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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江云发消息的人自然是温言。
    她从三号实验室回来之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面。江云在休息调整状态,温言则带着贝利亚与秘密赶来的温家医疗队在乌锤总部忙碌了小半个月。
    截止昨天,从二号实验室救下的那批七八十名幸存异能者中,转变已至尾声失去意识无法抢救、最终进行安乐死有26位;打断异化进程,强制其进入沉眠转进温家医疗基地接受后续治疗的共37位,救治成功且意识清醒过来的,仅有13位,7名女性,5名男性,再加上江云那天撞见的小女孩。
    在澄提供血液辅助的前提下,这批幸存者的死亡率仍然超过了百分之三十。
    这段时间忙到没时间休息的只是温医生,不包括贝利亚。少年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温言上手术台时准备相关器具,在一旁辅助。术后器材的清洁,病患的日常看顾等等琐事全权交给医疗队的后勤人员,
    温言在空闲时间会与那些医师开会讨论每位异能者的身体情况调整治疗计划,这部分贝利亚无权参与。温医生便让他多休息养足精神。结果他在乌锤白吃白喝半个多月,脸圆了一圈。
    给江云发完消息的第二天早上,长期连轴转致使精神极度疲惫的温言带着贝利亚踏出乌锤大门。艾丽西亚已经安排一名司机载他们回到诊所。本文首发站:qцyцshцwц.χ yΖ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到家之后,贝利亚自告奋勇让医生休息会,他来打扫房间。许久没住人的诊所和三楼起居室有股长时间没通风的沉闷。少年拿过工具优先对温言的卧室与附带的卫生间进行全方位的打扫和整理,接着转头做其他区域的卫生。
    随手将材料搁置在桌面,温言转身进入浴室。流水冲刷走疲惫,带来更加深沉的困意。清理干净身体再换好睡衣,男人勉强支撑身体走回床边,一头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意识中断的前一秒,他迟钝地想起来窗帘没拉,房间门也没关。
    “贝利亚,帮我……”关一下门。
    后半句话来不及出口,男人便被扯入寂静的梦乡,细如蚊呐的音量自然没能引起正卖力大扫除的少年的注意。
    江云走进诊所时已经是傍晚。贝利亚身上套了件围裙,口中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推着辆小型静音吸尘器清理一楼大厅。
    贝利亚随着玻璃门推开的声响转身,看到江云的瞬间,少年满脸欣喜地丢开吸尘器。
    “姐姐!”
    紧到难以呼吸的拥抱与甜到发腻的思念把江云淹没,少年垂下头,以格外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蹭着她左脸。
    “澄有那么好吗?姐姐都不来找我了。”
    江云一手搭在少年后腰,一手盖上埋在自己肩颈处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指尖探入红发间缓缓摩挲安抚。
    “没有不喜欢。这些天只是想当个鸵鸟逃避一下现实。虽然很多事情是要睁开眼睛面对的。”
    “温言在楼上吗?”
    “嗯,在房间里休息。”
    拍了下贝利亚背部,示意他松开自己,江云缓缓抚平衣摆褶皱,只觉得接下来如同上刑场一般,她深吸一口气,抬腿踏上通往三楼的台阶——
    ……
    艾丽西亚希望复仇。
    肖恩渴望破坏。
    而江云?她想要公平,想要一份属于异能者群体的公平。
    她亲耳听过澄自嘲异能者只能被“流放”于零城的无奈,亲眼见识到钱婶与钱秋秋的惨剧,亲身经历了异能者被当做小白鼠折磨的痛苦,直至亲手了结所有苦难皆因“异能者”而起的艾力克的性命。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做些什么。这团愤怒的火焰在江云胸口燃烧,随着时间推移愈焚愈烈,用尽了手段都无法熄灭。
    主卧的房门大敞着,江云在门口徘徊几步,顺从心意走了进去。
    温言还在熟睡。
    看来是他确实是精神过度消耗,以至于江云进来也没清醒。
    江云没有叫醒他,反而动作轻巧地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翻开桌面上那迭厚厚的资料。
    如她所料,这是一迭温言收集并记录下的异能者资料。
    这份材料里记录了数十名异能者的个人讯息、异能类型、能力级别。有几份的名字被圈起,江云一一看过去,入选人要么可以控制金属、要么能操控火焰,又或者可以改变重力……
    总结一下,基本是暴烈且强势的攻击型异能。
    资料一页页下翻,标记圈起的人选不断增多。江云内心不住吐槽,温医生这是在给她物色后宫吗?
    纸页哗哗下翻,随着最后一页纸摊开,克雷尔  怀特这几个字眼跳进江云视线。它们被圈起又划掉,右边的空白处出现几个细小的墨点和一个笔触凝滞的符号。
    江云几乎能想象出温言捏着笔,在这份资料前犹豫的神情,笔尖数次落在纸面,最终迟疑地画下一个问号。
    她认真看了下克雷尔的档案,异能表现为腐蚀、雷电、以及爆炸等混合型能量,并且攻击性极强,攻速快,攻击方式可离体,释放消耗极小。底下还有一小行标注:除克雷尔外,从未出现同时具备多种特征的异能,该能力疑似实验室的研究成果。
    这技能,再配合克雷尔自身A+级别的能量水准,在一堆备选人中优秀得一骑绝尘。嗯,前提是刨除江云个人喜恶。
    难怪温言会如此犹豫。
    合上资料搁置一旁。江云的视线瞥向尚未清醒的某人。
    睡眠状态下温言少了几分清醒时的攻击性。他侧躺着,睡衣规矩地扣到锁骨处,腿微微曲起、手臂向上拢在枕边脸侧,略长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呼吸也是安静清浅的。男人眉头微皱,好似梦里也摆脱不了诸多烦心事。
    这种缺乏安全感的睡眠姿势很容易让他人自作多情地产生误会。
    比如——
    误以为卸下所有防备的温言格外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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