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泽不是什么一张白纸的男孩子,在宿舍也是会和舍友互相传阅小黄片的。他正是一丁点儿火星就能燃起来的年纪,有时候元语晴靠得太近,他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小黄片的片段,特别是女家教老师和男学生,补习着补习着就在书桌上一起研究人体知识的画面。
“方!眠!泽!”元语晴用笔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方眠泽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赶紧收起那一点绮念,遮遮掩掩地翘起了二郎腿。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方眠泽越发觉得元语晴百般都好——外表自不必说,让他一见钟情从准高一惦记到了高三,脑子也好,梳理起知识点来又清晰又准确,把他的错题安排得明明白白,真是智慧与美貌兼具!更锦上添花的是,做饭的手艺一流,非常对方眠泽的胃口。
不愧是我,原来我喜欢的是这么好的女孩子呀。方眠泽沾沾自喜地想。
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的这天,方眠泽拎了条鱼回来。至于为什么买鱼,纯粹是因为超市里卖鱼的大姐冲他吆喝了一句:“除夕吃鱼,年年有余!”,方眠泽脚步一顿,觉得十分在理,挑了一条就带回来了。
“你会杀鱼吗?”元语晴望着水池里的优哉游哉的鱼。
“……不会。”
“那咱们养着它吧!”元语晴松了口气,“不缺这口吃的。”
两人吃过了年夜饭,又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虽然节目一如既往的无聊,但因为是和元语晴一起,方眠泽仍旧看得津津有味。
“我已经几年没看过春晚了,台湾的春节节目也不爱看,毕竟没有共同的集体记忆,今年想着回家看看,没想到……”
谁能想到,自己兴冲冲地攒好钱回家,却被父亲拒之门外,母亲也人间蒸发,于是只能在一门之隔的邻居家过年呢?而这个邻居,分明几天前还称得上是素不相识。
方眠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安慰她,只得给她塞了一颗巧克力:“酒心的,好吃。”
“谢谢。”元语晴撕开糖纸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却像是对甜味上瘾似的,一颗接一颗地停不下来。
“谢谢你什么都没有问。”在吞掉了一整盒酒心巧克力后,元语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彻夜空,时钟也走到了十二点,方眠泽对元语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新年快乐,元元姐姐!”
“新年快乐!”元语晴也报以微笑,她的脸颊是微醺的红,“是了,新的一年了!当然要快快乐乐的!”
元语晴唠唠叨叨地送方眠泽出门:“路上小心,地下道入口出口那边有点黑,你上下楼梯的时候记得走稳了。”
刚打开门,正遇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老元,他一看见在门口“依依惜别”的一对少男少女,两只眼睛就立了起来,一手指着元语晴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小婊子,死在男人家不回来了?”
楼道窗外烟花绚烂,一阵接一阵烟火升空的呼啸声奏成了喜气洋洋的交响曲,元语晴在老元的辱骂中沉默地低下头去,脸色明一阵暗一阵的,在烟火的辉映下,暗淡得再也没有新年的喜兴。
见势不对,方眠泽当机立断,一步退了回去,飞快地关上了门。
元语晴仍然呆呆的,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打转,却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门外老元还在喋喋不休地踹门:“出来!给我出来!下流!婊子养的!到底有没有廉耻?”
方眠泽不忍,用双手覆上了元语晴的双耳,阻止那些污言秽语污了她的耳朵。
元语晴微垂着眼皮,她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渐渐转为漠然,然后她抬起头,对着方眠泽浅浅翘起了嘴角,笑嘻嘻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台湾上大学了吧?”
原来,元家的情况,比方眠泽想象中,还要更糟。
元父自大自私,在外人面前长期扮演温润君子,回到家,却把所有的负面情绪转化为言语暴力,对妻女动辄辱骂。元语晴在家的时候,就被母亲充作父亲情绪的缓冲垫,她自己却躲在女儿的后面,回避掉丈夫最不堪的一面。然而,在元语晴远赴台湾上大学后,元母终于失掉了这面人肉盾牌。
元母只留给元语晴一句话:“照顾好你爸爸”,就再也没有回应过元语晴的微信和电话,直接消失了。
“也许她出轨了,也许没有,但在我爸眼中,她就是出轨私奔的荡妇,而我,就是小荡妇。”元语晴凄凉地一笑,伸手握住了方眠泽放在她耳朵上的手,离他更近了,“那倒不如坐实了这名声,你说是吗?”
她猛然的靠近让方眠泽方寸大乱,他赶紧扭过头掩饰自己紊乱的呼吸,却发现,调皮的灯光给他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两人的影子在这个角度看来,脸贴着脸,简直就是在接吻了。
不等方眠泽回过神来,元语晴已经缠了上来,柔软的胸脯蹭在他的手臂,熟悉的清香弥漫在他的鼻尖,他本能地下身一硬。
“不要……元元姐姐……”方眠泽不想趁人之危,他的大脑叫嚣着让他冷静,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把元语晴搂进了怀里。
混乱中,四片唇瓣紧紧贴在了一起。
她的唇齿还残留着略带苦味的甜和微微的酒气,方眠泽只浅尝一口就醉了,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少年的吻,生涩却饱含真心,荷尔蒙的气息在肢体纠缠的少男少女之间汹涌弥漫。方眠泽颤抖的手攀上了那挺翘的乳儿,隔着针织衫的布料轻轻揉捏着。
“原来这里,和揉面团的手感不一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