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棉听说孟雪河的腿伤尚能恢复,只是需要圣教的巫医,槿棉只能往深入圣教龙潭虎穴一探。
船经过静水渡口时,看到了之前被孟雪河击溃被冲在岸边的残骸,槿棉着急的靠近船舷张望。
“望什么?”
“我们都找过了,没有活人。”
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孟连洲是否能逃走?
“不会的,他不会就这么……”槿棉双腿一颤跪坐在甲板上,孟雪河推动轮椅靠近她抚摸她梳得精致的长发,“你放心,他活着我会更开心。我应该好好照顾你。”
槿棉完全欣赏不了自己这身衣服,眼前的男人更是穿的一身赤红色长袍,银发瀑悬,丰神俊朗,宛若天人,她知道他是回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大公子回来了?”圣教内现由长老主持,孟连洲的心腹这几天因为孟连洲下落不在行船的路上明暗中伺服,金雀儿也在船战中下落不明。银雀儿负责守卫静水阁,在毒雾散开后也返回了西北的据点。
现下教中正是群龙无首,槿棉甚至怀疑孟连洲是故意离开的。
但是自己又搭上了一条贼船。
因为孟云筝离开圣教时年纪尚小,之后一直被孟雪河藏起来,幽居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就和自己被囚禁的那片竹林一般,不知去路。
孟雪河为槿棉蒙上了白色的面纱,“不如就把你留到谢明川来送死的那天,让你看着他死,如何?”
槿棉一脸冷漠,孟雪河这个想法真的很无聊。
“我圣教有数百种阴阳之术,或许不比你师兄差。”
槿棉故作媚态将一条腿伸出来抚弄,“那大公子的能力,妹妹我何时能见识一下?”
孟雪河感到血气在下体涌动,身旁的女人在危险的打量自己。
水面上的毒雾已消散,船行至江中,水汽氤氲不能见路,岸边竟传来一阵幽怨的琵琶声。
孟雪河收敛神色,摆手让下属戒备。
孟雪河捏起槿棉的下颌“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妓子。”
槿棉被送到了船内,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应付,她无法预测两个人的行动。
船舱内有安神香,槿棉靠在柔软的床上一会儿 就睡着了。
“砰砰”一阵剧烈的晃动,槿棉从床上摔倒地板上。“发生什么事了?”
槿棉爬起来感觉这一下把自己骨头都摔错位了。甲板上传来了混乱的声音。
慌乱推开门,一个侍卫跑向她,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表情,侍卫被一剑贯穿,口吐鲜血的倒在她面前,槿棉回头看船舱到处是打斗过的痕迹,满是尸体。
怎会如此惨烈……
血光中,在摇晃狭窄的船舱过道,正正站着一个人,“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谢明珏!”谢明珏看到槿棉也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没想到他杀人起来竟然这样简单利落……
“你难道是……”谢明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我现在无法和你解释。”
“明川师兄一直在找你,你离开后他几夜未阖过眼,又有灭魔教的任务在身,没想到你竟然在这。”
谢明川肯定来了吧……
“师妹,跟我们走吧?”谢明珏将沾满血的剑收在身后,伸手握住槿棉的手臂。
槿棉愕然,她走的注定不是这条路……
“她不能走。”在船舱走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铜面人,这个声音,和槿棉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有敌人!”谢明珏抽出长剑欲将槿棉护在身后。
槿棉在铜面人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槿棉推开了谢明珏。
“谢师兄,不要。”
以谢明珏现在的功力定不是铜面人的对手。
“师兄……快走” 铜面人只是背着手,槿棉就感到对方的眼睛已经将自己刺穿,谢明珏和自己的破绽被毫无遮挡的暴露在对方眼前。
谢明珏向来是脑子比较活络的人,他知道槿棉是在救他。
哐哐哐,甲板上传来更大的震动,忽然槿棉头上的木板倒塌槿棉推开了谢明珏,两人被顶上摔下的木块分开,木梁重重砸在她的肩上。铜面人上前横抱起槿棉将她带出了船舱,槿棉口齿中有一股甜腥味,嘴角渗出的血一下染红了铜面人的灰衣。
船的一侧已经破开一个大洞,铜面人抱起槿棉跳到小船上。背后的大船火光四射,厮杀声不断。
小船就这么晃悠悠消失在夜色中。
槿棉忍着痛,看了一眼铜面人,“你到现在还不敢摘下面具吗?”
槿棉疼的睡不着,铜面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撑船到岸边。
对方想抱起她,槿棉推开他。抱紧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能走。”
槿棉反抗他时,对方对自己没有杀意,铜面人颔首的瞬间槿棉一把扯掉他的面具。露出一张
孟连洲英挺的鼻梁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清隽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只有那双眼看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如此温热深邃。
孟连洲将槿棉一把挽入怀中,将脸埋入她的颈贪婪的品尝她的味道。
槿棉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无数个痛苦和欢愉的瞬间闪过。
槿棉想推开他,他的手将她扣的更紧。
“我们去哪里?”槿棉小声的问。两人不知道依偎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无边的夜色将厮杀声和虫鸣全部吞没。
孟连洲嘴唇颤动了一下,
“圣教还回得去么?”
“不如把这圣教全交给孟雪河好了”孟连洲轻笑。
“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一直混在他周围是么?”
“我没有选择。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恶心,更没想到你竟然会自投罗网。”孟连洲捏了捏槿棉的脸。
槿棉已经完全被情欲融化,和第一次看到孟连洲的感觉不一样,她不顾两人狼狈的模样,主动贴上他冰凉的嘴唇,孟连洲无奈的垂下眸子,温柔的回应她的吻。
就算她这个过客,有一天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她也不会遗憾了吧。
一夜缱绻。
孟连洲的声音由于在毒雾中长时间活动有些沙哑,槿棉心疼的抚摸它受伤的脸颊,“你们还要兄弟相残下去么?”
“他没见到我的尸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在我把你带出来了。”
“那你要怎么办。”槿棉感觉两个人就像风中的叶子,更用力的抱紧了孟连洲。
“你就是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不怪你。即使是你因为害怕离开我。”孟连洲什么都知道还是原谅了自己。“而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孟连洲阖眼,周遭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从今以后没有水潇湘这个人,你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吧。”
孟连洲抚摸槿棉的额发,他的眼里满是不舍。
“我会派人每月给你送蛊毒解药,压制它的毒性,你不需用你自己的身体去与别人做交易。”
“你要丢下我?”槿棉好像听出了什么,浑身无力跪在地上。“我,能去哪?”“我又能相信谁?”
槿棉终究是不够坚强,她只是红尘中的一个普通女子。一次次被放弃,燃起希望,又消失,身体的涌动压抑不住,浑身的血液涌上肩脊,槿棉脑袋一阵剧痛,她的眼睛好似被火烧一样,手臂的血管也开始扩张。
蛊虫好像要压制不住了。
不同于之前的欲求不满,她现在身体更多的是无力和愤怒,尽数爆发。瞬间槿棉体内内力暴涨,挣开孟连洲时震伤了他。
孟连洲倒在地上肺部受创剧烈的咳了起来,指尖渗出了点点淤血。槿棉慌忙的为他擦净血迹。
“……是我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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