在男子像是受伤的动物筑起防护墙的时候,还是小心地将男子抱到自己的怀中,希望多少能减少一点男子的痛苦,那是冽出自良善的本能。
「你最好弄死我……否则、啊——唔!」
冽惊慌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地将男子抱紧。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害怕男子痛苦的声音,敲打着他的心脏令他难受,也许是做人最基本的怜悯之心。
过了许久,男子才慢慢恢復平静,男子看上去很疲倦,且因为身体似乎还是有些疼痛微微颤抖,精神不是很好。
「你抱这么紧要做什么?在紧一点我就要窒息了。」
男子虚弱地看着冽,冽这时才发现,男子浅蓝的双眼似乎多了一层不协调的灰濛,这倒是提醒了冽男子是直瑶族的事,混魔……听说转变的过程最痛苦了。
冽无语地放松紧抱的双手,只是让男子躺在自己怀中,男子的骨架比还在成长的冽大一些,画面瞧起来很是怪异。
「……你还好吗?」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男子,心中对男子还是有着酸意,但对于男子招受的折磨与痛苦,他却是不忍心直视。
男子瞥了冽一眼,笑起来:「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喜欢那个人吧?」
「……你要吃饭吗?」冽选择无视男子的话,男子的问话听在他耳里就像是讽刺或者嘲笑。
而确实的,男子有讽刺的意思。男子没得到回答却几乎在心中肯定眼前的少年喜欢那位黑色长发的魔皇。
「不要。」
「主子叫我餵你吃。」
男子也学着冽无视他的话,抓起一些小重点:「『主子』?你们是什么关係?随从和主子?」
「……性奴隶。」
原本男子以为冽不会回答自己,没想到得到这种答案。男子一时有些发怔,薄薄的唇动了一会儿才呢喃着:「真是恶劣的兴趣……」
男子的脸上染上疲倦的神情,冽听了有些生气:「才不是恶劣的兴趣!主子对我很好!」
听到冽为奉的辩白,男子嗤笑了声,脸上写满鄙夷,话语十分尖酸刻薄:「很好?真可笑,天大的笑话。他让你难过,很好吗?」
男子的双眼微瞇,像是看着猎物盯着冽,这让冽十分不自在,但更加让冽难受的,是男子的话。即便男子如此咄咄逼人,冽还是再次感受到,男子真的很美丽,睫毛非常的长,五官像是精雕出来的,而且即使是身上的脏污,还是闻得到一种特别的味道。
冽并没有直接回答男子的话,像是为奉找理由,又像是极力说服自己:「我只是个性奴隶……」
男子玩味地笑着,没有继续这个问题,问起名字:「你叫什么?总不会也叫性奴隶吧?」
虽是玩笑似地问话,冽在静默几秒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吐出自己的名字:「冽。」
「没想到你会回答。」
男子又笑了起来,冽深深觉得男子在耍他,然而男子笑了一会儿停下:「我叫做宵,回报你说出自己的名字。」
冽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今天受的刺激够多了,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
宵看见冽的疑惑,又补充道:「直瑶族的十亲王。」
「那你怎么会……」
宵扬起一抹微笑,折煞心魂。宵的美丽,冽讚叹不已,冽要问的问题就这么没了下文。
虽然宵的个性大概有些恶劣,且有着一点冷漠,但仅仅一个微笑,心魂都快被勾了去。但微笑在冽看傻了之后,转为嗤笑。
「怎么?你喜欢这张皮相?」
这时冽才回过神,把多馀的想法甩掉,忽视宵的问话。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其他的人所吸引,而且是因为对方很漂亮这种理由。这种想法对冽来说,实在太可怕了。他是主子的,应该只能注视着主子。
冽想着赶紧执行完主子的命令,赶紧离开男子一定是最佳选择,便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要吃饭?」
「不想吃,倒掉。」
「我会被主子罚的。」那等于是违背主子的命令,先别提会不会被罚,但这是冽所不愿意做的,他也明确地用表情和肢体动作表示不打算做退让。
宵闭起眼,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算计什么:「不如说说你的事,说得有趣,我就把这餐吃掉。」
冽怔了一会儿,思考着怎么做才好,他实在不想和眼前的男子再多说一句话,但为了完成奉交代的事,还是硬是想了一件他觉得有趣的事讲了。冽讲得十分认真,偶尔像是回忆般思索着。
宵平静地边听着故事边看着冽的动作,如果他的行动不受限制,也许会忍不住伸手摸摸冽的头。他发现冽单纯得可爱,居然真的这么认真地给他讲故事。要是自己一直觉得冽说的不有趣,那他不就不会把晚餐吃下去吗?
冽说着一些以前调皮捣蛋的事情,时常惹得梓丁宫的人鸡飞狗跳的事。宵听着听着便无意识地露出温柔的神情,直到冽说完了故事,宵才回过神恢復成有些冷漠、讽刺的样子。
在冽看到宵的表情时,以为宵觉得他说得不好,仍然不愿意吃晚餐的时候,宵开口说道:「晚餐拿过来吧。」
冽松了一口气,拿过晚餐,一口一口餵着宵。他只想赶紧餵完,免得宵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为难他。
冽平静地餵着食物,也不想再去思考奉把宵绑回来到底怀抱着什么想法,想这种事会使他难过,既然想的事情会难过,那么就不要想了,不要徒增烦忧。他只要能够陪在奉的身边,能够讨奉的欢心就够了,他只是个性奴隶。
他不求。
作者的话:
预计本篇发完还会再发一些番外唷!
这部真的写太多自爽文(#)
我会把一些比较重要的部分而本篇没有的整理之后放上,
人称不一定这样,目前预定的有老大和老二(?)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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