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男人还穿着衬衫的肩。
懵里懵懂地呆住两三秒,脑子嗡了两声后,苏稚杳清醒,喜悦骤地涨到顶,一下坐起,人伏到他右臂上,半趴着。
“贺司屿!”
床上的人却没有回应她。
苏稚杳想戳戳他,确认他是否平安无事,鼻息先被一阵浓烈的酒气侵略。
喝醉了吗?
苏稚杳凑近,只是嗅了下,都被酒精的烈性气味灼到呼吸。
她蹙眉,疑惑他为何喝这么多烈酒。
都不知道,这一晚,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事情。
贺司屿阖着眸子,漆黑的睫毛沉沉搭在眼睑,薄唇浅红,自然抿着,三庭五眼的比例格外赏心悦目,昏暗不明中,他的五官和轮廓棱角变得柔和。
苏稚杳趴在旁边瞧他瞧得入迷,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
不经意间回味起,在维港饭店时,他温柔溺爱的笑。
正出神,贺司屿突然翻了个身,一条胳膊沉下来,苏稚杳来不及躲,冷不防被他压住,禁锢怀中,人囚在他的臂弯和身躯之间。
醉酒后的男人,体温异常得高,酒味混杂着乌木香,侵袭她的呼吸。
苏稚杳心跳猛地加速。
“贺司屿。”苏稚杳推他,太沉,推不开,只好小声唤他:“贺司屿……”
大约是醉得深了,贺司屿气息很重,呼出的热息喷到她的脸上,烫得她顿时面红耳赤。
感觉自己被散在空气中的酒气化开,融了进去。
裸露的肩头落下一片滚烫。
贺司屿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再揽近了些,手掌没离开,继续覆着,柔柔地抚摸。
苏稚杳心颤悠得厉害,指尖紧紧攥住他身前的衬衫,拧起厚厚一层。
“在、在家里了……不用演。”苏稚杳当他醉糊涂了,微微抖着声提醒。
有意无意地,贺司屿头往下低了点,唇压到她发上,深重的鼻音“嗯”出声,不知是在呼吸,还是在回应。
他还是没松开她,苏稚杳身子僵住。
她穿得单薄,感觉自己都要被他身躯火热的温度烧起来。
接着,男人一声梦呓般低哑的粤语,落在她耳畔:“bb……”
苏稚杳脑中瞬间惊雷乍响。
她鬼使神差,痴痴问:“什、什么?”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分不清。
浸过烈酒的嗓子越发有磁性,滚动着颗粒感,男人鼻息含着不稳的气音,唇迷醉地贴到她耳垂,喑哑着声,像是在和她解释这声粤语的意思。
“宝贝……”
第25章 奶盐
宇宙里有个很浪漫的天文名词, 叫潮汐锁定,地球锁定月球,此一生, 我们都无法窥见背面那一半的月亮。
可这个夜晚,酒香浓稠, 呼吸灼热, 耳畔他低喘的气音太惹人意醉心迷。
还有那一声违背常理的宝贝。
苏稚杳大脑一片空白,人在他炙热的身躯下融化, 筋骨都酥软, 他酒气的余香中, 她也跟着渐渐醉到眩晕。
那感觉就像是,她反科学地, 看见了月亮的另一面,贺司屿的另一面。
错愕, 惊悸, 难以置信。
当然也有避无可避的心动。
男人沉重的胳膊横在她颈背,压得苏稚杳不能动弹,苏稚杳克制住心口剧烈的起伏,艰难寻回一丝声音:“你……醉了。”
喉咙里的声息又飘又虚,呼吸很乱。
“嗯……”他发昏低呓着,一声声深喘,脑袋埋下去,额头沉沉地枕到她肩。
她睡裙的吊带不知何时滑落到手臂, 他呼出的热息在她的锁骨淌动, 勾得人心神荡漾。
苏稚杳神经一下子被扯直了, 所有思绪都集中在那一处, 怕自己被他带着陷入意乱情迷的状态, 仓促用指尖抵住他胸膛,推不动,反而莫名有种半推半就的意思。
“不、不可以……酒后乱性。”
慌神的推拒暴露出了她的害羞。
贺司屿鼻腔里透出两声轻重不一的混沌气息,好像是在笑,又好像只是酒上劲气闷得难受。
但苏稚杳当时早已不能思考这些。
他两声不同音的宝贝,让她找不着北,心里酥麻得不成样子,见他这么靠着,似乎能睡得舒服些,她扭捏了会儿,没再挣动。
脸红心跳地,温温顺顺在他臂弯里窝着。
夜阑深处,城市悄寂。
耳边男人的呼吸渐渐轻缓下去,变得均匀。
卧室里一圈圈晕开的低饱和度夜灯光,催眠着她,这夜迟到的大脑困意阵阵袭来。
苏稚杳挨着他那边的枕头,跟着入睡。
“没等我,自己就睡了。”
一道低醇的私语声,拖着迷人的尾音,很轻地落进耳底。
苏稚杳醒过来,睡眼惺忪,糊里糊涂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她还是在贺司屿的被窝里。
而他却是坐在床沿,一只手掌压在她枕边,撑俯着身,自上而下低头看着她,暗光里弥漫酒气,他眼尾一抹蛊惑的薄红,眼神笑意迷离。
身上还穿着在维港饭店时的那套衬衫马甲,另一只手握着雪茄,搁在腿上,看上去是刚回的样子。
外面的夜依旧很深。
苏稚杳下意识往床边看,被褥有弄乱的痕迹,床上却空空的,只有她自己躺着。
“不是睡着了吗?”她茫然地自言自语。
贺司屿低下头去,温热湿润的唇碰了下她耳垂,阴恻恻地和她呢喃:“我不在,你同谁一起睡着了?”
苏稚杳恍惚颤了下眼睫:“没有……”
“没有?”
这两个字触发到他。
贺司屿的脸逼得很近,酒味浓烈的气息压在她鼻端,指尖抚上她眼尾,慢慢描绘着她的眉眼轮廓。
又慢条斯理地,一点点下滑,调戏过她的鼻梁嘴唇,最后停留在下巴,勾着往上一抬。
苏稚杳被迫仰头,望进他酒意深重的黑瞳,看见他眼底显出近乎病态的猩红血丝。
“你没有勾.引我?没有故意爬上我的床?”
贺司屿冷锐的语气如同冰锥钻进骨头,苏稚杳浑身一哆嗦。
他都知道了?
苏稚杳张唇想要解释,可喉咙涩得出不了声,她慌忙扯住他袖子:“贺司屿……”
他胳膊一扬,她的手被甩落到枕边。
紧接着,贺司屿虎口一把扣住她下巴,狠硬地盯着她,嗓子沙哑到底:“我有没有说过,我最恨被人利用?”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泪雾朦胧住视线,苏稚杳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她哽咽到透不上气,用力抱住他胳膊,怕他再甩开自己。
“原谅我好不好?”
贺司屿虚眯起眼:“我太惯着你了,是么?”
他突然松开她下颔,起身一步步走到对面,靠坐进那张沙发椅里。
胳膊倚在扶手,指尖垂握着雪茄,另一只手落到腰间,两指卡住皮带金属扣。
人慵懒后仰着,长腿曲敞开。
烟雾腾浮间,响起“咔嗒”一声清脆。
苏稚杳听得心尖颤了下。
四下昏暗,男人并着食指中指,朝她勾了一勾,沉声:“过来。”
她仿佛也和那群保镖一样,失去自我意志,唯他是从,双腿不听使唤,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他。
到他面前时,崴了一下,软软地跪坐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贺司屿勾唇轻笑,像是对乖孩子的奖励,他手掌抚上她的发,揉了揉,再慢慢向下,掌心控住她后脑,力道不容置疑,摁着她往自己的部位挨近。
他眉眼间是漫不经心的风流,语气浮浪,带着惩罚的口吻,命令她。
“含住。”
夜色在迷乱中吞吐。
她那双泛滥水光的桃花眼,让他身上的戾气逐渐消退。
贺司屿松下全身的劲,揉住她的发,眯着眼阖起,头颈后仰,惹眼的喉结接连滚动。
声音嘶哑温柔:“宝贝……”
闷在窒息中,缺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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